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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该来的终要来

二零一一年春节,林子静让彭恩泽回自己的老家去,陪他自己的父母过新年。

彭恩泽的父母也一把年纪了,总把人家的儿子叫过来过年,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自己自打和彭恩泽领了证以后,就没能有空闲去登门拜望一下二老,已经很说不过去了。好在,彭恩泽的母亲很开明,不计较这些。还让儿子告诉林子静,只管在家好好伺候奶奶,什么时候奶奶没事了,她就让儿子把她们一道接到北京,来家里住一段日子或者干脆让奶奶到这边来算了。

林子静知道,这些当然实现不了。不要说彭恩泽连一处属于自己的窝儿都没有,既使有,奶奶也不会去的。奶奶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

故土难离,落叶归根,这是人老了以后,最大的心愿了。

彭恩泽发现一个问题,每年一到春节,在去哪儿过春节这个问题上,汪曼一准儿和他吵架。

汪曼的意思是,春节是个团圆的日子,无论如何两个人都应当在一块过。要么去他家,要么去自己家,要么就在出租屋里过。由他选。这真是把彭恩泽逼到绝路上去。

自己去年是在东北过的,今年说什么也得回家过啊?不然得理不饶人的妹妹,还不拿小话儿把他活剥了?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啊?

至于领汪曼回自己家里去过年,那不纯属没事找抽型的吗?累死了他也不敢啊?他带林子静多次回过家里不说,堂弟结婚那会儿,他带林子静回村子里参加婚礼,从村头到村尾,一村子的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夸他有本事,娶了个仙女回来。他们领证以后,他母亲更是遇人便说,逢人便讲,恨不得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

带汪曼回去,想都不要想!

凭心而论,彭恩泽对汪曼是有感情的,并且很深。但他还没有娶汪曼为妻的打算——如果没有林子静的存在,他一定会,而不是考虑。

关键问题是,现在,林子静不仅存在,而且诸多的因素都偏向于林子静这边,他也骑虎难下。再加之,自己在心理上,也对林子静有些舍不得。因而,他连和林子静离婚的念头都没产生过。反倒常常想,等拿到钱以后,如果林子静还不能回来,自己真就去找她

既然不能和汪曼结婚,大过年的,怎么能跑到她的家里去给自己惹事生非,找不自在呢?老亲少友,人情百众的,那不是存心搅混水吗?要换做是平时,逼到份上,去也就去了,就家里那两个半人,以后分手了,对彼此也没多大影响。可这节骨眼儿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的。

至于两个人躲在一边过春节,压根儿就没有可行性。

于是,在汪曼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彭恩泽推心置腹地对汪曼说:“现在也没拿到钱,穷得底掉,我跟你回去干嘛呢?既不能给你长脸也不能给你撑面儿,我这么大一个人,自己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你就体谅体谅我吧。等以后拿到钱了,咱开车回去,大包小裹地拉他个一车,你说到那时,你多风光啊?叫别人看了也羡慕你不是?我这心里也就没压力。”

汪曼听了不以为然她说:“自己的爹妈,不会挑咱买东西多少的,只要咱能回去,陪着他们过个年,他们就很高兴了。”

彭恩泽急了:“反正没有钱,我没脸去。我脸皮没那么厚,我挂不住。”

“我看你就是找借口,不想和我一块回去过年!”

“你硬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

两个人又吵翻了。最后,彭恩泽不得不施用连哄带骗外加冷落激怒的战术,好歹是把汪曼弄回去了。

毫无疑问,汪曼这次依然是生着气走的。

生气就生气吧,彭恩泽想,等过完年,倒出功夫来哄哄就好了。他彭恩泽别的本事没有,这点能耐还是驾轻就熟不在话下的。自己多年来练就的一身专门应对女人的金刚罩铁布衫的功夫,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可谓是一用一个准儿,所向披靡。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不是吹着唠出来的。

今年春节,方、林两家又合在一起过年。眼前的方冠卓,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了。沉稳,游刃而不失风度。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挂着冷静而温和的微笑;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会现出一副认真而专注的神情。

方冠卓给家里每一个人都买了礼物。给奶奶买的最多,吃的穿的用的,满满一大包。

方冠卓送过来的时候,林子静正在给奶奶擦脸,方冠卓就把包放在地上,让林子静把东西拿出来给奶奶看,哄她开心。他自己则从林子静的手中拿过毛巾,悉心地为奶奶擦脸、洗脚。

林子静把吃的收起来,不敢给奶奶看到。看到了她就一定要吃,不给她吃,她就得闹起来。大晚上的,吃多东西,她一定消化不了。

等方冠卓帮奶奶擦完脚,林子静就把方冠卓给奶奶买的衣服拿给她看。由于奶奶一直病着的缘故,方冠卓给奶奶买的礼物除了一身唐装是滚着金边的墨绿色外,其余都以枣红,大红为主。林子静明白,方冠卓是想讨个好彩头,期望在新的一年里奶奶的病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大家就都安心了。

