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有什么武功,身子也不硬朗,刚才看着那个狱卒对你动手的时候,他拦了没拦一下,就连你摔倒在地上,他也没有过来扶你看你,在你们下山的时候,他是脑子被狗给吃了,才会挡这么一下的吧……或者,莫不成是……”
挽月赶紧伸手拉了拉梁渊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梁渊愣了一下,听到她再说的话,当即便会过她的意思来了。
“那时候我亲眼见着的,我没记错,也是由着他上一次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便想来见见那些个谋财还要害命的山贼们,看看他们现在又是什么个下场。”
这谋财,这害命,表面上指的是“谋财害命”,但实际上被挽月这么一说出来,便也就是收人钱财,却还要害人性命这回事。
梁渊明白了她这话,便也明白了,挽月这么做,跟着原央一起来这监牢,又是这么的护着原央,她不止是想要护着原央,更是想要护着他们梁家。
这么一想起来,梁渊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也不看梁渊,便拉着挽月往州牧的方向去了,一边又像是对着原央说着他的吩咐:“今日打你,这算是我的不对。不过公论公,私归私,到时候再决定,现在我们先还是一起跟着州牧大人去见见那些为患的山贼们吧。”
他这边走边说的意图肯定是想要拉着挽月走了,让挽月没有办法去扶起原央。挽月回过头去一看,自己也没办法挣脱梁渊抓着她紧紧的手,只能是边走边回头看着,看着。
只见着原央勉强的挣扎了好几下,想要站起身来,却当真是浑身也使不上劲来,在地上很是可怜的挣扎着。
不知是不是先前那个推了挽月一把的狱卒这个时候知道悔过了,之前还跟原央和挽月之间闹得这么恶劣的,现在也上前去扶了原央一把。
他们一行人就跟着州牧,一起去见了那些山贼。本来是说为了安全,他们要亲自监管着,把山贼们带到审议的衙门去,可这个时候挽月和原央也算是山贼祸患的受害者,就直接的在这监牢里头审了他们好了。
好在那个跟原央有些牵扯的山贼竟没在这里,不知是逃了还是怎么的。那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是有了一个结果。而这事情终是办了,山贼们也已经承认了他们的罪行,他们一行人也便就从监牢里头出来了。
州牧先从牢狱里头出来,接着是梁渊同挽月,才是被狱卒扶着的原央。
而州牧在出来之后,也站在牢狱外头,等了他们一会儿,再是同梁渊客套了一会儿,梁渊见着这天色,又多问了挽月一句:“这时候该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吧?”
挽月点了点头。
“那我与月娘便回府吃饭去了,州牧大人,告辞。”
州牧也同他拱手而礼,只是心中还藏着一些问题,不知道当不当问梁渊,一边看着梁渊,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梁……梁大人……这,”他支支吾吾的。
“怎么?”
“你刚才打伤狱卒,打伤百姓的事情……”
原央跟在后面,听到了州牧大人对梁渊说的这句话,心中更是得意,原来也并非是他所想的这世道就如此之恶,有什么官官相护的恶俗在里头。原央虽说是心中得意,但脸上越是显露出痛苦的样子,嘴里不住的轻声对着扶着他的狱卒叫喊着,诉说着他的疼痛。
原央脸上痛苦之意更加,好像要流下一层冷汗一样。
那边的梁渊同州牧皆是转过头来,看着这蹬鼻子上脸了的原央,梁渊却是越看他痛苦的样子,就越是觉得心里带着些痛快,便不住的想着:你活该!
但处理这些事情,肯定不是这“痛快”二字与粗鲁的厮打就这么好解决的。倘若原央真想要闹了去,念在他书生的身份,也是能闹上一阵的,梁渊他不知道,只是他州牧好不容易兢兢业业的坐上的州牧的位置,那可就难说了。
毕竟,这陪都侍卫长都出来了,离皇上来这成京的日子,还远么?
要是这个时候,有人告御状,把他给告了,说他包庇,这日子就很难过下去了啊!
梁渊也知道州牧大人的纠结,便道:“这算是我的私事。州牧大人且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解决。如果我袒私了自己,再由州牧大人你来处理我。只是我现在刚回到成京,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就算是当初周朝先贤,周文王也是放了武吉几日时间,我暂缓几日,办好我要办的事情来,我自会有一个公断的处置。”
听到梁渊已经是这么说了,州牧也只好是点了点头。
可是挽月这个时候却有些不大明白了,一手搭在梁渊的袖子上,看向他:“这有什么可处置的?倘若是要出钱,从家里头直接拿钱就是呀?”
挽月虽是不懂这些官场的事情,但在这成京城里头,凡没有梁家解决不了的这类官府的事情。因为梁家的名声和钱财,这还是很好解决的。
梁渊对着她摇摇头:“这件事,我做了,就是做了。而且新官到任,总该是让他们知道,我是赏罚分明,不会偏私的。”
“那你会,罚些什么?”
“没什么事的。”他闭口不言。
“这个就不能与我说吗?你是想要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自己独自在白白的担心着你吗?”
听到她这么关心着他,他也是拗不过她,只能是与她交代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在这牢狱里头关上十日,凭着我的身份和我所犯的事情也不算太严重,就是只当是换在这里休息上几日罢了,你要来见我也是可以的啊。”
“你……”
州牧点了点头:“关上十日还算是太过严厉了,其实就算是平常的人,犯了这种罪行,关上三、五日就已经算是很够了。”
“我既已为侍卫长,我就要以身作则,更何况,我还想延些时日再行罚,也是应该多加些关押的日子的。”梁渊叹了一声,像是内心里头想着什么一样,他也不多说,便转移了话题对着挽月说道:“不多说这些了,现在不该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吗?我们走吧。”
挽月这个时候转头看了原央一眼,又问向梁渊:“今日里我们一起回去还有娘,一起将这话给说清楚吧。”她说的我们,不仅是包括了她和梁渊,其中还有原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