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谐动了动唇角,看起来皮笑肉不笑:“你又犯职业病。”
杨蔚琪不再惹他,将自己没吃完的牛排用刀子切得碎碎的。她说:“我说句话,你得先保证不会生气。”
“如果是难听的就不用说了。”
“算不上难听吧,我只是好奇,你对和和这样上心,连她交朋友的事都要掺和,难道就从来没想过等她长大了把她娶回家吗?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管到底了。”
郑谐轻轻地皱皱眉:“乱讲,我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不会欺负她。当哥哥的,这样想很正常。而刚才那个人,我信不过。”
“郑谐,我觉得你最胜任。真的,属你最胜任。”她又笑了。
郑谐板着脸:“你早就吃饱了吧?那我们走吧。”
“等一等,我要把这些汤喝完。”
郑谐用手支着下巴看杨蔚琪喝汤。她既不说话也不笑了,他反而有点不适应,觉得太安静。
“我父母其实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关系很好,当大人们都不在家时,我妈给我爸做饭吃,我爸给我妈辅导功课。他们长大后各自谈了几场恋爱,都没成功,后来大人们说,不如就你们俩吧,所以就结婚了。”郑谐回忆往事,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杨蔚琪听。
他极少会提起自家人和自己的事,杨蔚琪微感意外,抬起头看着他说:“伯父伯母贤伉俪,我自小就听人当做典范般提及。我伯父伯母就常说,那是他们婚姻的榜样。”
“对,非常模范。他们具有一切的良好基础,亲情,友情,只是独缺爱情而已。”
“婚姻里爱情本来就是次要的,信任、尊重、容忍,这些要排在最前面。”
“你说话的口气就像我妈,她若在世会很喜欢你。她也总这样讲,所以他们二十多年的婚姻,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在对方身边。我妈常常计划,等我和你爸老了以后怎样怎样,结果她没有活过五十岁。”
杨蔚琪静默片刻,轻声说:“对不起。”
郑谐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跟你说,因为这个原因,关于你的那种假设,我没有想过。”
“我明白。谢谢你。”
岑世与和和的对话其实是这样的,远没有郑谐看到的那么美好。
和和说:“岑世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绕圈子玩游戏,因为我脑子直,玩不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一次性说清楚就好。对了,你若希望我们能够重续前缘,对不起,我不吃回头草。如果你想以陌生人身份来重新接近我,那么我实话讲吧,在我的标准里,你这种人,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情人。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十分感激,但是看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觉得十分不安。好了,现在你可以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