林子静和方冠卓一起帮奶奶把外衣和鞋子给奶奶套上,扶着她到镜子前面照了又照。奶奶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衣服上的图案,欢喜得合不拢嘴。

林子静把方冠卓给奶奶买的毛衣,坎肩、保暖内衣、帽子、围巾、手套一并收起来,然后哄着奶奶去睡觉。方冠卓就坐在她身边,跟她一块儿陪着奶奶。奶奶睡熟以后,两个人一道从卧室里出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去,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像两个久别了的兄妹那样。直到很晚了,方冠卓才回去。

在家的这几天里,方冠卓每天都待在林子静的家里,帮她做所有他帮得上忙的事。需要买东西,他就让母亲看护奶奶,他和林子静一起去超市、去菜市场。买好后,他就两只手提得满满的,让林子静空手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去。回到家以后,方冠卓分门别类地把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去。水果洗好放到客厅去,木瓜切开,划掉中间的籽,坐到奶奶的身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奶奶吃。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

方冠卓是初四早上走的。林子静去送他,路上,林子静说:“卓子哥,找个人结婚吧,一晃都三十岁了……妈妈的头发白了那么多。她嘴上不说,可她的心里急啊。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一个人过下去,身边能有个人照顾你,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方冠卓眼睛看着前面,若有所思了半晌,才说:“贝贝,我的事,我心里有数。倒是你……这几天我一直有个想法,想和你说说,但又不知道合不合适,就没说。”

“你说吧,卓子哥,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你和彭恩泽毕竟已经结婚了,一直这样两地分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知道小彭现在还没房子,你也没法过去……贝贝,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在北京的房子一直在那儿空着,也没人住。我因为店里忙,向来都是待在店里。我回去后找个时间开车过来,把你和奶奶接过去,然后你叫小彭一块儿,就住我那边去,就当帮我看房子了。你说行吗?总比你们这样要强得多。”

“卓子哥,很多东西不是刻意维护就能功德圆满的,还是顺其自然吧。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得。”

方冠卓转过脸,看着林子静,没说话。

汤羽燕给林子静打电话的时候,林子静正在医院的药房窗口前排队等着取药。

奶奶在林子静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想去找她,结果没走两步,就被自己刚刚丢在地上的香蕉皮滑了一跤。刚开始,看着没啥事,可后来,眼瞅着她脸色越来越差,林子静赶紧给楚妈妈打电话,两个人一道儿把奶奶送医院来了。经检查,奶奶脑部毛细血管轻微渗血,住院了。

汤羽燕先是问东问西地聊了一会儿,然后话锋一转:“妮子,彭恩泽现在和你联系的频吗?”

“不太频。老夫老妻的了,又都各有一堆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那个……”

“燕子,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兜圈子吗?”

“那个,年前吧,我妈不是在我这儿待了一段时间嘛,离年傍近的,她要回去,我和老阮就去火车站送她,你猜我看见谁了?”

“彭恩泽?”

“是啊。他一手提着包,一手拉着一个一米六左右的胖墩墩的女孩子,我们下电梯,他们上电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关系。我想上去找他问问,老阮说什么都没让。妮子,你自己长点心眼儿,我一直就觉得这小子不是什么好玩意——其实有时候,直觉真是超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别太难过了,像他这种土鳖,原本就配不上你,为他生气惹恼的,不值得。”

林子静的心里如同打翻了无味瓶。尽管这样一个结果,她早就已经料到了,但她不愿意承认这样一个事实。

林子静抱着药,送到护班室去,然后,在走廊里平复了一会儿心绪才回病房去。她要装得什么事都没有才行。她不想方爸爸、楚妈妈看出来而担心她。奶奶现在更是一个长不大了的孩子,恨不得一刻都离不开她。

她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思维清晰行为更要理智的家长。

奶奶睡着了,林子静坐在床边看着奶奶打点滴的手。她怕奶奶乱动而滚针。奶奶的血管本来就细,又扎了好几天了,血管越受伤越不好找,尤其是在有几片青紫的渗药痕迹,技术不过关的护士,是根本

