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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水中月

悯月退去了,我并未就寝,只是来到窗前,晚上的风吹的极冷,心里惦记着樱雪?她怎么样呢?我今夜还是没看到樱雪?想起曾经在暗香浮日子,唯一相依为命的姐妹,我居然忘了她。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就趴在窗前,

梦里,“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樱雪看着打包好包袱的我。

“怎么好好的吟起这样的诗?樱樱,我不会忘记你。赎身后,我见完姐姐,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也赎出去的!”

樱雪转个头去,盈盈身段,双蛾颦翠眉,脸略施粉,眸子含着泪珠,不忍落下。“雪见,你我都知道离开这地是有多困难的,今日你能离去我为你开心,可是他日你我相依为命,离去亦叫我不舍,可是不舍又如何?既然离了这是非之地就别趟这浑水,我忘不了你,定当时常怀念我们过去一起的日子。若有运气能离了这地去,自然是最好了;若不能你也不必为我冒险,就安心离去吧。”

“我如何忍心你一人留在这地?又如何说是趟浑水呢?你就不必说,出去了我只管想方设法把你赎出去的。”思及从前种种,种种她对我的好。我性子不喜跟人争,若不是樱樱底下帮我,怕我不知会如何呢,这样情分让我如何放下她呢。

见她未回答我,我唤了声她。“樱樱?”

“那我便等你来,无论前路如何,我身子是否还能干净。若你来了,我便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从此伴你左右。若你不来我也不恨你,但是你能来赎了我,我这命便是雪儿的了,就是地狱我也与你同去。”

正当我梦里回忆起走时候事情,正陷入莫大悲伤时候,一个声音打破这一切。“小姐?”听的是悯月的声音,她摇了摇我,“小姐!”忽而,只见一醒来不见了梦里情景,迎面的是悯月,悯月见我醒了巴巴的拿着漱口茶杯过来。

“小姐可是起来了,今天怕小姐忘了吧,要赶紧准备及笄礼是事宜了。”

是呢,由于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情,我都快要不记得及笄礼了。

思及梦,樱樱,怕我寻了机会还要去那暗香浮一趟。不能让樱樱再留在那了,没了我,她还哪有人依靠。

“小姐,今天是及笄礼啊,你赶紧准备啊!别误了时辰!”悯月见我发呆,着急的摇了下我。

是呢,及笄礼可不能耽误的。吉时耽误可就是大事,加上思及丞相与丞相夫人对及笄礼的重视,还是赶紧梳妆吧,樱樱事情,容后再想吧。

“赶紧梳妆吧。我竟给忘了,多得你提醒了才记起呢。”

悯月摇了摇头,想不到我居然忘记了及笄礼,接着悯月引我到了梳妆台,为我梳了个盘桓髻,这及笄礼女子便成年需绾上成年女子的发髻了。绾好后悯月便插上红玉金花凤冠,更别上了牡丹绢花装饰。

“悯月?牡丹意国母之花,及笄礼用此花未免落人话柄。你既然都插了凤冠可别在用牡丹花样了,那便拿些红玉金钗装饰吧,既大体又不失分寸。”

悯月甚是诧异,“奴婢见那牡丹花华美,便想以那牡丹绢花映衬,不想由此深意,小姐赎罪啊。”

“平时许多小姐也用,不过这及笄礼上还是小心点为上。加上我也不喜太过华美,这凤冠已经金光闪闪的了,而且绣上银线仙鹤花式礼衣更是隆重华美无比,但是若再配了那牡丹花样就未免过于刻意显眼,不如头饰稍微清淡些,显得累赘。”

“是。”悯月换了绢花继续为我着妆,她略施脂粉,巧画蛾眉,淡淡少了些胭脂;我不禁露出了桃花般的笑靥,“悯月你这是帮我着的“桃花妆”吗?”

“是啊,总感觉此妆于小姐采衣极配。”

我扫了眼挂在一旁的采衣,蓝紫色的素锦绣着银白色的仙鹤,袖口是金色织锦绣着金边,素雅中透着华贵,当真是华美无比。再看看悯月着的桃花妆,果真极配。

“果真是极配。”听的我的赞美,悯月心情愉悦起来,接着替我换装。

蓝色与紫红交杂的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金丝滚边,领口是与袖口一样的金色织锦搭配,浅裙面上绣着泛光的仙鹤,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月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祥云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一样仙鹤的娟鞋,周边缝有金丝,微抬俏颜,深褐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深邃而又清丽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桃花般的淡粉,双耳佩戴着红玉金耳环;乌黑的发髻如云般堆在耳边,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但是华美中还有些清丽脱尘。

不知道若是依颦,这又是那样的风采呢?只记得依颦是个真真美人。

“小姐,你真的好美!比以前真的更美!真的是真的国色天香啊,小姐及笄时候夫人还要给小姐挽髻插笄,还要在发髻上缠缚五彩缨线,所以到时候怕比现在还要美啊。”悯月夸着我。

只是比以前更美,是吗?我比依颦美吗?真是不敢这样想,她是这样的身份高贵,贵气不可侵,站在那便让人觉得尊贵无比让人莫不敢接近。我这样能比依颦美吗?

“瞧你说的,那里这么夸张了,从前我更华贵吧?”我略带疑问问道。

“是的,以前小姐华贵,气质出众。”顿了顿她又道,“但是呢,现在小姐很是清丽脱俗,更像那仙女一般,人间仿佛都不存在,岂不是更美?小姐没醒时候睡着还是小姐,醒了后,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但是还是小姐。”她愣了愣,“哎呦,看我说的,乱七八糟的。反正奴婢啊,觉得小姐越来越漂亮就是了。”

是吗?清丽脱俗?我笑了笑,她见我似乎心情大好。也没说下去便帮我带上丝帕,由着悯月领出闺阁。

这是个很好天气,我走在府里的走道上,忍不住停下看府里的一景一物。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就在梦破时候也破灭了,我也不能还像之前心安理得,也不能这样从容了,剩下只是丝微的看透的淡然。

今日便是及笄礼了,过完这及笄礼找机会赎了樱雪,我便要对这里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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