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飘来断断续续的吉他声,那声音带着诱惑的引力,卢小路随步爬上去往体育馆二楼的楼梯。姜雪儿,好像现在可以倾诉的人只有你了,希望你在。卢小路在心里说。
随着步伐的靠近,吉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卢小路听得入迷,那琴声忧伤,像不能诉说的心情。弹琴的人一定是伤心,就像现在的她。
画室里空荡荡的,坐在高凳上摆弄吉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姜雪儿。
“雪儿。”
“哎,小路。”姜雪儿像看到主人回家的宠物狗一样跳下高凳,“你来找我玩啦。”
自图书馆那个下午后,两人一见如故,越来越亲密,中午吃饭姜雪儿每次都等卢小路一起去。但这还是卢小路第一次来画室找她,她自然是满心欢喜。拉着卢小路的手巴拉巴拉个没完。
卢小路心事重重对姜雪儿的说话完全没有热情的回应。喜悦散去的姜雪儿这才发觉面前的女孩愁容满面,像个需要安慰的病人。
“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姜雪儿心疼的摸着她的脸。
“他有女朋友。”
“谁啊?”
“你前男友。”
“你说哪一个啊?”
“还能哪一个啊!”
还没说几句卢小路委屈的眼泪已经掉出眼窝。
“你都知道啦。”
卢小路已经眼泪花花,伏在姜雪儿的怀里呜呜哭泣。
“别哭啦,哭有什么用。”
她这可不是什么安慰的口吻。很小的时候姜雪儿就认为眼泪是懦弱的液体,是无能的表现,她特别讨厌流泪。
“我爸说,想哭的时候就要尽情哭,不要压制自己的情感。”
“你爸没说,失去的东西要抢回来嘛?”
卢小路擦了擦脸,姜雪儿的话已经扫尽了想哭的心情,“可是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啊,他以前是你男朋友。”
以前?以前他是男朋友嘛?姜雪儿在心里自问。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卢小路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怎么分手的呢?”
上次卢小路这么问的时候,姜雪儿说一时讲不清楚,等有空慢慢跟她说。她并不是在敷衍,可是现在她要怎么解释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分手呢?
“分手?”
“嗯。”
姜雪儿看向窗外,外面有一个她眼睛无法捕捉的黑色怪兽,她的目光开始分散。
“那是个春暖花开的下午,青青的草地让人怎么也忘记不掉。那天我和他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一直到太阳公公下班我们才不情愿的起身。在西双湖桥上我看了两幅美丽的画面,夕阳下美丽的合欢树还有远处神秘的羽山。你知道羽山嘛?”卢小路没有回答她又继续说“那天天气很好,羽山看得很清楚,我反而觉得它更神秘了,因为我从来没去过。我好多同学都爬过羽山,于是我看着他,我说好漂亮啊,你去过羽山没?他回答我说,去过,但是我只去过山脚没有爬上去。我听了特别开心我就问他,你是不是特别想上去看看?你猜他怎么说?”
姜雪儿讲得喜笑颜开。
“他怎么说的?”卢小路被她生动的表情感染,仿佛身临其境。
“他就说了个嗯。气死我了,他应该说我带你上去看看嘛。你说他怎么这么笨,跟猪一样,他小时候肯定是在猪圈里长大的。”
卢小路咯咯的笑,姜雪儿还沉浸在回忆里。
“我说那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好!说完他就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然后突然我就踮起脚尖亲了他的嘴,很神奇你知道嘛,我也不懂为什么就亲了他,而且那是我最难忘的一个吻。那天我脚都酸了他也不知道弯一下腰,可累死我了。”
“你根本就不是在讲分手,分明在刺激人嘛,你明知道我喜欢他。”卢小路突然就不自在了。
“我们就是那天分手的。”卢小路露出不明白的表情,姜雪儿点了点头继续说,“我跟他从桥上下来,我回头望了一眼羽山,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问题,我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怎么说?”卢小路有些急切的问。
“他说不知道,死脑筋,他随便忽悠我两句我都会信,可是他偏偏说不知道。我觉得他不是喜欢我。我就说我们分手吧。”
“就因为他说不知道?”
“当然不是。”她垂下了眼睛,“我吻他的时候,他好像没有感觉。”
“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是一直跟着我直到我回家,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就这样结束了。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