扎不上。方爸爸上班去了,楚妈妈回去给奶奶煲汤去了。林子静一个人守在奶奶的身边,眼睛盯着奶奶,大脑里,把她和彭恩泽分开后两个人之间的交往及言行,翻出来细细梳理一遍。林子静发现,自打她和彭恩泽领证以后,彭恩泽之前的那些感人肺腑的邮件短信,基本就像恐龙一样灭绝了。

林子静清晰地记得,在去年一年的时间里,彭恩泽只在十二月十八日给她回复过一份应付般的简短的邮件。因为很短,所以她至今还记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爱人故,二者皆可抛。从来不觉得失去自由是一件不幸的事,相反,倒觉得,是一种幸运。放心,会有一天,相亲相伴,永不分离。‘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何况,爱人与知己,同为一人。此为天公眷顾,我当加倍珍惜。患难之际,当以死效力,必不让你失望。照顾好自己,爱你。周末愉快。”

还有一件事,让林子静觉得也不对劲。彭恩泽在搬家后不久,给林子静打电话说,他老总嫌他住在郊区离公司太远,有点事也不方便。让他在市里租个合橱什么公司给补贴。他自己每月只要掏几百块就行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住的是太远了,每天光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好几个小时。

林子静说,你每天那么忙,也没时间出去找,我上网帮你查查,然后你抽空去看看。于是林子静认真地在网上给彭恩泽找房,并打电话告诉他,哪里哪里有,到你公司也方便,我把电话发给你,你去看看。彭恩泽在电话那边答应的十分痛快。

林子静哪里知道,这是彭恩泽精心为她布置的一个局。

彭恩泽和汪曼在搬到通顺路以后,一个人闲着没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为林子静编织的谎言,又觉得有些不妥。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于是就假借要搬到市里去之名,让林子静帮他查房,使林子静对此事深信不疑。

然后,过几天他再給林子静打电话,告诉她,那些房子,他都看过了,不是条件太差就是房租太贵。索性先不找了,他在公司里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小间,有一张单人床,他就先在哪儿对付着。碰到合适的房子再说。至于他们的那些东西,彭恩泽告诉林子静,公司有一个贮藏室,放杂物用的,他把那些东西,装在箱子里用胶带封上,往那里一放挺好。随用随拿,方便得很。因而村子里的房子,就退掉不租了。

这下,彭恩泽把自己算是完全摘清了,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整天就跟公司里面混了。

对于这件事,林子静一直就没完全相信过,只是她无从查证而已。所以她也就不过多询问。她知道,既然彭恩泽这样说了,那他就一定是深思熟虑好了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还费那个口舌干嘛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事实总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的。来日方长,走着看。

见林子静信以为真,彭恩泽一颗上下游动的心,这回托底了。他无牵无挂地和汪曼过着唇齿相依的舒坦日子。他再也不用担心林子静会突然出现在哪个村里,然后给他打电话,让他出去领她回去。他彭恩泽现在是一游民,居无定所,没家。林子静若真来,只能提前给他打电话。那么他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和布控防范措施。

听过汤羽燕的讲述后,林子静没有给彭恩泽打电话质问这件事。她知道,彭恩泽是不会承认的。他会编出一个一听上去就是那么一回事的理由,来把这件事解释得合情合理。让你找不出一丁点问题。他送的不是表姐表妹就是表侄女,他们之间比雪花还纯洁,比白绫还清白,他比窦娥还要冤。况且,自己现在挪不得动不得,什时候能去北京,也不知道。和彭恩泽隔空理论,无异于纸上谈兵,没任何实际意义。

耐下性子,慢慢等,是疖子,总要出头的。

奶奶的状况看不出好转,一天到晚沉沉地昏睡着的时候比较多。

林福磊来医院探望也不敢进来,只能在门口张望着。他怕老太太受了刺激,病情加重,那他就更加罪孽深重了。陪床就更加谈不上。

见林福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林子静安慰他:“别急,我慢慢劝劝她,然后打电话你们再来。”

于是,奶奶醒着的时候,林子静就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给她灌输:“奶奶,您儿子看您来了,很多次了,让他们进来陪陪您,好不好?您也一定想他们了,对不对?奶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已经原谅他们了,您也原谅他们吧,您孤单了一辈子,现在您年纪大了,就让一家人都过来陪着您,守着您,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好不好?”

