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one
小的时候,四岁以前,妈妈抱着我在公园里游走,来往认识的人会问“这个小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简若,妈妈毫不犹豫得回答,本来她也不需要犹豫什么。只是,只是我觉得至少我应该有一个喊起来亲昵的乳名,它可以是叠词,也可以是另外的。不管是什么,一成不变的是它只有被亲近的人喊出来。我没有乳名,一直都没有,或者说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有,来享受这属于名字的爱。
“是么,这是个很有灵气的名字呢,想必也是个有灵气的孩子。”别人回答。
尽管我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灵气”,但我想用名字来评价一个人是否有灵气是不科学的,对的吧?!
我私下问过妈妈,那是在刚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每一个小朋友来介绍自己的名字,并写一段话。妈妈只是敷衍地说这是一个路人留下的名字,也不说名字有什么意义。而那一段话我也是应付一样的写完了,别说老师了,我自己都不满意。可是又要我拿什么让别人抑或自己满意呢?没有吧,因为对于我的名字,或者说我的生活我都无从所知。
别怪我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事实,从小到大我害怕别人给我开一种玩笑,说法多样:“你不是你妈妈亲生的吧,长得都不像耶!”这样说的是幼儿园同学,或者她也是听别人这样说过,不然她怎么知道这样的说法,每当这样的事情发生时,我会竭力地说明我和爸爸有多相像。还有人说“城外有一棵娃娃树,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只有你是从那颗娃娃树上摘下来的。”我听完之后就再也忍不住地哭起来,原来我是个没爸没妈的孩子,我的妈妈是一棵树,爸爸是大地抑或是蓝天......在我印象里,说这些话的人可没有任何表现说明他们在开玩笑。开玩笑的有大人,有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
他们一脸的认真让我眼泪忍不住地流。他们又会嘲笑抑或是奇怪的口吻说:“她是个哭不带声的怪孩子。”
那请问,我为什么要带声音,有谁规定哭要带声音了吗?可不可以说哭带声的才是怪孩子。而我总是一言不发,我只想要保护自己,至少不至于让他们再有任何讽嘲笑玩笑我的入口。
几乎等我快哭累的时候,妈妈拎着大包小包**小小的人群里,护住我,朝着那些人说:“谁欺负我们简若了,你们的爸爸妈妈没说过不能欺负别的小朋友吗?”而这个时候,我不顾忌任何一个人看我的眼光,紧紧的抱住妈妈的大腿。她总是温柔地把我抱起,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那是一种安慰。
之后,妈妈会自言自语地说:“谁欺负我们家乖宝宝啦,胆子太大啦!”类似于这种似乎不需要我回答的话,但我就乖乖的不哭了。回到家,我又跑到爸爸的膝上去坐着,也不算是撒娇,算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渴望安慰,更渴望安全感。
这样的事之后,我会更加爱我的爸爸妈妈,在外面的委屈都烟消云散。
妈妈每次出差回来,都给我买很漂亮的公主裙。我们家并没富裕到让我穿那么好看同样也很昂贵的衣服。但是他们总是那么宠着我,疼爱我,这就是我拥有的幸福。他们把我捧在手心里的幸福感,要说这样的爸妈不是亲生的谁信?!我是绝对不信!
小时候,爸爸总是喜欢看同一首歌,自己也跟着唱。有些歌听久了,我也会哼一小段。轻轻地跟着爸爸哼唱,妈妈总是拿着一摞衣服回屋里叠,还冲着陶醉在歌里的我们微微一笑。
我总是喜欢把手指放在书桌上空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敲琴键。他们就给我找老师、买钢琴。反正老师给爸妈说的我有天赋,那个年龄要让我怎么理解“有天赋”呢?!不管老师是从一个怎样的出发点说得这句话,我有了动力继续学下去,爸妈觉得欣慰。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的生活还算是幸福和快乐。只是,只是我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我的快乐除了爸妈,就剩下陪着我无限延长寂寞的钢琴。每当音符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里回响时,跟着颤动的是周遭的空气,就是那么那么小的时候,我开始领略可寂寞的难以言喻。
我没有玩具。所以提起童年我总是觉得有一种缺憾。但我很满足,也不是多羡慕别人手里抱着大大的毛绒玩具。时间就这样过着。
直到他来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