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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对于兰星的特殊邀请,穆易感到很意外。

他在房间里呆了一天,想来想去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好。想送特殊一点的,他又手脚拙笨做不出什么来,去街上随手买一个礼物自己都觉得没诚意。

穆易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他不知道怎样去讨女孩子欢喜。这也是他不想跟其他人打交道的原因之一,太费神了。

窗外的日色已晚,残阳衔山,穆易站在窗边已能感觉到那习习晚风。他伸出手,风从指尖溜过,像是碰触到了少女嫩滑的皮肤。

等黄昏暗透的时候,穆易才来到兰星住的地方。那是一个不是特别繁华的小区,但是夜间也灯火通明的,少了繁华街区的喧嚣和吵闹。穆易曾经来过这个小区,他送兰星回来的时候,只是没有进去。

是兰星叫他晚一点去的。

穆易站在门前,看着那扇门,不敢敲,足足站了一分多钟。

他手上没有礼物,心里想像兰星为什么叫自己来,等下该怎么相处。他心里默默的演算推导了一遍自己的想法,觉得妥当之后,才抬起手来敲门。

“嘟嘟嘟……”,没反应。

“嘟嘟嘟……”,还是没反应。

刚举起手要敲第三下的时候,门突然打了开来,穆易的手悬在兰星眼前。

“你来了,”兰星看起来很高兴,她穿着围裙,双手在裙上轻轻摸了几下。她靠在门上看着穆易,上下打量着,满脸笑盈盈的。过了好几秒才说:“进来吧。”她身子一侧,让穆易进去之后把门掩上。

穆易进去之后,站在门后无所适从。“那有凳子,你自己拿来坐吧。”兰星朝靠窗的厅里指了一下,飞快的跑向厨房,“菜都要糊了。”

这是一个一厅一室的住房,没有特别宽敞,但是布置的很精致,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刚才穆易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香,他跟兰星一块时经常闻到的香,穆易好奇的到处看看,想发现那香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兰星的房间门是打开的,穆易眼睛扫视了一下,但是没有过去。

厅内的光线很柔和,一进来就有一种沉迷梦幻的感觉。室内没有开亮堂的灯,刺眼的灯光都关了,餐桌上点了两只蜡烛。那蜡烛在那古典的高脚烛台上熠熠生辉,柔光就是从蜡烛发出来的。

窗帘很好看,很薄,像是透明的纱。穆易可以从窗户里看到室外街道上的幽柔灯光,偶尔看到等下步履轻盈的情侣漫步在街道上,时而相拥着。

穆易坐在凳子上,有一点点拘束。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一个女生房里,而且还是独处。他轻轻的绞着手,偶尔左看看右看看。听到厨房锅铲的撞击声,从厨房弥漫出来的饭菜香让穆易感到很安静。他闭上眼睛,吸气,呼气,那香气像是流动的丝绸漫过他的鼻腔,让他心里有一种骚动的感觉。

“想什么呢?”兰星端着菜出来了,看着穆易静静的闭眼眼神,像是一尊刚完工的雕塑。光线照在他的侧脸,冷峻的轮廓棱角分明。

穆易睁开眼睛,抿嘴笑了笑,“触摸那缕香。”

餐桌不是很大,一边靠窗。兰星只炒了两个小菜。她脱了围裙,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双手捧着一瓶红酒,她就是为和穆易一起喝准备的。她上次发现穆易不仅喜欢喝茶,还喜欢喝酒。

“今天没有饭,”她坐下把红酒起开,“只有菜、酒还有这蛋糕。”她向那蛋糕扬扬下巴,给穆易倒了酒。

蛋糕是兰星早早就预订好了的,今天下午才送的来。蛋糕上只有一支蜡烛,兰星说要点上二十多只又脏又麻烦,这样就行了。

穆易看着她,浅笑安然,“先许个愿吧。”

兰星闭上眼睛,左手抱着右手顶在下巴,笑盈盈的动着嘴唇,像是一个躲猫猫时作弊的人。

“好了,我的愿许好了。”

穆易点着头,兰星轻轻把蜡烛吹灭。兰星切了一块蛋糕,欠身递给穆易。

“兰星……”

兰星是第一次听到穆易这么温柔的呼喊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寓意深沉难道是因为太紧张会错意了吗?她的心扑通一下就跳起来,之后越跳越快。

“嗯……”兰星语气有点颤抖,脸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红润妩媚。

“闭上眼睛,”穆易神秘的笑笑,“有个东西给你。”

兰星有点不知所措,以为她听错了,细细的看着穆易,他只是轻微的点头示意。兰星按耐住内心的紧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屏住呼吸,两只手放到了桌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子,不断摩挲着。

室内静悄悄的,穆易可以听到到兰星扑通的心跳声。她的胸口雪白一片,****深陷。穆易嘘了一口气。

“可以睁开眼睛了。”

兰星在睁开眼睛之前,感觉到眼前有微微的光芒,以为是什么电子产品。她一张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穆易手掌心静静的躺着一个珠子,发出微微柔和的蓝光,像是那光不是光,而是沁凉的流液,好似可以触摸一般。

“哇,好漂亮。”兰星接过穆易掌心的珠子,真不出所料,那珠子凉凉的,像是一块夏日掌心的冰块,光滑流动。

“这样更漂亮。”穆易手掌一转,烛台上的蜡烛熄灭。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兰星一下适应不来,张着眼都没有看清穆易脸上笑意。

