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点点头:“好吃!我们季儿做的最好吃了,那些丫鬟婆子都比不上!”我高兴的拍手:“我叫叶子给爹留了一份,给姨娘和妹妹留了一份。”
“你这孩子……总是对个姨娘那么留心。”娘放下手里的点心看我。
我笑笑:“她毕竟是我夏家的姨娘,不能让下人都看不起,说出去刘家人还以为我们欺负她呢。”
“唉……对了,季儿,晚上你哥哥回来,你也给他留点吧,让他尝尝我们季儿的手艺!”娘微笑着点点我的鼻子。
我忙说:“我现在就去厨房交代!”
哥哥去外地求学,跟离家十年,如今回来了。
“小姐,这件淡黄色的可好,少爷看见一定会高兴的。”叶子拿着衣服在我身前比来比去的。
我也兴奋不已,哥哥回来,爹娘一定会先忙活哥哥的婚事,听说他小时候就和爹爹朋友的女儿定下了娃娃亲,此次回来就是成亲的。“都好都好。”
“小姐,少爷回来了,老爷叫您去厅堂呢。”香霞从外面进来。
“知道了。叶子,咱们快走。”我赶紧换号衣服冲了出去。
厅堂热闹极了。爹爹和娘正在兴头上,哥哥坐在椅子上,身后的小厮也微笑着。
“爹爹,娘~”我跑进厅堂扑到娘亲怀里。娘温柔的揽过我:“还是这么调皮。”
我扭身看见一个一身书生儒装的清秀男子,正对着我微笑:“这是季儿吧?”我也站着愣愣的看着他。娘马上说:“季儿,这就是柘儿了,快给哥哥见礼。”我对着哥哥福身:“哥哥。”哥哥笑起来露出一排牙齿:“快来,让哥哥看看,哥哥走的时候你可还是小丫头呢,如今也大了,哥哥都抱不动了。”我脸上一红,走到哥哥面前。哥哥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送给我:“我在外面看到的,觉得你肯定喜欢就买来给你。”我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只漂亮的簪子,雕着一只漂亮的蝴蝶。流穗闪着银光十分好看。“多谢哥哥,喜欢极了。我也做了点心,晚点给哥哥拿去。”
哥哥拍拍我的头,让我坐在他身边,然后开始和爹娘说这些年离家的经历。讲了将近一个时辰,爹爹才发话:“柘儿快去休息吧,已经叫人把你的屋子收拾出来了。明日为父再来考校你的学问。”然后哥哥就起身行礼出了厅堂。
我也忙起来:“爹娘,我也下去了!”转身出了厅堂。隐隐听到娘说:“这丫头,十数年不见,与哥哥还真亲,到底是兄妹呀。”
我叫上叶子拿着下午做的点心到哥哥的房前,他的小厮站在门口。我走过去:“哥哥睡下了吗?”那小厮见我来忙行礼:“少爷还没睡,我去禀告。”
一会哥哥亲自从房里出来领我进去坐下。我拿出糕点给他:“哥哥你尝尝,我猜你没吃饭呢,爹爹这几年可念叨了,每次我走在他身边,他都要说我,什么学琴啦,读书啦,烦都烦死了。”
哥哥大笑:“那还不是爹爹疼爱你吗?还是换了别人怎么可能说呢,躲都来不及,”然后拿起一个塞到嘴里“嗯,好吃,不愧是季儿做的。”
“哥哥,外面好玩吗?”我看哥哥吃的开心,试探着问问外面的情形。
“还好,倒是不比京城热闹。”哥哥笑着看我。
我来了兴致,忙摇晃他的胳膊:“哥哥,你快给我讲讲,这一路上都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呀?我在家都快憋死了,除了去寺庙上香,娘根本不让我出去的。”
哥哥温柔的笑笑,看着窗外开始跟我讲外面的车水马龙,热闹的集市,叫卖声不绝于耳的街道。
我听的如痴如醉,十分想找个办法出去。
哥哥忽然问我:“你不会想让我带你出去吧?爹爹不准我可不敢随便带你走的,万一出了事,我可担保不了!”
我怕他看出我的心思,忙起身:“我来就是为了给你送点点心,现在你也吃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哥哥你早点休息。”哥哥送我出门,然后吩咐他的小厮:“书时,送送小姐。”
今晚月亮正好,月光照着地上亮亮的。我问书时:“哥哥总是这么晚才睡么?”