林子静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给任何人留下遗憾。

父亲毕竟是奶奶的亲骨肉;她,毕竟是父亲的亲骨肉,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无论曾经有过多少恩怨,多少过节,快三十年了,也该放过去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仇恨里,因为那样自己也很受伤。如今,奶奶在弥留之际,她的内心里也一定很想见见自己的儿子,孙子;而她的父亲林福磊,如果不能在母亲的有生之年尽一点孝道,那他的余生,也一定过的不会安宁。

但是奶奶的现状,要反反复复地说,她也许才能懂一点,或者都听懂了。她还是要尊重奶奶的意见。

终于,在林子静不知说了多少次之后,奶奶捏了捏林子静的手。林子静惊喜异常:“奶奶,您同意了?”奶奶迟钝了一下,又捏了捏林子静的手。林子静立即给林福磊打电话。

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就到了。

弟弟已经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了。林子静拉过他的手,放在奶奶的手里:“奶奶,看看您大孙子,多好啊,高兴吗?”奶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方冠卓也赶回来了。是爸爸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奶奶看上去熬不了几天了。

方冠卓回来以后就和林子静日夜在病床前守着,方少庚和楚湘萍撵都撵不走。实在困极了,他们俩就在旁边的空病床上,一颠一正地眯一会。

方冠卓回来的第三天,一大早楚湘萍来到病房,看看奶奶的样子后,她低声对两个孩子说:“给爸爸打电话,让他们快点过来,奶奶不行了,都脱相了。咱们赶快把装老衣裳给她换上吧。”

给奶奶换好衣服,林子静握着奶奶的手,看着她的脸,轻声问:“奶奶,想喝水吗?吃点东西啊?”

奶奶微睁着眼睛,目光涣散地直盯着空中,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奶奶,您看见什么了?那么开心?”

林子静看着奶奶一脸安详幸福的笑容。突然间,她明白了:“奶奶,您看见爷爷了,对吗?奶奶,您和爷爷分开了那么多年,您一个人苦了那么多年,如今,您终于可以放心地去见爷爷了,您终于可以无牵无挂地和爷爷团聚去了。你们终于可以好好地相守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奶奶微笑着合上了双眼。

奶奶住院、去世,林子静没有跟彭恩泽提一个字,也没有叫他来。林子静觉得,这个人已经没有必要再出现在她的家里了。

方少庚和楚湘萍心存疑虑,但没好问,也没找到恰当的时间场合问。

彭恩泽一直都没有出现,方冠卓的心里就已经明白他们之间一定是出了问题。奶奶的葬礼过后,方冠卓立即赶回去了。走之前,方冠卓来看林子静,进门的时候,林子静的电脑里正放着韩红的《天亮了》:一个人再受伤,也要学会坚强,你不要离开不要伤害……方冠卓走上前去,一把关了电脑。

“贝贝,奶奶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回北京去吧。都会过去的,所有不开心的一切。相信我,好吗?”

林子静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到方冠卓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很久都没这样过了。包括给奶奶送殡的时候——她怕惊扰了奶奶上路,怕吵得她不得安宁。

方冠卓紧紧地抱着她,也不禁潮湿了眼眶。待她哭够了,哭累了,方冠卓才拥着她坐到沙发上,自己起身去拿了一条毛巾回来,细心地给她把脸擦干净。然后看着她,轻声问:“好一点没有?”林子静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就跟哥说说,或者找哥出出气。这样,心里就不憋闷了,你一定得记着。要是再拿豆包不当干粮,一直当我不存在,我可真要生你的气了。”

“我知道了,卓子哥,不会的。”

“贝贝,奶奶走了,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奶奶孤孤单单一辈子,如今终于有爷爷天天陪着她了,奶奶一定很幸福。我们对她照顾得再周到,也不如她自己有个伴儿啊?”

“我知道,”林子静的眼泪又滴下来:“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就是想哭。”

方冠卓抽出纸巾去给林子静擦眼泪:“贝贝,你不能一个人继续在这个房子里住下去了,这样,你一半会儿都缓不过劲来。换个环境,放松放松自己吧,心情就会大不一样。你尽心尽力地伺候了奶奶这么久,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再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现在这边也没事了,咱们一道回北京吧,帮哥打理打理生意,权当帮我一把。我一个人经常忙得焦头烂额的,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常常会觉得很累。如果有你在,我就会好许多。行吗贝贝?”

方冠卓期待地看着林子静,等着她的答复。

“卓子哥,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给奶奶烧完七七四十九天再走。这么久我都待了,也不差这几天。再说,既使回北京,我也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以后的事,现在也定不好。就等到时候再说吧,好吗?”林子静说得十分肯定。方冠卓也不好坚持,只能叮嘱她,平时多电话联系,回北京时,一定要告诉他。

林子静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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