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满眼落日余晖。
某高级酒店。
男人悠闲养神的姿态懒懒的靠在座椅上,左手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
“牧总,快七点了。”李辉西服笔挺的站在他面前,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纹丝未动,试探性的问:“今晚的酒局,要不,我又推了。”
“接了。”牧景成悠然睁开眼,唇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第几次了?”
“加上今晚这次邀请,第六次了。”李辉垂眸扫了眼手表,跟他这么多年,最近是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心思了,这顿饭局本以为他照样不会去的,跟老黄曾经有些过节,可他这次竟然说接了!这接了的意思是同意和黄海生合作?还是只赏个脸吃顿饭?不好琢磨,实在不好琢磨。看他现在迟迟不动身的样子,根本就是不乐意嘛!
“向我伸手要,还不够卑微。”牧景成悠然睁开眼,那双鹰鸷锐利的双眸中却有淡淡的冷光流转,无形中提升了他的压迫感。
李辉了然,静静的恭候在一边,让他把大爷的姿态做够了。牧总这些年在商场出手狠绝,同行对他是既敬又怕,只要他愿意,他能盘活任何倒闭的公司,在别人眼里那根本是不可能办成的事。
将近九点,‘牧大爷’终于发话,一个字:“去。”
‘萧雅阁’海湾的娱乐领衔场所,与一般酒店不同,内部为江南风格设计的阁楼雅座,一流的装潢,别具一格的风格,在这里面一餐饭下来的收费绝对不会低于六位数。
看来黄海生为了拉拢牧景成也是咬牙下血本儿了,姿态放的足够低。
牧景成偕同李辉姗姗来迟,黄氏集团的几位高层股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也只能忍着。见牧景成一进门,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个个扯着笑脸热情的迎接来人:“牧总啊,终于把您盼来了。”
“牧总能赏脸来,黄某荣幸之至,快请!”
“黄总客气了。”牧景成姿态从容,气场逼人,没客气直接入了主座。
牧景成一入座,黄海生对着身后的古典八开屏风拍了两下掌,然后端起酒杯,股东们见机纷纷端起酒杯,各种吹捧和老套的寒暄语调,这种场面无趣到了极点。
牧景成只听不语,眼神几次在空气中兜了一圈又落在了右手把玩儿的杯沿上。那冷冷淡淡的神色就像看戏的观众,吹捧的众人皆是戏子。
八开屏风后燃起了烛光,一抹纤细的身影投在屏风上,从牧景成的方位看上去极为优柔美丽,朦朦胧胧间将女子烘托的极致醉人,虽看不清后面的人,就那俏生生的端坐身姿就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不知是何等的美貌?
继续把玩儿着酒杯,牧景成的唇角挑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屏风后的人在听见那句‘黄总客气了’整个人猛的一震,调试琵琶音调的优雅动作僵住了,以至于半天没有动作。
黄海生对着一旁的服务生使了个眼神,服务生会意进了屏风后。
杨思思紧咬着下嘴唇,不知不觉脸上泪痕两行,纤细白皙的手指缓缓撩动起琴弦,一首琵琶语盈满一室,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一缕缕忧伤编织出的缠绵悱恻、欲说还休的境界让人流连忘返,仿佛身临竹海之间。
牧景成的心弦蓦然一颤,微微眯起了鹰眸。
时隔多年,这个韵味儿的曲调还是这么熟悉,也只有她,才弹得出。
你倒是越来越会作践自己了。
“没想到黄总这么好的雅兴。”牧景成勾唇斜起一丝笑,双眸越发锐利了几分,修长匀称的右手轻轻转着那杯没喝过的酒。
“说起雅兴,谁能跟牧总比啊?今晚大家伙也就跟牧总沾沾雅兴了。”
“里面这位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这样的才女可不好找啊!要不是她要求来助兴,我都不知道哪儿找去,牧总想听什么样的曲子随便点,只要你点的出,小姐就弹得出。”
观察着牧景成的神色,黄海生与几位股东忍不住相视一笑,牧景成一向深沉冷漠,能投他所好比登天还难。看来孙飞飞说的没错,他果然对这个女人有点意思,看来这一棋是走对了。
一曲完毕就有人立马招来服务生:“快去把这位弹琵琶的小姐叫过来,陪牧总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