书时回我说:“少爷学习刻苦,这些年一直子时才睡,卯时就起了。”我感叹,这都赶上我读书那阵了。
“那哥哥喜欢吃些什么呢?我以后可以给他做。”
“少爷喜欢吃清淡的,很少吃油腻的东西。”我翻了个白眼,是不是古代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胃口。
“好,我记住了。叶子,咱们到了,你去拿点花茶让书时给少爷带回去,”我扭头看书时“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吃的多,你等等我让叶子给你带点零食,你没事就吃点,不够就和叶子说。”
书时腼腆一笑。叶子忙手脚利索的从房里拿了花茶和我平时放的桂花米饼给书时。
我打趣叶子:“怎么了?看上书时了?你给我拿东西,怎么不见你这么利索?”
“家里这几天正忙活这哥哥的亲事。”我笑着看看哥哥,对着姨娘说。
哥哥脸上一红。
姨娘笑笑:“大了,该成亲就成亲了。脸红什么。是哪家姑娘呀?”
我忙接口调侃道:“是湘湘姐姐!哥哥觊觎人家好多年喽~哥哥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听湘湘姐姐说了好多次了,哥哥小时候跟湘湘姐姐表白的!”
“你呀,就会逗你哥哥,这俩人倒确实也是一对。多搭配呀。一个风流儒雅,一个美丽多情。”姨娘很喜欢那个湘湘姐姐。
叶子给我倒茶说道:“少爷成亲后倒有人和我玩了,湘湘姑娘身边的丫鬟跟我关系可好呢。”
少爷大笑:“便宜这丫头了!”
我就暧昧的眼神扫了叶子一眼:“哦?就只有这个好处?”
叶子大窘,低下羞红了的脸。
这是书时从外面慌忙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哥哥眉头一挑:“怎么了,慢点说。”
“老爷……老爷他……”
我一听是爹爹,忙问:“爹爹出了什么事!”
“老爷被刘大人弹劾了!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抄家,全家男子发配充军,女子为奴!”这句话如五雷轰顶。我们所有人都被镇在当场。我手中的茶杯滑落到地上,碎裂声惊醒了我们。我和哥哥对视一眼,跳起来开始狂奔找爹爹去。
快到厅堂就看到官兵压着家里的下人往外走。
爹爹被反绑跪在地上。
“爹爹!”我和哥哥大叫,冲过去。可是还没到跟前就被凶狠的官兵压下了,他死死摁住我的肩膀:“别乱动!”
我的眼泪从脸上流了下来:“爹爹……”
爹爹看到我们两个,年轻的脸上流下泪来:“柘儿,季儿……我……我……”
“别废话,都这地步了,还闹什么闹!”官兵给我一个巴掌,震得我脑袋嗡的一声。
“别碰我妹妹!别碰我妹妹!”哥哥在一边也被压着跪下了。我心中一阵酸楚。如今也有人为了我如此心疼。
“哥,我没事。我没事。”我哭着看哥哥,希望他别担心。
“走,把人押走!”一个头领似的人走了过来。押走爹爹。爹爹大声说:“柘儿,季儿,是为父对不起你们!”
“爹爹!爹爹!”我在后面哭喊,就是无法阻止他们押走爹爹。
一个官兵到我面前说:“哭什么哭,你们也得走!”
我扭头看见被压过来的叶子,书时,莺儿和凤娇娘……一种无力感蔓延了我的身体……这个年代,去哪里和皇上抗争……我们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
刘大人……我转身,愤怒的盯着凤娇娘。她看到我的眼神,惊讶的躲开了我,不敢直视。我冷笑:“亏我对你那么好,你还要这么做……”
凤娇娘眼泪落了下来:“季儿,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我扭过脸去不看她:“人心难测啊……”
“大小姐,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你爹爹待我不好,你待我却让我感激不尽,我怎么回去害你们家呢!”凤娇娘奋力扭曲身体,想冲过来对我解释。
这时,官兵压着婉儿过来,婉儿看着我冷笑道:“是我。不要怪在我娘身上。”
我吃惊的看着婉儿。
“夏季,你想不到吧。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就是因为我在你家连你身边一个丫鬟都不如!”婉儿冲我大吼“夏季!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人不爱你!就连爹爹也不在乎我们这些女儿,好东西都是你的!我就是要夺走你的一切,让你也尝尝什么都没有,猪狗不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