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娆,南院白五爷的房里静悄悄。在海公公的安排下,梨花就住在了白五爷东边的一见小厢房里,海公公临走又不忘再三嘱咐梨花怎样伺候白五爷。用过简单的晚餐后,梨花坐在床边,手托着腮,想着海公公一一列的规矩,晚上要给白五爷打好洗脚水、烧好泡澡的热水,收拾好穿脏的衣服送进洗衣房、保证房间里一尘不染、早起要打好洗脸水、帮白五爷取靴整衣。梨花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轻叹了口气,
“我从来没伺候过人,想不到做丫鬟会这么麻烦!还有这个白五爷,为什么今天要帮我呢?”
梨花忽然想起老伯的话来,那句话幽幽的钻进她的耳朵里,来回的盘旋着,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微弱朦胧的烛光映在梨花娇俏的小脸上,更让她添了几分毛茸茸的感觉。她双手托腮,想起花满楼那天,她意外闯进他的房间又跌落在他的怀里,他明明可以把她交给花春风,可是他却放走了她。后来又无意中看到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他那么生气却依然饶恕了她。贝勒爷讨她做丫鬟那日是他及时解围,今日又被他三言两语化解危急,这个白五爷,真有这么好心?师傅曾说过,行走江湖,人心险恶,一定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梨花虽然年幼,但随师傅师弟从小就四海为家,江南一带也有所踏足,什么嘴脸的人物也略见过一些,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个白五爷是什么货色,只有日后朝夕相处才会知道了!
梨花终于打定主意留在白府,一来既可以利用白府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学习中医。二来可以利用白五爷的人脉悄悄地打听父母的下落。这么想着给白五爷做丫鬟倒也安心了许多!
门外渐渐有了脚步声,白子玉身后跟着金贵金荣,三人踏步而来,鱼贯进了隔壁的房间,金贵停在梨花门外喊了声,“梨花,给白五爷烧壶热水,再打盆洗脚水来!”
梨花端着木盆,轻轻地叩门进了白子玉的房间。屋里灯亮如昼,梨花一时竟有些不适应,看着书桌旁的白子玉不知正在低头写着什么。金贵金荣早已不知去向,屋里一片静谧,
“五爷,洗脚水给你打好了!”
梨花轻轻说着,脸却看向别处。
白子玉轻轻抬眼,炽亮的灯光更显得他目光幽深,他看着梨花故意不看他的样子,唇角淡淡一笑,柔声应道,
“恩,放在床边吧!”
“那我可以走了?是吧?!”梨花如释重负,不由得笑道
白子玉将笔放下,把信纸叠好塞进一个信封里,修长的手指拿着胶水将信封边贴好。
才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望了梨花一眼,
“过来!”
“干嘛?!”梨花警惕的问道
“当然是给我脱袜洗脚啊!”白子玉端坐在床边,把脚一伸,嘴边浅笑,眼中满是戏谑
“我。我给你洗脚?”梨花指着自己一怔,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眼珠一转,“五爷,我今天浇菜时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现在身上还是臭臭的!我还是不要给您洗脚好了,以免熏到您!”
白子玉冷笑一声“哼!你这个丫头编瞎话的功夫倒和你的轻功一样,真是顺手拈来,毫不费功夫啊!”
“白五爷,我哪有您那么聪明,随随便便几句话,贝勒爷和袁家三小姐轻轻松松就被打发了!您的嘴皮子功夫,我可真是望尘莫及呀!”
“你可真是放肆,从来没有一个丫鬟敢跟我白五爷这么讲话!”白五爷伸出食指指向梨花,摇着脑袋,眼神向两把匕首向梨花射来,极为凌厉
“白五爷!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梨花抬眼望着白子玉,眼波流转,似盈盈清泉,迎着白子玉犀利的目光,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白子玉眼神渐渐软下来,轻声道
“我问你,你的包裹里怎么会有王府里的东西?”
“什么?!”梨花犹如被雷电一击,愣在一旁,难道我父母跟王爷府有关系?
白子玉见梨花哑在一旁,“你怎么不说话了?竟敢偷王府里的东西!小小年纪真是胆大包天!”
“我没有!”梨花看向白子玉,眉心一皱“那的确是我的东西,我不便跟你解释!”
白子玉低眉沉吟着,这姑娘谎话连篇,本不该信,可是看她这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谎!她怎么会有王府里的东西?难道她跟王府有关系?一时间白子玉也有些恍惚起来,把这么一个来路神秘的小丫头留在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这个丫鬟偷吃了他的东西,又看光了他的身体,还对他如此放肆无礼,他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况且她有时候还有那么几分可爱。
白子玉嘴角勾出一抹邪笑,剑眉一扬,“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三番两次得罪我,还看到了我没穿衣服的样子,这件事我一直都耿耿于怀,发誓一定要讨回来!再说你得罪人那么多,要是被别人抓走了,我这口恶气该怎么出呢?!所以我可以欺负你,但他们都不可以!”
梨花越听越糊涂,什么他可以欺负她,别人不可以!思来想去不就是因为之前她得罪了白五爷,所以让她来做丫鬟,好折磨出气罢了!
“好啊!我也认了,当你丫鬟就当你丫鬟!请问五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梨花嘴角浅浅一扬,灯光耀的她灵动的眼仁如黑葡萄一般,白子玉看她有些倦意,
“你回吧!烧好的洗澡水你自己用吧!”
梨花低头一福,端着洗脚水转身出了门。深吸了一口气,跟白五爷说话可真费脑筋啊!
白子玉此时躺在床上思索着,玉扳指只有王公贵族才会有,还有那幅画中人,应该是一位格格才对,梨花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真是一个谜团!
又想到这个小丫头身手如此不凡,心思机敏,伶牙俐齿。白子玉不由得唇角一勾,
这个小骗子,可真像个女哪咤!要降服倒真是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