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秋雨第二日醒来想起前一晚的事，他想起是金朗和一个女人送他回来的，他依稀记得兰珠的模样，面若银盘，素色绣花的旗袍，都被酒精蒙上了一层隐约的细纱。他正在努力回忆着兰珠的模样，刚好付秋阳从楼上下来，他正准备出门去金朗的书店。
秋阳。付秋雨把付秋阳叫过去，昨晚金朗也在，那说不定秋阳也认识她。
有事吗大哥？付秋阳一边叠衣袖一边走过去。
昨晚跟阿朗一起送我回来的人你认识吗？付秋雨还有些遮遮掩掩。
你说兰珠呀？认识呀，她是我同学的妹妹。付秋阳也没多想就如实告诉付秋雨了。
这样说来至少也是良家女子了。付秋雨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他本来还想着可能是金朗在哪个夜总会的相好，因为他对省城各家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差不多都认识。
她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好像都没见过。付秋雨问，付秋阳在省城的同学他也差不多都认识。
她呀，他们家搬来省城才没多久。上次金家办的酒会，那些酒就是她家赞助的。付秋阳一句无心的话却让付秋雨眉头一展。
那位兰珠小姐是金朗的女朋友？付秋雨想到那么晚了他们还在一起，很有可能关系不一般。
不是。暂时不是。付秋阳的答案让他又是一阵高兴。
改天我找个时间去登门致谢，昨晚多亏了他们，要不然我把付家的脸都丢光了。付秋雨其实是想让付秋阳告诉他兰珠的住址。
不用了啦，那只是举手之劳，以我和他们的交情哪还用得着谢。付秋阳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向他们道谢。付秋雨还想继续问，付秋**本没放在心上已经自顾自地出门了。
付秋雨着人去打听了兰珠的事情，得到的消息还真是让他不得不开香槟庆祝。凌家酒坊现在看来虽然并不是很赚钱，但是凌家原来也算是显赫，据说有不少的宫中珍品。最重要的是凌家只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二女儿凌明玉在圣玛利亚学院教书，凌家的生意现在主要是由凌兰珠打理，这样看来，将来凌家的财产肯定大多数都是凌兰珠的，只要娶了她，就能得到凌家的财产。只要有凌家的帮助，他就不会被秦虹捆住手脚，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付秋雨为自己的发现暗暗窃喜，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凌兰珠成为他的女人，或者说成为他的小金库。
一天都没见付秋阳，金朗还捏着手中请帖奇怪呢。这个付秋阳到底搞什么鬼？居然还用得着请帖？不过送请帖的人确实是付家的人没错，肯定不是什么圈套，而且他也没有仇家。还有兰珠也收到了请帖，不过为什么明玉没有收到请帖呢？难道他猜错了，付秋阳不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做见证人对明玉求婚吗？还是他要亲自接明玉去付家？不过也不至于要弄到付家去这么高调吧？
管他呢？既然他只邀请你们去，那就你们去好了。我下午还有事，跟文秀姐约好了去参加诗会，你们去吧。明玉心里其实有些生气，付秋阳到底搞什么鬼？不过她也无心去琢磨他到底是为什么。
我姐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出门的时候她还让我转告你今天下午她不去诗会了。要不是明玉提起，金朗都忘了文秀的嘱咐了。
那我就在这里看书好了，你们去吧。明玉说，既然人家都不邀请她，那她也别厚着脸皮去了。
不过虽然明玉这样说，但是金朗他们走的时候还是硬把她拉上了车。秦虹出去了，付秋阳也不在，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付秋雨，他早就在付家准备好了款待他们，其实他的主角只有一个，金朗只是他顺道请来掩人耳目的。
你就是兰小姐吧？付秋雨打量着明玉和兰珠，他明明只请了一个，为什么来了两个？不过看她们的穿着，他一眼就确认了兰珠。他记得那天朦胧的素色旗袍，旗袍上的绣花仿佛散发着幽香，还有兰珠的蝴蝶形耳坠，墨绿色珠子配银色蝴蝶坠子，这正是他喜欢的。
嗯，是的。兰珠抽回被付秋雨一直握着不放的手。她来这省城还没见谁握手要握这么久的呢。
付秋雨，不要告诉我这些请帖是你送来的？金朗拿出请帖来又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署名，如果不是因为他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付秋阳送的请帖，他也不会疏忽到没有发现。对于刚才付秋雨看兰珠的眼神，他就很不爽，要是早知道是付秋雨下的请帖，他肯定不会来的，也不会让兰珠来。
对呀，我特地请你们来，谢谢上次你们送我回来。付秋雨没有因为金朗的无礼而生气。
我们只是顺道送你回来。金朗还是一副臭脸。
