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钟的话,让萧靳诚无奈地笑笑,说:“你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因为我已经看开了很多事,并不执着世间的功名利禄。”
听大钟感慨的语气,萧靳诚失笑,摇头道:“你才多大,真的对这个花花世界不感兴趣吗?或许,是你见识得太少,当你领略到这个世界的魅力时,就会爱上权利带给你的荣耀。”
大钟并不认同萧靳诚的理由,满面的不赞同,说:“阅历和年纪是没有关系的,虽然我还年轻,但是已经看够了这个世界的丑恶,只想随心所欲地生活,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
“如果你说的真心话,那么你就是我萧靳诚此生见过的,最乏味的年轻人了。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钟微微闭着眼,声音虚弱却坚毅,说:“我倒是觉得,你们那种生活才是行尸走肉,为了名声地位,什么都肯做。你看,像我这样种花品茶看医书,生活得多惬意,都不用请大夫,自然会长命百岁的。”
让人为大钟倒了杯水,萧靳诚咳嗽了两声,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然后带着几分感慨,慢悠悠地说:“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很想见见你师傅,是如何把一个功勋显赫的特种兵,训练成今天这幅清心寡欲的模样。”
听萧靳诚提起了万悔,大钟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怅然,说:“如果我没遇见我师父的话,我也会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好在我迷途知返,下半生才不会白活。”
看着大钟慨叹的眼神,萧靳诚突然问道:“看来你和你师傅的感情很深啊,那如果,我用你师傅的性命来要挟你呢,你会不会就范?”
听了这话,大钟神色古怪地看着萧靳诚,那眼神不是恐惧,也不是忧虑,只是觉得,萧靳诚怎么能说出这么可笑的理由。
没错,是可笑。
这样的认知让萧靳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虽然惜才,但并不意味着无限包容大钟的一切。
苍老的面孔上阴云密布,萧靳诚声音冷煞,道:“看来是我对你的宽容,让你忘记了我萧靳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我一直都知道,您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嘛!”眼前的东西逐渐变得模糊,可是大钟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浑不在意地说:“只是这天下不是您萧家的,想怎样,就怎样。”
听着大钟挑衅的话语,萧靳诚扬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将你师傅如何了?”
“我看您忘了一件事,你想长命百岁,还需要我师父呢。拿着你的护身符反过来要挟我,这不可笑吗?”
萧靳诚很不喜欢被人要挟的感觉,沉声说道:“既然你师傅能治我的病,那别人一样也可以!”
大钟好像没看到萧靳诚眼底的暴风骤雨似的,仍然挑衅着他的权威,漫不经心地说:“如果真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你的病也不会拖拖拉拉这么多年了。萧老爷,你看我一不忠心,二不贪财,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非要强扭到一起呢?”
萧靳诚还想时候什么,大钟忙打断了他,因为苦口婆心也是很花费力气的,他要速战速决,才能继续休息休息。
“萧老爷,我劝您还是别费心了,有时间在这里折磨我,倒不如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天下之大,总会有让你满意的人。”
“这些都是你的理由,可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我实在找不到放你走的借口。”萧靳诚平复了心中的波动,又变成了精明的商人。“怪只能怪你身上的本事,能给我带来巨大的财富!”
“那我把可可烃二的配方送给你,这总行了吧!”大钟一副告饶的模样,几近抓狂。
“怎么,你不惦记铭扬那一家子了?”
“对他们,我已经仁至义尽,也完成了师傅的嘱托,没义务再为那几个人无止境地付出。而且,就像你说的,我被关在这里,他们也没想办法来解救我,可见他们也没有多在意我这个朋友,何必再为他们浪费时间呢。”
萧靳诚辨别不出大钟说这话的真假,他只是定定看着大钟,半天才说:“如果我放了你,你和铭扬联手,对付我怎么办?你可是把利剑,用不好,就会伤了我自己。”
萧靳诚会有这样的担心,也很容易理解,可是大钟并没有利用他的一张利嘴为自己辩解,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你已经有了疑心,我说什么也没用的。只是我很好奇一件事,希望萧老爷能为我解答一下。”
“你说。”
调整下坐姿,大钟微微闭着眼,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惬意,根本不像是刚刚被毒品折磨的样子。
“你和萧铭扬本是同根,也没有谁杀了谁老父的深仇,有什么事不能化解的呢?你总是想用暴力的手段逼迫萧铭扬对您服软,可用过这么多方法,应该也知道行不通吧?既然行不通,干嘛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呢?有很多别的法子等着你,为什么你却选了最困难的一种!”
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大钟,萧靳诚反问:“那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方法来处理我和铭扬之间的”
“我与萧铭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也知道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你完全可以用怀柔的方法感动这个家伙,让他为你所用。你毕竟是他的爷爷,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
萧靳诚神色微暗,叹息道:“我曾经试过向铭扬示好,可这只会将他推得更远,让他更怨恨我罢了。”
大钟闭着眼晃了晃头,说:“我多少也听说过你们之前的事,老实讲,如果有人这样对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也会翻脸的!铭扬只不过与您划清界限,已经算不错啦。”
调转视线,看着大钟,萧靳诚一副温和笑意,问:“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可如果不是林雨晴从中作梗的话,我和铭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么僵。我想除掉她,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