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桥头,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迎了上来:“皇上身在梧桐殿思念二位殿下,特让老奴在此守候,二位殿下外出为国奔波操劳,幸苦了。”说完腰身一弯,以臣下之礼觐见。
“哪里,为国分忧,为父皇解愁是为臣为子的本分,只是没想到把您老惊动了。”老五笑着把老者扶起。
这老者面不惊人可却可却是这诺大京城里的顶尖人物,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身份尊贵连皇子也不得不敬上三分。
“这个少年郎是?”康总管见过两位皇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屠三。
小屠三感觉眼前老者甚是慈祥,心里想宫里的官就是不一样,这么有礼有节,不像镇上那些官,脑满肠肥欺男霸女。
“公公莫怪,此事事关重大,待我兄弟见过父皇在做解释。”老五一提起小屠三就头疼,现在这宫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饿虎张开的嘴,而在小屠三眼里却是那么气派,威压。
“哦,既然这样,二位殿下我们这就去梧桐殿见圣上如何,圣上可是等了一夜,大臣皇子们也都在。”
“总管,请。”
……
相传凤凰筑巢于梧桐之上,大赤以凤凰为图腾,以朱红为国色,自然以梧桐为皇家休息之所,梧桐殿乃历代皇帝寝宫书房,召见内阁大臣多半于此地。
对于小屠三来说,慈祥的老公公和两位神仙恩人进了大殿之后,就剩下他和几个穿着黄马褂配着七星刀的木头人在殿外,好在虽然木头人不说话也不动,不过皇宫的景色倒是吸引了小屠三的眼球,东瞅瞅西看看到也不觉得无聊。
砖是琉璃彩金砖,椅是海棠黄花梨,天下王气尽在于此。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宝座两侧左侧坐着六人,为首一人身穿烫金红袍,其余五人身穿暗红服饰,模样隐隐约约都与老五老十相近。
右侧站在宝座之下的,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督主康景康总管,下手四人三人官服上绣着三足金乌,一人官服上绣着金玉麒麟,都是内阁重臣。
宝座之上,一长脸老者双目中似有金光,可两鬓却尽染寒霜,见到自己两个儿子归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起来吧,老五,老十啊,这次出去吃了不少苦吧,怎么样?东西我听说已经拿到了?”
“嗯,父皇,诛心锁在此请父皇鉴阅。”老五从怀中摸出玉盒,上面打着两个封条,康总管接过玉盒放到皇帝的金案上。
饶是在座的个个看腻了黄金,玩遍了珍宝古玩,此刻也忍不住盯着玉盒,这本朝第一法宝历经几百年重于再回皇室手中。
皇帝左手捧起玉盒,右手一挥,两只封条化作虚无,玉盒自行打开,一枚金锁静悄悄的躺在盒内。
皇帝面无表情,两个指头夹起金锁,灵识渗入其中,反复观看。
皇帝面前,其他人是不敢随意放出灵识,只能干巴巴的拿眼睛去望,那模样个个像是伸长了脖子的鸭子,恨不得眼睛也像蜗牛一样伸出去观看。
“嗯,不错,确实是诛心,这回给你俩个臭小子记上一功。”皇帝笑容一开,刚才的寂静立刻被打破。
左手边一人忍不住哼了一声,金袍皇子则是笑着对老五老十点了点头。
“儿臣岂敢,此处出京,一未能及时修复堤坝,二钱粮未能筹齐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我兄弟二人有负父皇所托恳请父皇降罪。”老五屁股刚坐下就立刻弹了起来,那灾区的卖儿卖女的景象又浮现在他眼前,小屠三的笑脸也浮现出来,打心底里这功劳二字是不能落到自己头上的。
“好了,好了,你啊,,你俩的功过一会再说,天罡啊,你的紫薇斗数确实厉害,这金锁真像你说的一样,刻有天机。”皇帝把金锁的背面亮给众人。
梧桐不落依菩提,瑰玉升烟化玄光。
三日同辉映天地,不见彩凤不求凰。
“老臣惭愧,以二十年阳寿推得我大赤百年气云映在诛心锁上,可是却求不得甚解,不得其意,唉。”右手最为年长的老者看了一眼诛心锁上的诗,不住的摇头。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大赤百年的气云就在这里?”刚才冷哼一声的皇子琢磨了半天诗文不得要领,挠了挠头说道。
皇帝白了他一眼:”老九,你要是能把这鬼东西弄懂,朕封你个亲王。“
那九皇子嘿嘿一笑:”有父皇和诸位大臣皇兄在,根本用不上我这吃闲饭的。“
”哼。“皇帝干笑一声。
众人满腹狐疑,这国运之说玄之又玄仅凭这几句歪诗实在是难以推测。
