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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履霜,坚冰至

说来好笑,作为一个学生来说,林越兴从未在意过成绩的好坏。这些话说出去的话大概也没人相信,但对他来说的确是事实。

有句关于孩子教育的名言是说“男孩子要穷养,女孩子要富养”。为什么有这句话?大概是男孩子穷养有利于培养他的能力,而女孩子富养则有利于培养她对名利诱惑的抵抗力。而对林越兴而言,对成绩的抵抗力早在他很久以前就培养起来了。

六年的小学,十二个学期,他拿了九个第一、两个第二、一个第三。三年的初中,五个学期,他拿了两个年级第一、两个年级第二、还有一个班级第二。而之所以有个班级第二还是因为那个学期他生病休了一个多月的学。在其他人都在苦苦追求成绩的时候,成绩对他而言却是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轻易拿在手里的东西,这些也造成了他和别人不同的价值取向。所以当别人都在谈论着成绩的好坏的时候,他在意的是发下来的试卷出了怎样的缺漏。

因为取得好成绩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当成绩拿在手里时并没什么高兴的情绪。因为相信只要是好好学习,所谓的第一也不是什么难以达到的事情,所以妒忌比他考得好的同学对他而言也是难以想象的。傲慢和妒忌这两种情绪他虽然知道,却终究难以去理解。如果不是以后的那些遭遇,那么我们只能感叹上天对他是如此眷顾。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他不在意成绩,也天真的认为别人和他一样并不在意。所以很多事情他察觉到了,却终究被他忽略。

比起成绩而言,林越兴在意的其实是在学习中掌握了怎样的知识。那是一个对知识充满了渴求的少年,迫切的想要通过学习去了解这个世界。掌握了知识自然可以轻松的取得好成绩,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今后的岁月里掌握知识和成绩却被人为的割裂成两种概念。那时的他还不是那个看到了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局的她,林越兴还不明白只重视高考成绩的教育和根本不在意分数的他之间有着怎样不可调和的矛盾。他只能用自己稚嫩的身心去面对那片对他而言未知的风暴!

在往后的岁月里林雨欣透过时光的缝隙审视那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时,才察觉到了少年藏在心里的骄傲。

而骄傲对那时的林越兴是个贬义词,他讨厌着那样的人,也从来不认为考得好就可以高高在上。在和同学相处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在意对方的成绩是好是坏。遇到同学问他不懂的问题,也都耐心的解答。可骄傲也分了几种,那些取得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的骄傲固然令人讨厌,然而有些骄傲却只能让人钦佩。那个少年啊,骄傲于他从来不是为了成绩或是分数去学习!他之所以那么努力的学习,只是好奇于这个世界,想要更多的去了解。少年终究为心中这份骄傲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可笑的是那时正处在风暴中心的少年却未曾知道是什么支撑起他做出了那些离经叛道的决定。

讲台上的班主任老师念完了名次就喝止住了吵嚷的同学们,也让林越兴心里那份格格不入的情绪悄然消散。整理好心绪,他开始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解起试卷来。

认真起来后,时间的流逝就不容易被察觉,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课的时间。林越兴整理好课桌上的东西正准备去吃饭的时候,一个同学向他跑了过来。听了叫方云的同学的话,才知道原来劳动委员跑掉了,安排来打扫卫生的同学也走了一个。他只好留下来监督剩下的同学打扫卫生。

因为没有人愿意当劳动委员,所以班上的劳动委员是轮着来做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当,是因为劳动委员不只要安排人打扫卫生,还得监督完打扫卫生的同学打扫完才能去吃晚饭。虽然监督工作会耗费一定的时间,但对于在这种一个学期最多只有两次的职责工作上玩忽职守的行为林越兴还是感到了生气。他记下了逃跑的两个同学的名字,准备明天按规定给他们惩罚。

等卫生打扫干净之后离下课已经快过了十多分钟。看着路边小吃车上剩下不多还有些冷了的菜,林越兴习惯的点了几样就着米饭吃了起来。吃过了饭已经五点半过了,看看时间他还是选择进了教室。现在他们改为六点二十开始上晚自习了,属于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回到教室发了会呆,正要准备做习题,突然听到有人在教室门那里叫他。林越兴抬起头来,看到了两个初中的老同学在那里喊他。这时他忽然庆幸身边的损友不在,不然又不知道该咋呼些什么了。站在门外的是两个青春靓丽的女生,一个叫蒋雨是他们班的,一个叫苏月是同一层楼的一个普通班的。虽然在初中的时候和她们的交集不多,但在同一个学校里见到初中的同学还是让他高兴。走到了走廊上和她们见了面,却是苏月有一道不懂的数学题拿来问他。

林越兴仔细看了手里的数学题,又看了看作业本上的解答,很快就指出了苏月解答的错处并给出了答案。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大家又谈论了会儿。当他正准备和她们告别回去做自己的习题时,苏月却突然说她还有一道物理题不会能不能教教她。这本来不是什么难事,他顺口就答应了下来。物理习题因为没有本来没有准备问就没带过来,苏月打算自己回去拿过来。但林越兴想着让她跑来跑去的过意不去,就打算跟着去苏月的班级。本来也邀请了蒋雨一起过去的,但蒋雨却说她还有作业没做进教室去了。不去就不去吧,可少女脸上的笑容却让他看不懂。

借着教室里透出的灯光,林越兴正给苏月讲着怎么做题。看着眼前认真的少女,闻着不时在鼻子边飘过的不知名的香味,暮然间他觉得自己心动了。并不算笨蛋的他,忽然理解了另一个少女离开时莫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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