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五年一度的比试大会,我和白婕以前曾经参与过一次。那次比试结束,我夺冠,白婕排在一千名以外。
大会的目的是在山中几千名弟子中选出排名前十的弟子做山主和各位副主的嫡传,比试过程很激烈,胜者登峰,败者黯然。当年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山主选了做嫡传弟子,同时被选上的还有排名一千开外的白婕,那件事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那么一段时间,山中弟子总是拿着异样的眼神看白婕,说她走后门不干净,白婕每每听到这些话都会哭成泪人似的回来找我诉苦,我心疼,把这事跟当时的山主说了,山主默不作声,第二天白婕再从外面回来是笑着回来的,那天过后山中再也没有流言传出。
白婕跟我说她想参加这次的比试大会,她要夺冠。
我不同意,我以为她是在为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如果她心中是那样想的话那参加这次的大会根本没必要。其一,几千年都过去了,当年的山主和山中同门如果修道成功的怕已经飞升了,白婕现在得了第一要证明给谁看,其二,能拜入现在的山主门下凭的全是白婕自己现在的术法缘故,现在的同门皆是拿着仰慕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人蔑视她,她有什么必要去证明些什么呢。其三,我们待在蓬莱山的时间不短了,是时候去下一站的看看了。
听了我一长串的分析,白婕撅撅嘴,冲我撒娇:“我就是想夺第一嘛,迟几天走又不会怎样。”
我最受不得白婕这幅样子,稍微犹豫了下,我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算了,她喜欢就好。
如果那时候的我知道这场比试大会将会是以后一系列灾难的导火索,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白婕去参加,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比试大会。
山主和几位副主坐在高台之上,或抬手点评,或捻须点头。我坐在山主的身后,时不时的回答山主问我提的问题。
高台之下,百余个擂台上各种颜色的剑气纷乱复杂,我睁眼寻找白婕。
一个擂台可以容下八个人,一轮比试开始就有八百个人同时使出术法,我在一片纷杂中找出白婕时已经距离我开始找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刻钟,那是编号四十七的擂台,台上还剩下三个人,白婕正联合一名男子把一白衣女子弄下台,女子本来术法并不弱的样子,但毕竟是刚入蓬莱没多久,到底是招架不住两人的围攻,女子在一个凌厉的术法之下踉跄着跌下了台。
心有灵犀的,白婕朝我的方向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也回她一个笑,心里却多少对她刚才的做法有些不赞同,她为什么不联合那个女子把那男子逼下台呢。
比试从朝阳初升到夕阳西下,两千六百多名弟子被淘汰了将近五分之四,剩下五百多位弟子成功晋级第二天的复赛。
第二天的比试四人同台,只有一个人能站到最后,白婕很幸运,与她比试的那组里面有两个人在前一天的比试中受了伤,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击下了台,剩下的一个是前一天和白婕同台的哪位男子,那男子见是她嬉皮笑脸的认输主动跳下了台,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揶揄笑闹声,我心里微微不痛快,跟山主说了身体欠恙,就离开了高台。
下面两天的比试我都没去看,不过就算没去看山主身边的弟子也会尽职告诉我,他们说白婕师妹真是厉害,连绯云副主的首席弟子都败在了她的手中,底下的师妹师弟都把白婕师妹当成了自己的偶像。
绯云是蓬莱唯一一位女副主,长得漂亮,性格古怪,门下只收女弟子,不收男弟子。
最后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试我终究还是去了,再怎样心里不舒坦我还是希望能亲眼看着白婕得到她想要的第一。
最后一场比试,擂台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白婕一身白衣,笑的从容淡定。看见我在看她,她朝我眨了眨眼,绽开一个大大的笑,俏皮可爱。
我朝她竖起拇指,无声为她加油。
五十人分别站在五十张擂台上,这最后一场比试不用在乎秩序,只要最后场上剩下十人就可,鼓声敲响,声震山谷,在这激荡的鼓声中,擂台上的人开始慢慢有了动作。
如果说前几天的比试是中规中矩,点到为止的话,那么今天这场比试就是拼尽全力在放手一搏,所有人都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在与对手较量。
日头移到头顶,擂台上还剩三十人不到,白婕的白衣上粘了一片猩红,那是她前一个对手留下的血。
砰地一声,白婕甩出白绫又放到一个对手,她的身后,一个头戴面具的女子手起刀落,割伤了对手的小臂,那男子本来就已经被逼到了擂台边缘,被女子这么一划拉痛叫一声就跌了下去。
“当当当。”裁判敲了敲响锣,大声的宣布:“场上还剩十五人,请各位在未时决出前十名。”
裁判的声音一落下,擂台下前些天被淘汰的弟子纷纷兴奋起来,激动人心的时候终于到了!
台上的十五人皆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口,有人脸色苍白的下一秒就要倒下一样,也有人气定神闲的在静静站立着,白婕也收了点轻伤,不过她是仙,自愈力比这些凡人要好的多,看上去倒也没有多狼狈。
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她就是那个气定神闲静静站着的,从一开始的五十人比试到现在的还剩下十五人,她丁点没有受伤,实在是强悍。
又是一阵鼓声过后,擂台上的人再次动了起来,这次所有人不再是一味的进攻,而是试探着进攻的同时也在防守。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台上的人还在互相周旋,谁都没有要先动手的意思。不知道是谁无趣的切了一声,有人先动手了,蓝色的剑锋裹狭着凌厉的光向蒙面女子袭过去,女子腰身一软躲过剑气,抬起一脚踢向男子腰腹丹田处,男子本就精疲力竭,挥出的哪一剑已经花了他全部的力气,这一脚他是没法躲过去了。
果不其然,那一脚男子生生受下了,结果是他被女子一脚踢下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