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下,一双勾人的挑花墨眼便是睁了开来,幽幽的眸底里泛着微冷的寒气,似乎感觉到什么,他就这么微微地侧过脸来,眼睛就是直直地扫了顶上的屋檐一眼,眉头便猛地一下给拧起来了,就想这么坐起来……
然而,他的身体才这么微微一动,便是感觉到一个重量不轻的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压上了他的肩头,一夜的不眠,使得莫轻语尚在成长的身体睡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晨有点微凉的缘故,莫轻语便是下意识地往有着热源的地方靠着,由于没有附着力,她的双手更是无知觉地抓上了喻时堇的衣袍。
因着喻时堇刚刚那么微微一动,就着这样的力度,那攀着衣袍的双手便是被拉动了那么一下下,使得熟睡着的莫轻语眉头忍不住微微地拧紧,双手更是无意识地将抓得更加用力了,拉得喻时堇的衣袍微微地绷紧了起来,受冷一般地缩得更紧了。
就这么一下,喻时堇微微一僵,竟是发觉自己不舍得动了,怕是他再动那么一下,身侧睡熟的这个小家伙便是会惊醒起来,再三犹豫,喻时堇又默默地抬眸盯了屋檐一眼,竟是就这么重新地躺了回去,动作轻得没有再轻,甚至还生怕莫轻语着凉了,而探出了身子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捏好了被角。
这么的一幕,全然被屋顶上蹲着的老家伙们全然收进了眼底,一个两个都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震惊一般,瞪大了眼珠,下巴更是张得大大的,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全然的难以置信,震惊得连之前喻时堇扫过去那么警告性的一瞥都给忽略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纪老的声音结结巴巴地传了出来,语气更是有种轻飘飘的,如在云里感觉,“看,看到了吗?刚刚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替那女娃捏被角,生怕惊醒那女娃还小心翼翼地躺回去的那个人,还是我们的公子吗?!”
纪老的话一出,其他老家伙们更是齐刷刷,极为整齐一致地摇了摇头,焦急溃散,还都是一幅幅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不怪纪老他们如此的震惊,在某种程度上,朝廷之上对喻时堇的谣传,他们可不是全然尽信,他们相信的,是他们自己亲眼所见,亲眼所接触到的喻时堇。
本来像是他们这些江湖老道,都不愿多与朝廷之事多接触,要不是在几年前,他们江湖地带发生了一些事,远离朝廷之外的数个较为偏远的地方竟是发生了极为罕见的瘟疫,那个时候,每天都将近死去近百人,江湖郎中束手无策,当地的父母官倒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连续便是派人往朝廷上告,跑死了村镇里唯有的那么几匹好马。
然而,好几天过去了,瘟疫的蔓延越来越严重了,却是见不到任何来自朝廷之上的救援,直到好几个小村子覆灭之时,那百姓父母官才得知这边的消息竟是不知被上头哪一环给直接压下来了,而那一年,正正是前朝皇帝的急病之年,朝廷上下一片的混乱。
前朝皇帝的儿子虽少,但再少,还是留下了几个皇子,当时的成帝虽为嫡长子,但脾性相对于其他的皇子来实在是太过的平庸,暗涌悄然而来,党派之争越加的激烈,在前朝皇帝病弱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登上帝位的竟会是嫡长子喻权成,一直到病逝之后,那遗嘱才让前朝皇帝的贴身服伺的公公给公布了出来,当时可谓是朝廷上下好一片的哗然,直直忤逆此为被更换了的假圣旨。
要不是后来皇么子喻时堇雷霆镇压了下来,估计当今在位的就不是现在的成帝了,可以说,没有当时的喻时堇,便是没有现在稳坐在帝位上的成帝,单从成帝对着皇弟微妙的态度便是偷窥一二来,只是,后来喻时堇狠戾的威名越盛,成帝管理朝廷下来竟是比起先帝毫不逊色,这个时候,朝廷上下才称赞起先帝的妙眼识慧来,而喻时堇后来越加的变本加厉,却是让世人将他曾经的功绩给渐渐地遗忘了。
可是,让纪老他们这些江湖人真正记在眼里的却是只有喻时堇一人,并不是当今的成帝没有政绩,而是在当年,瘟疫疟行,在他们江湖人出手都依旧毫无办法,朝廷放任不管之时,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当时刚刚及冠没有多久的皇么子亲自带着人,带着兵,将粮草和药草拉来,还带上了以着伯翰先生为首的几名名不经正传的名医,来到了他们这个死亡之地。
那一刻,喻时堇的模样便是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记忆里,世间难得一见的精致的容颜,却是能够毫不介怀地穿上平民极为粗糙的衣布,这样的一个男人,既是效忠于他又何妨?也像是这样,直到后来,愿意跟在喻时堇身后,以示效忠的江湖人越来越多,才有了这么一庄无名的别庄。
在他们这些江湖人的眼里,对喻时堇威名的谣言不过微微一晒而已,他们更加相信他们亲眼所看到的喻时堇。
只不过,外头谣传倒是有一点是正确的,喻时堇的性子却是冷然,很多的时候,都极为的心狠手辣,最近的这些年来,更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身边和府上的女人虽多,但没有哪个是能伴得长久的,纪老他们更是无论都怎么不会相信今个儿竟是会看到这样的一慕,可谓是一个个都差点惊掉了眼睛。
“但是……老纪啊,公子对女娃竟是如此的上心,是不是说公子到了那个年龄了啊……”
“那个年龄?是哪个年龄?公子身边的女人可是不少啊,也说不上什么洁身自好,小日子可是比我们这些糟老头过得好多了……”
“什么洁身自好啊,老纪你这个家伙可是看清楚了,那不过是个女娃娃的而已,那里是女人啊,公子这是到了盼崽儿的年龄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