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星空,一轮明月高悬九天,朦胧月光清凉如山间冰泉,洒满初夏夜晚。
桐花街街尾那座小院的后院。
一条纤影利落爬上老树粗壮枝桠,通过延伸至院外暗巷的繁茂树冠潜出。
不以谣传闹鬼的暗巷为意,灰褐色短打衣衫包裹住玲珑曲线,上凸下翘,双腿修长,双脚行走如风。
离开暗巷后左拐三条街道,接着右拐一条街道,然后向前直走五十里地就到今夜之行的目的地。
薄荷心中一遍遍默念着凤九给她的地址,希望那个暗中放毒箭的家伙已经洗干净脖子等她了。
半小时后,偷摸翻墙进一座巍峨府邸最后一进院落。
借助皎洁月光,薄荷随地抓起一把泥土朝自己脸上胡乱抹了抹,黑人似的蹲在其中一间房门前。
食指蘸了蘸口水往发黄窗纸一戳,伸进一管从孤影笑那边K来的迷烟小竹筒,轻轻一吹,大功告成。
“混蛋,竟然放迷烟暗算老子,看老子不剁了你。”
多年来执行任务养成的习惯,为避免突如其来的危险,睡觉从不曾脱衣,半夜仍一声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吸入一点份量很轻的迷烟后迅速抬起衣袖掩住口鼻,翻身下床四下搜寻潜入之人。
当余光瞥见一闪而过的银芒后旋身迎敌,却还是迟了。
薄荷收起银针落,直插对方头顶百会穴,一击即中后沉稳侧身后退半步。
双腿移动间手上银针再次直插对方双肘侧曲池穴。
耳中听着对方怒火朝天的咒骂声,薄荷以退为进,利用房内的黑暗做掩护,淬满迷药的银针插便对方身上十几处大穴。
要对方身体犹如开闸洪水般泄出全部内力跟真气,无力晕厥感则顺着穴位,游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哼,让你尝尝薄荷牌无力泄气针。
叫他放毒箭,今夜得让他尝尝什么叫又痛又痒,又痒又麻,又麻又僵。
“杀人,我不行。阴人,你不行。”
薄荷故意粗着嗓子叫阵。
“你……”
男人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运气,都迫不出穴位间插上的银针,真气凝滞,经脉受阻,就连旋身上前三步看清暗算之人都做不到,‘砰’一声扑倒在地。
‘嘶……’
薄荷浑身上下被名曰‘好人’的自我评价给涨满,在对方怒火狠瞪下慢条斯理拔出十几个穴位间直插的银针。
慢条斯理一根根重新插回十几处大穴中。
慢条斯理转动银针。
慢条斯理欣赏着他理性崩塌后的拼命神情。
慢条斯理心情大好的微笑围观他变成‘刺猬’的美丽画面。
这人到底是谁?
不要他的命,却懂得羞辱他至心理防线崩塌?
男人耳中听到银针探入、转动、抽回、再探入的细微声响,神色早已陷入只想当场剁了薄荷喂狗的疯狂,内敛沉稳的双眼因为死死瞪她而猩红,额上冷汗直冒,滑落双眼,渍的猩红双眼咸涩紧闭,再没法睁开。
“杀。”
男人精神彻底被摧毁,强行催动内力,令到真气逆行倒转,浑身青筋诡异浮起凸显,皮肤诡异血红一片,强行压制住胸口翻腾的灼烧感,口喷大口鲜血间跃身而起朝薄荷出招,鱼死网破的想法即便在黑夜里,也能让薄荷觉得一览无遗。
士可杀不可辱?
不就是用银针淬了迷药把他插成刺猬吗?
用得着拼命?
薄荷察觉精神崩溃的毒箭男想她陪葬后,不敢小觑的后退数步,闪到门边,不想再恋战的快速开门退出,心想今夜‘刺猬’之仇已报,现在不闪,更待何时?
“哪里跑?”
男人犹如煮红的龙虾般狠厉追上薄荷,可惜就在捉住薄荷之际,黑靴踢上门槛,被门槛给绊倒,想要再起身追击,已经找不到薄荷那抹纤细背影。
气的男人喷出数口鲜血后,双手紧握成拳重砸门槛,愤恨望着石阶粉碎怒吼:“啊……”
呃,这个毒箭男,真是输不起。
不过受点小辱就要死要活的。
既然刺猬之仇已报,希望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