其实我们只是举手之劳，付少爷你没有必要这么客气的。兰珠不是很明白金朗为什么对付秋雨这么坏脸色，如果他们关系不好那为什么那天晚上他还要帮付秋雨？不过既然人家是想道谢，那就不要搞得太尴尬了嘛。一旁的明玉才搞明白为什么她不在被邀请的名单里了。原来不是她地位下降，而是此事本来就与她无关。
兰小姐只当是举手之劳，但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付秋雨信誓旦旦地说。
付秋阳和付荣正好从外面回来，上午他正要出去找金朗他们，付秋雨却让他帮忙去八珍楼去取他昨天订好的菜，再顺便把他存在那里的葡萄酒取回来。这些不是找个佣人去就可以了吗？让他去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不过虽然如此，付秋阳还是乖乖地去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付秋阳一回到付家听佣人说金朗来了他还不相信，看到他们都站在眼前他更加纳闷了。
他们今天都是我的客人。付秋雨说。
付秋雨让佣人把饭桌搬到后院的草坪去，他说在屋里太闷了。其实是他安排了一些活动，免得单是吃饭太无聊了。
付秋雨自己去换了一套戏服来，刚才他特地问了兰珠对他上次唱的《牡丹亭》有何看法，没想到兰珠居然很是赞赏，所以他临时决定再好好表演一番。
大哥，你这是干吗？付秋阳没想到付秋雨居然换了戏服出来。他对付秋雨的这个爱好是没什么看法，但他知道秦虹向来对付秋雨的这个癖好没什么好感，她总觉得是玩物丧志。要是被母亲发现，大哥又免不了要挨一顿骂了。付秋阳也是好心提醒付秋雨。
没事，母亲出去了，要等到下午才会回来。付秋雨原来是早就摸清楚情况了，没有皇太后在，他也可以做一天自封的皇帝了。
你大哥这个癖好什么时候能改掉？一边听着付秋雨唱着，金朗小声跟付秋阳说。只有兰珠一个人认真做着观众，付秋阳是假装捧场。
男人会唱戏也不是什么坏事。付秋阳说。
要是他再唱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真的变成女人怎么办？金朗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付秋雨的兰花指真是让他鸡皮疙瘩落了满地。
少瞎说。付秋阳说着用手肘捅了一下金朗的胸口。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屋顶上有人。一块瓦就直直地朝兰珠砸去，这是付秋雨的精心安排，他本来计划英雄救美的，但是没想到被付荣捷足先登了。付荣叫了一声“小心”，众人都往一边退了一步，只有认真听戏的兰珠反应慢了一步，还好付荣一把抱住她扑到一边。
没事吧？明玉过去扶起还不知发生何事的兰珠。
没事。兰珠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
付荣和金朗都看着屋顶上，刚才付荣似乎听到瓦上有一些动静，可是现在屋顶上除了瓦片什么都没有。
这个死黑猫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明天一定要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付秋雨为免他们发现屋顶上他安排的人，赶紧说了个谎话盖过去。
还好大家都没事，要不然我……付秋雨假装过意不去，他只是暗暗失落，都怪这付荣身手太好了，他精心策划了一切，付荣完全是他策划之外的偶然。这个付荣，下次再破坏他的计划他一定会找个机会把他赶出付家。
不过这付秋雨也是扒了皮的蛤蟆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虽然他付秋雨愧对“好”字，连“汉”字也有点勉为其难，不过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这日兰珠正在自家酒坊，一辆小汽车开过去又倒了回来，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秦湘云，还有一个名叫红月，是付秋雨的红颜知己。秦湘云拉着红月直接进了凌家酒坊。
两位小姐买酒？兰珠还有些怀疑，这酒坊里来的客人大多是男的，女人甚少，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子。
我来找你的。秦湘云直截了当地说。
我是付秋阳的表妹。见兰珠似乎还没认出她来，秦湘云自报家门。
原来是秦小姐。兰珠想起她的名字来，在酒会上的印象一下子就浮现眼前。
凌小姐，我今天特地来告诉你一件事的。秦湘云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她的语气却有些不友好，兰珠记得那天晚上在酒会上时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可能她本性就刁钻人性，兰珠只以为是这样，丝毫都没有想到秦湘云是因为付秋阳和付秋雨才对她态度不好。
我听说秋雨表哥最近有了新红颜，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你。秦湘云满脸嫌弃。
秦小姐，我想你误会了。兰珠试图解释。
