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七夕夜,理论上讲,郑谐应该不会一个人过。这种时候他多半手中葡萄美酒夜光杯,对面美人如玉艳如虹。虽然美人再艳,美酒再香他也不见得会心满意足地微笑。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有空计较她的又一次乌龙吧?
想到这儿,又困又累的和和安心地歪头睡去。不过在睡着之前,她隐约地想起,郑谐小时候似乎有个小名也叫“小宝”……真是糟糕,睡都睡不稳。
夜晚的机场依然熙熙攘攘。筱和和邻座的年轻女子一出检票口便投入一个向她大大张开的怀抱。
这么热的天,抱得那样紧,也不怕中暑。
她不是嫉妒,绝不是嫉妒,她只是听说最近新一轮流感来势汹汹,医院的床位挺紧。
咦,怎么会突然想到医院呢?她讨厌医院的味道。
“筱小姐,这里。”刚出机场大楼,正思忖着坐公交车和打车哪个性价比更高,筱和和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定睛一望,原来是郑谐的贴身司机小王。
筱和和吃惊不小,左看右看:“郑谐……哥哥也出差?要不就是……”郑谐的第X号女性朋友?她及时吞掉这半句话。
“我是来接筱小姐的,请上车。”
筱和和抬头望一下天,月朗星稀,这夜色挺正常的嘛。
上车才得知,郑谐下午开会时突然失声,原来是高烧所致,被紧急送往医院打吊针。
又累又倦的筱和和只考虑了半秒钟,就决定去表达一下人道主义关怀。
毕竟她与郑谐有二十五年的亲密交情了。在她的印象里,医院那种地方,除了检查身体,基本上他每隔三四年才进得去一回。郑谐比她更讨厌医院。
医院不比迷宫好多少,七绕八拐终于到了目的地。真是腐败,发个烧而已,竟住在传说中的高级套间。
郑谐倚坐在床头,衬衣有点皱皱巴巴,手上挂着点滴,脸色有一点苍白,但眼神清明依旧。见她进来,表情没有半分波动,用另一只手指一指病房墙边的软座长椅,示意她坐下。
郑谐的首席秘书韦之弦坐在他床边的方凳上,将笔记本电脑摆在床头柜上,尽心尽职地按上司口述做记录。
郑谐的嗓子果然很沙哑,配上他此刻苍白的肤色,泛红的唇,不若平时整齐的头发与着装,有一种歌特式颓废的美感。
无聊的筱和和职业病发作,对郑谐目前的样子作出这样的定论。
如果不是怕郑谐会瞪她,她其实很想将他现在这副样子立即描下来当绘画素材。
郑谐说话很专注,韦之弦记得很用心,时不时轻声插一句,替郑谐讲完整句话,真是体恤上司的好秘书。但经济术语之于筱和和宛如念经一般,她双脚并拢,双手搭膝装作淑女模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她之后,就又倒在长椅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