淡蓝色微弱的冷光从夜明珠里发射出来,随着眼睛的慢慢适应,冷光铺满了整个房间。这时兰星抬眼看着穆易,那层冷光蒙在他的脸上,让他冷峻的脸显得尤其俊酷。

“这是夜明珠?”兰星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她听说过有夜明珠这种宝石,好的夜明珠纯度极高,白昼视之如星,夜间视之如月,并且可以不用光照就可以持续永久的发光。

穆易看着兰星满脸笑意,点点头,“我没买什么礼物,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只能随便给你一个我自己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兰星拽着夜明珠,室内光线瞬时暗淡下来,张开手冷光又射出来。“你怎么会有如此罕见的宝物?”她眼睛盯着珠子看了许久,“我只是听说过有这种珠子,不期真让我见识到了。”

她的掌心感觉那丝丝凉意,有一种浸入骨髓的感觉。兰星看着夜明珠,咬了一下嘴唇,下定决心,把手摊向穆易,不舍的说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敢收。”

那珠子有半颗鸡蛋那么大,圆润光滑,纯度极高,探眼细看根本看不到丝毫杂质,并且光芒强劲,品种如此罕见,市场价格肯定不菲。兰星自己都不清楚现在跟穆易是什么关系,并且对其身世一无所知,贸然收次厚礼于情于理是说不过去的。

穆易开始一愣,紧接着他笑了笑,“一个珠子罢了,收下吧。”

看着穆易脸色坚决,兰星执拗不过只好手下。

重新把蜡烛点上,房间又恢复了那暗橘黄色。经过刚才半昏暗的简单交谈,兰星发现跟穆易如此近距离的在一块还是在黑暗中更自在一点,现在光亮起来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没有早先的淡定从容了。

她总想找点话题聊,可是看着穆易在面前只是静静的喝酒,吃菜,偶尔抬眼看看自己,好像他比较喜欢安静,她只好也是低头吃东西。

“为什么住的这么高啊?还没有电梯。”穆易上来的时候是爬楼梯上来的,在七楼。

“便宜,”兰星简短的回答,她看着窗户外面,“也没有市区的嘈杂。”

感觉好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兰星的脸红扑扑的,像是打了腮红,眼睛开始迷离了。穆易笑着摇摇头,她的酒量真是差,这一点跟紫辰没得比。他记得紫辰喝起酒来都是仰着脖子的,可从没见过她发酒疯。想起紫辰,穆易会心一笑。

穆易看着还在倒酒的兰星,发现她微醺的时候有点古典美人的韵味,靠上去像是一张新画的壁画。他有点沉醉于眼前的看到的场景。

“如果你愿意,”穆易顿了一下,“我可以去市区帮你租个好点的房子。这里上下太累了。”

“是吗?”兰星站了起来,拿着酒杯摇晃着拿着凳子来到穆易旁边坐下,因为坐的太近了,穆易往里挪了挪,有点急惶不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兰星把脸凑近穆易的脸上,她嘴里冒出的温热的酒气冲的穆易皱起了眉。

穆易侧了身子,面对着兰星,“我就问问,这话一直有效。”

兰星张着眼看着穆易,摇摇欲坠,眼睛已经开始发红,显然她是醉了,并且醉的很严重,因为那酒基本上是她喝了。

“你给我过生日,我很开心。”兰星举手拍了一下穆易的肩,穆易本能避开,兰星只拍了他的衣服,她怔了一下,缩回手,“还送那么名贵的夜明珠给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是个珠子罢了,你喜欢就好。”穆易放了酒杯,望了一下兰星的房间,看看窗外,夜色阑珊了,他在这里呆了比较久了,蛋糕和酒菜都差不多吃完了。

穆易离开桌位,欠着身子打算收拾一下桌面。兰星一把把他扯回桌位,“别管它,我明早收拾就行。”

“穆易,我漂亮吗?”

“嗯。”

“你喜欢现在的我吗?”兰星放了空杯子,张开手转了转身子。

穆易刚要说‘现在看起来不错’以闪烁其辞避过这话题,兰星伸出手掩在他的口上不让他说话,“我感觉我有一点喜欢上你了。”兰星醉眼朦胧的看着穆易。眼前这个男人开始在她眼里左右摇晃了,她已经看不贴切他的脸了,其实不用看太清楚,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让她心动的人,因为她已经心动很久了。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醉了的女生,穆易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他知道兰星其实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即使他现在说他喜欢她或者不喜欢她兰星都听不到。他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靠向桌面。

他不知道喜欢是种什么感觉,所以他不敢去肯定也不敢去否定。眼前这个姑娘在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她惊为天人,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是要闭着眼睛去平复心情的,不敢多看她,因为那样让他有一种坐立不安的冲动,那种感觉让他平稳的呼吸被打乱,静谧的心思起伏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感觉有过好几次。没人告诉他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他的母亲来不及说,别的人无从说起。

兰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轻微的鼾声已经起来。她今天太高兴了,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穆易把她扶到床上,轻轻的掩上门,回到桌位上,安静的看着房间的一切。

当他提着垃圾下了楼的时候,月亮已经变得没了光亮,窝在云堆里发出暗淡的光。路上看不到其他的行人。穆易扔了垃圾,站在街上闭着眼吹着冷冷的夜风。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楼层,看看七楼,没有了灯火。他转过头来看看前路,迈开了步子,一路前行,直到消失在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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