我看是你误会了。秋雨表哥不是真的喜欢你，他只是想利用你。秦湘云说，她上次无意中听到了付秋雨让人出去打探凌兰珠的消息，后来听说付秋雨做的那些荒唐事她才想明白，她秦湘云虽然头脑简单，但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付秋雨，至少在这方面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以前付秋雨还在她身上打过这样的主意。
我秋雨表哥他红颜不少，不过他对红月姐姐情有独钟，他对红月姐姐才是真心的。秦湘云说着把红月拉到自己面前。秋雨表哥想娶你只是因为你是凌家三小姐，他是想娶你整个凌家，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他想让姑妈上你家提亲，不过我姑妈拒绝了。秦湘云对于秦虹做的这个英明决定沾沾自喜。
兰珠似乎比她还高兴，虽然她没有明显表露出来，但是脸上不免有些笑意。
你笑什么？你别得意，秋雨表哥他只是一时糊涂，而且只要有我姑妈在，不管是秋雨表哥还是秋阳哥哥，你都别妄想。秦湘云发现了兰珠的笑容。
秦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早已有婚约了。兰珠不想跟她纠缠下去，她不想多费唇舌让秦湘云相信她真的对付秋雨无心也无意，只好说了半句真话，她确实早有婚约，不过已经解除了。
真的？秦湘云喜出望外，都忘了自己是要来给兰珠一个下马威的了。红月拉了拉她的手，提醒她注意言辞。
凌小姐，我们不打扰你了。红月说话声如温玉一般，实在难以想象她唱的是老生。她拉着秦湘云就要往外走。
嗳，你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转告秋雨表哥的，你到时候可别赖账。秦湘云还不忘回头跟兰珠说，兰珠真是服了她了，该说她任性好呢还是心无城府好呢。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她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
自从当局签了二十一条之后，这大街上洋鬼子是越来越多了。兰珠有经常看报纸，虽然对于当局的做法颇有微词，但家里的事她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和明玉议论国事。混迹于人群中的日本人虽然肤色体型都与中国人如出一辙，但从他们的服装便能轻易辨别出他们的种族。毕竟不是同一种类，乌鸦插上了凤翎也终究是乌鸦。
栋梁奉命陪兰珠出门，老七去码头收货耽搁了。自从乌廷芳上次在街上看到一个黄毛佬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她便时时担心明玉和兰珠姐妹在外面会不会遭到类似的事件，明玉倒还好，学校倒还安全，但是兰珠老是在外面跑。如今哪里都不太平，就连宝庆也都不太平，原本乌廷芳还想着要不要先回宝庆，但是这洪水来了无孔不入，躲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
你走到哪里都得让老七跟着。这是乌廷芳妥协的底线。
兰珠倒不是不怕，但是怕有用吗？没用。躲不掉，就不能怕。
三小姐，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跟日本人做生意为好。栋梁还试图劝兰珠放弃跟日本人做生意，别人都是避之不及，只有他家小姐倒是一点都不躲。
栋梁，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兰珠回过头来取笑栋梁。
我的三小姐，这不是胆小的问题，谁遇到老虎了还非得要跟老虎分出胜负再走？
谁说他们就一定是老虎了，我看他们也有可能是狐狸。况且这洋鬼子来都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我们既然开门做生意，要是拒绝了藤原穗子，说不定更麻烦。
栋梁也说不过兰珠，他只好放弃。
藤原公馆的人坚持只让兰珠进入藤原穗子的会客和室，至于栋梁，可以在外面等，也可以在公馆前厅候着。
兰珠独自进了和室，室内有淡淡的檀香余味，藤原穗子正对着门正襟危坐。
怎么是个女人？兰珠心底略过一丝疑虑，但还是很快掐灭了，也稍稍放下了一点戒心。
凌小姐请坐。藤原穗子正在洗茶，兰珠打量着眼前她从未见过的和室，她不知如何落座。日本人真奇怪，怎么连条凳子都没有，偏偏要那样跪着。不过想起中国古代也有这样的习俗，她又使然了。她犹疑了片刻还是学着藤原穗子的模样坐下。藤原穗子将茶杯用第一道茶洗过之后替兰珠斟上一杯茶。
凌小姐请喝茶。藤原穗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兰珠才看清藤原穗子的脸。清澈的眼睛，似乎还未长开的脸，一看就像是孩子。她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兰珠在心里估摸着。她更好奇的是藤原穗子的中国话为何讲得如此字正腔圆，要不是在这里见到藤原穗子，她根本不会想到穗子是日本人。
兰珠刚端着茶杯到嘴边，藤原穗子便问她觉得茶如何，她像一个完成一幅作品迫切需要表扬的孩子。兰珠抿了茶在嘴里琢磨着藤原穗子到底是何用意。
