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青丘五百年一次的桃花节下月中旬便到了,索性在人间买了一个香包,香包上绣着一对鸳鸯,细细闻去有一抹极淡的茉莉香,思索着桃花节回青丘时送给秧歌。
待到魔界时已是傍晚,将灯笼,青纱,香囊收在柜子中安稳的躺在床上,想起珩渊昨日的眼神我便不知所措。
心境持续了半月有余,我都不敢正眼瞧着珩渊,他一脸坦然自若我也不再别扭,待到桃花节前夕我朝珩渊辞别。
他半躺在贵妃椅上挥手示意我走近,我凑过身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串红绳编制的手环替我戴上,手环上串着三个铃铛,抬手时可以听见悦耳的响声。
铛铛铛…
“铃铛上我已施了神力,日后若是碰见危险它能布下结界。此去青丘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珩渊疲乏的闭着眼睛躺在贵妃椅上,纤长的睫毛似丹青水墨般晕染一方剪影。
见我还未打算离去,他挑眉揶揄道:“你莫非是垂涎本尊美色不舍得离去了?”
我一听顿时翘着嘴巴,“才没有!我是看你脸色不好才…”
“嗯?”
偷偷吞了一口唾沫,询问道:“你要来我们青丘吗?”
珩渊慢慢睁开双眼抚额含笑,“小狐狸,你若是再不回青丘本尊便不让你走了。”
乍一听,拎着包袱逃离般离开此地,铛铛铛…手环上的铃铛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
***
青丘山阳光明媚,一望无际的桃花俏丽的开在枝头,浓烈妖娆。
各路仙人腾云驾雾而来,大长老白芷携二长老白玉迎接众仙,一时间青丘山仙气缭绕。
我巡视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白竹长老不禁气馁,直到身着一袭绯色烟纱长裙如朝阳般的秧歌到我身前时,我惊喜的搂着她脖子跳了几圈。
献宝般的将香囊递给秧歌,秧歌毫不客气接过香囊,藏在怀中对我抛了媚眼,“哎呦呦~人家好开心呐!”
“哎呦呦~瞧你这德行!怎么不见小朝歌呀?”
四周望着也不见朝歌,拉着秧歌往溪边走,秧歌眼皮一跳,呲牙咧嘴看着我,“那臭小子现在面子极大,我见了他还得行礼呢!”
“为何?”我不解。
“前些日子你可听见那震耳欲聋的六道雷鸣?”见我紧张的点头,秧歌继续叹息,“那臭小子短短半年竟飞升上仙!”
一口水呛在我喉咙里,咳的我接不上气,秧歌轻拍我后背,唉了一声,“人家现在可是朝歌上仙了。”
“你说朝歌半年飞升成上仙?”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秧歌点头我才慢慢消化,“难怪我听见那六道雷鸣这么响,哎呦呦~朝歌上仙呐!”
“唔,本仙在此。”
身后传来悦耳的男声,我和秧歌对视一眼,故作娇羞的朝他行礼。
“朝歌上仙,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朝歌抿唇轻笑虚扶一把,漂亮的眼眸映照着朝阳沾染上细碎的流光。
“起罢。”
秧歌先行捏住朝歌脸颊,威胁道:“臭小子!也不等等你姐!”
朝歌拍落捏着他脸颊的咸猪蹄,无奈道:“这种事得看资质。”
我憋着笑意,风水轮流转。
秧歌气结,直凑在朝歌面前嚷嚷:“你臭小子还是不是我亲弟弟了?”
朝歌语塞转身就跑,秧歌蹙起秀眉挥起拳头跑在朝歌身后,“臭小子,看我不揍你。”
铛铛铛…
手腕上的铃铛作响,我漫无目的走在溪边。一只金翅灵蝶往我面前飞着,玩心大起,化作狐身一路追着那只金翅灵蝶,它偶尔停顿在我鼻尖,打了一个喷嚏,灵蝶恍若受到惊吓又振翅而飞。
直到飞入桃花林深处灵蝶这才停在我鼻尖,而桃花树上一男子躺在枝丫上小憩。白衣胜雪,发若琉璃,眉眼如画,唇若桃花。
那只停在我鼻尖的金翅灵蝶,此刻正稳稳停在他唇间。
桃花枝丫上的男子好似听见声音,轻轻动身灵蝶振翅飞走,男子睁开双眼朝我看来,眼波流转,恍若隔世。
“小狐狸,到本尊怀里来。”
珩渊笑着朝我伸出手,我往后小退,轻轻一跃便到他怀中。
“阳光正好,我们在此汲取精华。”说罢,搂着我在树枝上小憩。
莫约正午,白玉长老差人来寻我,珩渊笑着抱起我御风至轩承殿外,我立马化为人形先他一步踏进轩承殿。
只见大殿中为首的男子紫金冠束发,皮肤白皙,眼眸深邃,却隐隐带着几丝沧桑。
男子与我幻境中的天帝月辞重叠在一起,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朝天帝行了个礼,在秧歌身旁坐下,天帝开口说了话。
“这丫头便是二丫的女儿?”
大长老白芷笑着说了声,正是。
天帝端起酒杯若有所思轻抿了一口。
此时,珩渊翩然而至,众仙见状立马起身做揖,珩渊抬手示意免礼。
大长老命人添了一张桌椅摆在天帝桌旁,朝珩渊抱拳道:“神君大驾光临,小仙失迎失迎。”
珩渊轻笑一声,调侃道:“是本尊不请自来,还望众仙家莫要见怪。”
大长老无语的咬碎满口大牙,只好招呼着上琼浆玉液,才打破尴尬。
我暗暗扫视了一周,天帝下方左手边起坐着的便是战神天王墨旸,墨旸身侧坐着北溟大仙,药仙展尘,其他的均不识。珩渊下方右手边起为首的便是大长老,玉煦,白玉长老,朝歌,秧歌和我。
众人一唱一和的说着话,我只管埋头苦吃,直到天帝又提及我时,我这才迷茫的望着天帝。
天帝笑着看着我道:“这丫头不声不响,性子倒有几分像二丫。”
右眼皮突突直跳,白玉长老叹息一声接过话,“别看她不声不响,年幼时性子顽劣,打架斗殴样样精通,白竹为了她这性子可算是操碎了心,现下可算是收敛了许多。”
话毕,引得众仙家对我一阵嘘唏长叹,我见着白竹长老没有在,一脸失落。
天帝笑出了声,“这性子好!震的住玉煦。”
右眼皮猛然一跳,大长老道:“是啊!青丘嫡亲一脉自古都要同九重天联姻。”
众仙家一顿讨论声,天帝眼中藏不住笑意,看向我和蔼道:“丫头,你认为联姻可好?”
愣怔了半晌,瞟了一眼珩渊,见他手持酒杯靠近嘴边垂眸深思着。
我心里一横朝天帝月辞行礼,“回天帝,姒锦婚姻大事全为父母做主,我娘亲封印于山海界,爹爹不知所终,联姻之事姒锦实在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大殿里静谧无声,吓得我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莫非说错话了?
“这丫头的话也不无道理。”珩渊轻笑出声,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天帝月辞。
天帝蹙眉看着珩渊:“神君认为该如何?”
珩渊修长的手指转着青玉酒杯,揶揄道:“天帝你是真不懂?”
天帝眼眸深邃,忽而笑道:“那赦免你父母的罪,你可愿做我九重天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