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和和彻底谈僵的那天晚上之后,就再没与她联系过。
或许也算不上闹僵,和和只是说了一些她以前从来没说过的话而已,即使当时她和他都有点激动,后来他回想一下那些话,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对于和和,他的确太自以为是了。就像他一直自诩为和和的保护神,结果可能给过她最大伤害的恰恰是他自己,而多年来他却毫不知情。
他不伤心,他的心脏一向都很强壮。只是在他真正听到和和说,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一种负累时,他还是觉得心脏空落落的,好像那里被人剜掉一大块。
其实,那地方本来就已经生出一颗肿瘤,尽管他视而不见,但一直在慢慢地滋长着,成为一处隐患,如今被生生地一刀切掉,反而好,很解脱。
晚上又有人约他去聚会。那群狐友每有聚会都喊他,但他三回里总有两回不去,已成常态,所以一旦应允,大家反而吃惊。
冬日聚会无非就是先打球再打牌。牌室一面墙上开着电视,静了音,只有图像闪忽。
郑谐坐的位置恰好正对着电视,他一边向外丢着牌,一边瞅着荧光屏。就这么一心二用地走着神,仍是连赢两局,有人怒了:“没天理了,关掉关掉。”
大家定睛一瞧那电视,虽然静了音,节目下面却有字幕的。那让郑谐边打牌边看得专注的节目,是一出情感谈话类节目,儿女亲情,家长里短,此时一位优雅女子正抹着泪,控诉自己为男友多年来付出的感情被践踏。
旁边有人去摸郑谐的额头:“太可怕了,这人脑子烧坏了,现在居然开始看这种东西。”
郑谐敏捷地躲开他的手。另有人说:“这是婚前恐惧症的另类表现。”
因为郑谐已经很久没跟他们小聚,大家索性把晚宴当做他的单身告别派对第一场,招呼了一大群人吃饭,还找了弹月琴唱小曲儿的姑娘和会变魔术的小伙儿助兴。
郑谐被灌了一些酒。因为他已戒酒多时,又病未痊愈,喝得还算节制,倒是那些人,个个东倒西歪。
席上有几张不太熟的面孔,朋友的朋友,以前或许也见过,但不曾相交。当那群人纷纷趴的趴,溜的溜时,除了郑谐,只有另一个他看着面生的年轻男子还直直地坐着。
刚才吃饭前有人介绍过,穆格,朋友的朋友。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杨蔚琪的老板。朋友给他介绍郑谐时打趣说:“这是你员工家属。”
此时他端起酒杯,朝郑谐举一下:“郑先生,敬你与蔚琪白头偕老。”语气淡淡的不见热情。
郑谐没加推辞,将杯中酒一口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