藤原小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兰珠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
当然是真话。凌小姐多多指教。藤原穗子说着不自觉的低头弯腰。
兰珠还在犹豫着怎么说，藤原穗子仿佛如梦初醒般。
凌小姐的意思是这茶很劣质？
倒不是很劣质，不是上品便是。你这茶应该是普洱，不过这应该是今年的新茶，涩味太重，而且对胃不好。兰珠越往下说藤原穗子越眉头紧锁，她将信将疑地自己又喝了一口茶，隔了半响都不说话。
凌小姐，实在抱歉，我第一次买中国的茶叶，昨天我买茶叶的时候那个老板明明说这是好茶，我才特地拿来招待凌小姐的。藤原穗子面露沮丧，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兰珠一听藤原穗子的话，反倒笑起来了。藤原穗子不明所以。
你不必放在心上，中国有句固话叫礼轻情意重，而且你这本来是一份厚礼，只是被人骗了。只怪那个骗你的人。兰珠的话让藤原穗子心情大好。
今天请凌小姐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听说你们酒坊的琼汁玉液最好，只是还未有幸品尝。我们藤原家在日本也是世代酿酒，我们日本人最喜欢喝清酒。藤原穗子说着拍了拍手掌，只稍一会儿便进来一个人，按照藤原穗子的吩咐撤下了茶具，将清酒和两碟下酒凉菜摆好。兰珠瞥了一眼撞着冰块的喷子，冰块上放着两个白瓷的酒杯。
藤原穗子用木夹子将酒杯夹出来倒上清酒递给兰珠。这个日本女人真奇怪，又是请喝茶又是请喝酒的，丝毫不提生意的事，到底打什么主意？
不知藤原小姐今天找我来又什么事情。兰珠未喝酒先问。
凌小姐，其实今天是我父亲请你来的。只是他上午刚好有急事出去了。本来是要让人去与你另约时间的，我听父亲对你赞不绝口，便私自借着这个机会向你请教。还请凌小姐原谅我的唐突。藤原穗子青涩的笑和歉意的低头让兰珠一点脾气都没有。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自己要是真计较岂不是显得太小心眼了？只是浪费了一个上午。
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是我父亲珍藏的大吟酿，不知凌小姐有何指教？
兰珠愣了一下才端起酒杯送到嘴边。
清新，像山泉。兰珠细细品了说，她只是说出自己那一瞬间的感受，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懂酒，大多数喝酒的男人不是为了品酒才喝酒的嘛，而她虽然经营着酒坊，但也不是品酒之人，每次酒酿出来都是七叔尝新，哪里需要她？
藤原穗子似乎还在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藤原小姐，其实我对品酒真的一窍不通，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兰珠觉得可以跟藤原穗子坦白。
中国女人都像凌小姐这么谦虚吗？藤原穗子似乎不相信。
我不是谦虚，是实话实说。
藤原穗子确认兰珠没有骗她，虽然露出遗憾的表情，但是旋即却又回过情绪来。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小得意的，她的好胜心在驱使着她。
凌小姐，我想我们的大吟酿肯定不必你们的琼汁玉液差，听说琼汁玉液一年才能酿一次，一次只能酿出十坛，昨天我父亲去就没买到，明年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尝尝你们的琼汁玉液。
等明年酿出琼汁玉液了我一定送一坛给藤原小姐。兰珠此话半真半假，她虽然对藤原穗子的印象尚好，但是她在心里只想着，等到明年酿出琼汁玉液来最好你们已经从中国滚蛋了。
兰珠在藤原公馆坐了一个多小时，藤原穗子对她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凌兰珠是一个值得她认真打败的中国女人。兰珠肯定没有想到藤原穗子对她是这样想的。不过兰珠对她没有太大的好奇，她只是好奇那个她没有见到的藤原大川到底找她做什么生意。买酒？他们日本人不是喜欢喝清酒吗？他们藤原家不是自己就是酿酒世家吗？可是她除了酒也没有什么可卖给他的。兰珠在等藤原大川再找她，却没想到等来的依然是藤原穗子。藤原穗子穿上洋装混迹于人群中一点都看不出是日本人，要不是兰珠说她是日本人，老七还不知道。
三小姐，你还是少跟这些日本人扯上关系好。老七告诫兰珠。
七叔，我也不想跟日本人扯不清。不过穗子她好像没有什么坏心思，而且她是女人嘛，我就是顺便教她点中文，说不定哪天她还帮得上我们呢。兰珠说。她也没有办法，藤原穗子似乎阴魂不散地缠上她了，她总不好直截了当地跟人家说不想跟日本人有关系吧？
不过她倒是从藤原穗子那里才得知藤原大川之所以知道明珠酒坊，是因为付秋雨在藤原大川面前极力推荐凌家的酒。他到底是想还人情还是想借机讨好让她觉得欠了他人情？兰珠对于这个问题很是苦恼，因为她既不想他还什么人情，她也不想欠他的人情和他牵扯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