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宁初秋,树叶泛黄,空气中夹杂果实芬芳的香甜气息。太阳未出没,乡间小路就有男人扬着长长的竹竿一声声的敲打树上柿子,柿子掉落声音很响,如下冰雹,噼里啪啦的,在地上蹦跳,在路上打滚,躲进荒草里,悄无声息,没了踪影。女人戴着草帽,提着竹篮,到处翻找,一颗颗捡拾,丢入篮子,倒进背笼里。
孩子都是爱玩闹,在田间嬉戏捉小鱼。透过树枝空隙里袅袅娜娜,优雅温婉的女子,恍恍惚惚游走乡间她落地很轻很柔,修养极深的坐在水渠边,看水同时也看向在蓝天下,树叶纷飞,飘飘悠悠男人女人们和小孩子笑声,一切显得静谧美好。
有时候孩子们会跑来拉着她的手,稚嫩地童音说:“瑾心姐姐,一起玩好不好?”她总是眼带笑意,点头答应。任由小手牵着大手,弯曲身子,跟随孩子们轻快脚步。
“虎儿,你们这样调皮拉着瑾心姑娘的手跑,她会摔倒,赶紧放手,让她好好休息。”背着箩筐粗衣妇人训斥道。
孩子依依不舍放开手,停下来。苏瑾心见状,不想扰了孩子的兴致:“大壮嫂,无碍,我也很喜欢跟他们玩耍。”
大壮嫂面露难色:“可是你天没亮,就带着管家﹑账房从城里赶过来,批收柿子已经帮了我们这些果农大忙。再这样你身体吃得消吗?再说,你要病了,我们也会过意不去。苏老爷也会担心。”
话一出口,大壮嫂就后悔了。她不应提起忌讳。真想狠狠抽自己几耳光。苏瑾心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知道爹爹是疼爱她,只是不希望她在凡间有牵绊,步娘亲后尘,好让她无牵无挂离去。这样伤心只有他。所以他从来只会对她冷冷淡淡,哪怕生病受伤,他也不会稍降言辞。在别人眼里认为她没人在乎苏家小姐,但这样就足够,她从不点破。只有这样的伪装爹爹才能有勇气面对她离去。我才能做到真正放下
可看看瑾心反应没有任何难过,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心下还是过意不去,刚想开口道歉。才发现瑾心姑娘对她相视一笑“大壮嫂子,我陪孩子们玩会哈,不碍事的。”打完招呼,反倒是大人牵着小孩跑了。
“这姑娘。”大壮嫂也随之笑笑,对着远去身影,“慢点,小心别摔了。”
“知道了、”
一个下午她都陪着孩子身边一起捉迷藏,玩得甚欢,忘记时间却不知晓已日薄西山上了,停在村口马车早早就跟果农们算好价钱收完柿子,管家账房都火烧眉头,急得团团转。
再下去怎么得了,“阿福,来”管家对着那名叫阿福的马夫招手道:“阿福,你先和账房先生回去,好让府里人安心,我和其他人去找小姐。”
此时苏府门口伫立着一身青袍加衣的模样略显沧桑疲惫倦容中年男子,也盖不住曾经风华年少,不停探出头望向街上马车。偶尔听见路过苏府马蹄声,苏明就会冲出来。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苏明干脆就站在门口等,时不时有人上去打扰询问,他都是随意回答,目光依然停留繁华的街上。
看着天空慢慢昏沉,眉头颦蹙。瑾心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这么迟了。太不听话,回来得好好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