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单薄,她有一个畸形儿,跟他没关系,因为跟他离过婚,那个男人不敢娶。
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没有半点关系。可她还是成了他一个碰碰就难受的地方,关于她的一切他不想去管,可,还是管了,给了。他觉得自己挺犯贱,但凡有点骨气的最起码面对这样一个负了自己的女人也应该掉头走开。
牧景成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整天,神色阴郁到了极点,他身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日光从他的左肩起,右肩落,可以真实的感受到时光就在他身边流逝。
第一次没有用酒精和烟草来麻痹自己,他想保持清醒。活到这个刀枪不入的年份了,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看不淡的了,对这个女人,他告诉自己,只是遗憾和可怜而已。
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给家里拨了电话,电话接通简单的应付了两句,就把话题扯到了女儿身上:“玲玲呢?”
电话那头,女人微停顿了一会:“刚睡着,我叫醒她。”
“算了,你也早点休息。”
刚挂电话,李辉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连门都忘记敲了:“牧总,你,你真的打算恶意收购林氏?”
牧景成眼皮都没抬一下,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用呼吸保持。
李辉皱眉观察着他,多年的相处,知道这是他最愤怒的时候的反应,别人越愤怒越暴跳如雷,他倒是相反,越愤怒越安静,估计心里在琢磨把人往死里整的勾当。
为那女人感到不值?感到愤怒?
靠!老大,那女人就是被人坑了卖了,煮了吃了,跟你老人家又有什么关系?当真是从小照顾她习惯了啊!
“公司下一步就跟美国方谈合约了,要是谈成,思成集团就能跨入国际市场,全公司上上下下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你不是不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哪有多余的资金和心力收购林氏?”
难得恶魔老板这么老实让他李辉训话,衣袖一挽接着来:“我敢断定,林氏不出多久就会窝里反,林南是林海平的私生子,林立是正妻所生,一山不容二虎,林海平现在不管事儿了,林立母子肯定会极力排挤林南,这些年虽然林立在公司打下手,有一批心腹,但,据我所知,林南名下的股份比林立要多,估计林海平是料到有一天会有这样一种局面发生,才把权交在林立手上,把钱交在林南手上,希望两兄弟能和平共处,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学学人家渔翁,收购林氏的事…”
李辉正唾沫横飞说得起劲,窝在办公椅上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去南方帮我交个租金。”
“额!”李辉头顶一排乌鸦飞过,貌似说了半天,他一个字儿没听。不对!他纠结的不是收购林氏的事情,而是,岛上的事情。
试探性的问:“那林氏?”
“狗咬狗的局面,还用我出手?”
哎!原来他老人家早就看透了,害得他浪费了一大拨口水。
“那家庭旅馆我已经帮你定下了,明天就去交租金。”
牧景成丢了手里的烟头,起身顾自往外走,李辉拿了他的西装外套紧随其后。
往往他这种情绪的时候,多半今晚不会回家,老地方,醉迷。
醉迷,正如其名,男人纸醉金迷的地方,T市有名的消金窟。男人进去倒是容易,有钱就行,出来可就难了,会迷在里面。
牧景成是这里的半个老板,这里对外说是夜总会,但经营的有点杂,酒吧、KTV、各种会员制沙龙服务、各种高级上档次的女***。
长期定下的包厢,一进去就见:巨大的圆形桌上盘坐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女人正姿态撩人的跟围坐一圈儿的男人们划拳,男人们怀里各搂着个相好的。
见进来的人,一片招呼声:“哟!这不是我们牧爷吗?你可很久没来过了!来来来,先罚三杯!”
牧景成大刺刺的往沙发上一靠,没有加入他们的意思,倒了一杯对着他们扬了扬。
圆形桌上的女人,冲着他招招手,喊了一嗓子:“牧总,过来一起玩儿啊!快点,就等你了!”
这一嗓子有点震耳欲聋,围坐一圈的男人各个无法直视,有人调侃道:“露露,你他娘的就不能矜持点儿?有点技术含量点儿?你这套只能勾搭那些山西来的煤老板,暴发户角色,牧景成要是能吃你这套,我******跟你姓。”
一片笑声,有人接着调侃:“露露,今晚你要能把牧景成搞定,并且在他身边呆上两个月,我给你封红包,他甩你我接着包你。”
女人这一嗓子,牧景成愣了愣,李辉也愣怔了几秒。
岛上那女人不就这嗓门儿!常年跟在牧景成左右:“景成哥哥,你快点,就等你了!”
奶奶个熊啊!冤孽啊!真是哪都有她啊!
李辉正在这样腹诽,沙发上牧景成遥遥看了露露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想到一起去了,见他张嘴应了句:“好啊。”
围坐一圈儿的男人们差点没被酒呛死。就听牧景成说了句更惊悚的话。
“露露是吧?你跟他们划,输了我帮你喝酒。”
咳嗽声一片。
牧景成又魔怔了!今晚这一屋子人不跟着他喝挺尸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