“父皇,诸位兄弟,大臣,此次去埋骨山观看赤松子师叔祖渡劫,有一些异动,也许跟这锁头有关。”五皇子将埋骨山赤松子渡劫引来“太祖”化形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番变故,这可是头一次听说,我记得劫雷带来的化形劫,有记载的也就是七百多年前血海魔宫的冥河老怪才引过那么一次,他也因此毙命,这赤松子,究竟是渡劫成了没成啊?”皇帝转头看向诸位内阁大臣。
“启禀圣上,臣认为,赤松子此等存在已近逆天不可以常理度之,自古以来,我等修真者修炼至飞升者寥寥无几,度过天劫者更是屈指可数,此类文献记录太过稀少不易查阅,其实赤松子飞升与否都于我等人世毫无瓜葛,只是这诛仙锁上的诗文值得推敲。”右手边的首府大臣南宫无忌面无表情起身回答。
“爱卿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南宫无忌人如其名,在皇帝面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重来无忌,皇帝也因此让他三分,敬畏他三分。
“微臣愚钝,不能参悟玄机,只是这诗句里的梧桐,彩凤等等视乎都暗有所指,更与我大赤的文化,图腾息息相关,臣以为当下所做的无外乎三件事情。”
“哪三件?”众人竖起耳朵静听首府高论。
“其一,事出机密,诛心锁上的诗句,应严密封锁,第一件事情,除了我们这些在座的众人不可以再让旁人知晓,请皇上下道严旨,如有泄漏诗句者,杀,。”
五皇子心中一紧,眼神不由自主的向外面望去。
“其二,诛心锁需要凤凰宫七脉七种灵力同时激发才能发挥真正的神通,除了当年太祖一辈的先人,当今世上再无一人能精通我凤凰宫七殿的七种心法灵力,这第二道圣旨,皇上可召盛京的那五位铁帽子亲王进京共同参详,虽然蓝凰殿一脉尽数诛灭并无后人,可是集我凤凰宫六脉之力也许尚有转机犹未可知。”
南宫无忌说完抬头凝视皇帝,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金袍皇子长叹一声,其余众人看着南宫无忌的背影心中皆想此人果然所言无忌,凤凰宫原有七脉,赤凰殿一脉变便是当今皇室。
当年蓝凰殿借进京之机犯上作乱,尽数被诛,从此之后其余五脉轻易不出封地,召见这五脉的铁帽子亲王想必又要引起猜忌。
“第三呢?”
“宗人府和诏狱的那俩人虽然灵力已废可是知道蓝幽玄心决的……”
“第三件不必说了。”皇帝打断南宫无忌,面容上已经上了一层寒霜,南宫无忌不为所动退在一边坐会原位。
“又一内阁大臣起身立于阶前,这人面容视乎才过不惑之年,算得上大臣里面较为年轻的了,五官端正一脸正气,右手中指,无名字,小指各戴一个翡翠戒指,左手大拇指又戴一个白玉扳指,腰间还提了个白玉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杨”字。
“玉鬼,哦,还有大家都坐着说吧,别站来坐下的看着怪累的,这不是崇政殿,大家别这么拘谨。”皇帝比划了一下手,眼前这个杨霆和杨大臣乃是开过元勋之后,足智多谋,一辈子爱玉成痴,年轻时远赴边疆去赌石,连开十九块原石,各个里面都有品相不错的玉料,其中更有一块玉料带七彩之色,从那以后皇帝戏称他为玉鬼,玉中之鬼。
“微臣以为,这首诗不可向其他五位铁帽子亲王透露,宁可解不开,也不可流漏宫外,否则后患无穷,更何况就算能使用诛心锁也未必得知这诗文的奥秘。”
南宫无忌沉默不语,众人皆知杨霆和其父死于蓝凰之乱,他是打心底里信不过这些久居关外的亲王,可是赤凰殿又是凤凰宫的一脉,当年若无其余六殿相助,这天下大位花落谁家还尤为可知,近年来这皇室与其他支脉关系颇为尴尬,当朝者多数对此讳莫如深不敢妄言明谈。
“杨大人,您这么说,是信不过我们了?”右手边的年长者眉毛一挑语气颇为不善。
不待杨霆和说话,皇帝先咳嗽一声:“天罡啊,今天坐在这里的人,不是朝廷的栋梁就是朕的血脉亲儿,朕若连你们都信不过?还信得过谁?大赤的江山还能靠谁来维护?,杨小鬼的事你也知道,何必较真呢?”
皇帝出来和稀泥,别人自然不敢不从。
“阮大人,您言重了,凤凰宫内也分七脉,恶者有当年蓝凰犯上,贤者有您紫凰殿执掌钦天监两百余年鞠躬尽瘁,后生我岂敢一概而就?”杨霆和怎么说也是内阁大臣,此刻以晚辈自居,又抱拳致歉,阮天罡脸色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
“老五,门口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皇帝转过头来,老五心头一紧,站了起来,将如何遇到小屠三和小屠三手上的烙印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