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时已经到了和和的楼下。郑谐沉吟片刻,迟疑了一下说:“和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就是告诉你玎玎暗恋你啊,她没勇气说,我替她讲好了,这样她也不遗憾,你也没损失。”
“你自己有话要说吗?”
“没有,真的没有。”和和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看起来天真烂漫。她摇了一会儿把自己摇晕了,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又用手指敲自己的太阳穴。
郑谐探过身去,拨开她的手,伸手替她揉了一会儿,顺三圈,逆三圈,然后再循环,是以前和和教他的。
“你今晚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以前若是我喝了酒,你都是先训我一顿,然后把我丢进屋里不管我,连水都不给我倒,让我自生自灭。”
“你以前没喝过这么多。而且你不是说你喝醉了,我现在训你也没用。”
“你以前训过的话我都记住了。你看,我今天没让陌生人送我回家。”
郑谐把放在她太阳穴上的手收回,下车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你看起来还挺清醒的,下车吧,我们回家。”
和和下了车,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就扑到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腰,装出小孩子的奶声奶气音:“哥哥,你背我上楼吧。”
郑谐反射性地挣了一下:“筱和和,你再闹我可要把你扔这儿不管了。”他闪了半步后立即回头,见和和朝着另一边歪过去,迅速伸手抓回她,筱和和顺势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就老老实实地不动弹了。
郑谐低头看了一下,她竟然睡着了。他只好打横抱起她,一级级地从地下停车场走到顶楼,走了很久,又从和和的小包里翻出钥匙开门进屋,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这一系列动作很费劲,好在难不倒他,而且和和又瘦又软非常轻。只是将她放下时,她的头发缠到了他的衬衣扣子上,解了很久才解开。
郑谐借着月光看向和和。她已经卸了妆,脸上脂粉未施,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着。
她的脸很小,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在眼下投出一道弧形的阴影,宛如瓷娃娃。
郑谐恍惚有种错觉,似乎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每次带她出去玩她都会累到睡着,最后要把她背回家。家里没有人时,总要他替她脱了鞋子外套,给她盖上被子。
郑谐那时就常常感慨,自己迫不得已地玩着真人版过家家游戏。
他心绪动了一下,开了床头的灯。睡着的和和似被灯光刺到,皱着眉心翻了身,半趴着,脸埋进枕头里,头发散落到枕头四处。
郑谐担心她会窒息,小心地将她侧过身来,把她的头发梳理到一边,替她脱掉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