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觉得刘达不太靠谱,那破夏利他还能收敛一点,一坐进教授那霸气的路虎里,他顿时狂啸一声,踩着油门和刹车狂轰一番,然后整辆车就像导弹一样弹射出去,惊得我浑身直冒冷汗。
“怎么样,爽不爽?”刘达为他的车技沾沾自喜,龇着牙回头对我狞笑。
“爽你妹啊,看着路!慢点开……我操!”
路上的车辆纷纷避让不堪,时不时有车主把头伸出窗外怒骂不止。
刘达却一点也不在意,把手伸出窗外竖了个中指。
对于摊上这么一个神经病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反正怎么劝他都不听,我索性闭上眼睛,一切听天由命吧。
路虎就像一条脱缰的野狗肆意狂奔,二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让他八分钟就跑完了,估计到时候用罚单做厕纸都够用了。
当晚我就住进了刘达的房间里,洗完澡躺在床上,我把教授给的那叠资料打开看了起来,刘达用手机打了会儿游戏,哀嚎一声道:“什么破网速,太坑爹了!”说着不经意瞟了我一眼,忽然兴致高昂地跑到我床上坐下,伸手就抢我手上的资料。
“快,给我看看。”
我连忙一摆手臂,躲开他的手道:“这是教授给我看的,又没说给你看。”
“给你看不就是给我看吗,一样一样的,你来之前那老顽固非要瞒着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机密的东西,快拿来。”刘达嘟囔着爬上床来就要开抢,我赶紧把资料藏在背后,伸手推开他道:“你看了也没用,别搞烂了。”
“哟呵,敢跟我来劲。”刘达嘿嘿一笑,搓了搓手直接按在了我的肩头,“胖爷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天就拿你来练练手。”
“你个死胖子,轻点,哎哟,轻点。”我被他充满蛮力的手捏的骨头生疼,想要反抗都提不起力气,我和他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你叫我什么?嗯?”他又一用力,我都感觉骨头都裂了。
“达哥,达哥,轻点,疼。”我实在受不住了,连忙求饶。
“嗯,这还差不多。”他手上的力气松了松,努努嘴道:“还给不给我看了?”
“给,给,全给你。”
他这才笑眯眯的放手道:“这还差不多。”
当他从我背后抽出材料简单的扫了一眼后就丢在我身上道:“密密麻麻的都是些啥**玩意儿,看着就头晕。”
我无语了,早知道就直接主动给他看了,也不至于挨疼。
他见我不鸟他,也懒得自讨没趣,窝在床头看起了电视。我正好落个清静,认真看着手上的材料,边看边思考着材料所反映出的有价值的内容。
这份材料都是根据整合零碎的文献记载和民间的各种说法,来初步推测的大致情况。
从材料中所反映的情况来看,这个墓应该属于西汉前后的王侯大墓,而且极有可能是夜郎古国的一个重要据点,由于对这个地方的史料太过稀少,以至于通篇材料都是以‘猜想’为主,初步锁定这个大墓的据点在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龙里县茶山附近。
当我看到夜郎二字时,我心头不由一震,根据之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爷爷当年的行踪极有可能延续到了贵州夜郎王墓中,我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寻找夜郎王墓探知真相吗?
之前我还在发愁,贵州这么大的地方,该如何查起,可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地遇见了刘达,然后又误打误撞地进入了考古队伍中,更令我振奋的是如果没错的话,这支考古队所开展的课题就是针对夜郎王的。
这种种的种种,除了天意二字,我实在是不知道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这份材料是从不同时期的文献里拼凑出来的,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所以材料里的说法各异,我利用排除法先把不同的说法排除在外,把统一的说法整合归纳了一番,眼前顿时感觉一亮,看样子这次找到古墓的希望是非常大的,我在心里祈祷,这次一定要彻底将爷爷的下落给整明白,不然再这样寻找下去我真的是要崩溃了。
当晚,我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关于夜郎王的事情,直到第二天上午,我才迷迷糊糊地在淅沥沥的雨点声中睡去。
等我醒后,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居然有点感冒的迹象。
刘达那小子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我只好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吸溜着滚烫的白开水偎在被子里,打开电视随意地看着电视。
无聊之中,我突然发现本地台正在播放大型历史古装剧夜郎王,我立马坐直了身子,就像听话的小学生一样认真看了起来。
可还没等一集结束,我就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电视毕竟是电视,大多都是杜撰的,跟实际情况完全不符,情情爱爱的场面穿插其中,还恬不知耻地冠上历史剧的名头,一点都不严谨。
我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手机中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机械之声。
恰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我有气无力道:“请进。”
杨教授一进门就看出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微笑着问道:“咋啦,感冒了?”
我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努努嘴道:“您随便坐。”
杨教授笑了笑,走到我跟前探手在我额头摸了摸,点点头道:“还好,没发烧,小感冒。”说着他对门外喊道:“小余,弄点感冒药水来,给这小伙子打一针。”
“不是吧,打针?”我一听顿时渗地慌,忙道:“我没事,吃药就好,不打针。”
“打针好得快一些,我可不想到时候找墓你还是病怏怏的。”杨教授拍拍我的手,回头道:“小余啊,真不好意思,你刚风尘仆仆地赶来,连水都还没喝一口就得麻烦你了。”
“没事啊杨爷爷,我坐飞机过来的,很快,一点都不累。”
说话间,我突然觉得门外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等我细想,一个靓丽的女孩子挎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走了进来。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定在原地,和我四目相对。
我愕然地张大嘴巴,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是你?”
“是你?”她的神情比我更加惊讶。
我们两人的反应倒是把杨教授给搞迷糊了,他看了看我们两,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两认识?”
“小锋哥哥,好久不见。”她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打起了招呼。
我正想回一句‘好久不见’,突然一想有些不对,这才分开几天呐,还谈不上好久吧。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你。”我笑了笑,略加思索后对杨教授道:“哦,我之前在医院里养病,就是她给我护理的。”
“哦?”杨教授笑道:“这还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