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一说,便不由得让梁渊感觉到了她对于梁家的怨念,可这也确确实实按理说也应该存在着,梁渊辩驳不得,听了她的话,只能是有些惭愧地点了点头,应着她的话:“我知道,是梁家有些对不起你……”
他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挽月眼尖,便就见着了后头过来的福盛公公,与福盛公公招了手,倒是将梁渊撇在了此处,上前去问了福盛公公:“圣上说了留我在宫中住着,可我不知道该住在哪儿……”
梁渊被晾在一旁,有些尴尬,往这边也走了过来,听着福盛公公说了她的住处,可是后宫,那是他去不得的地方,就连说相送也送不得了,只能是黯然的离开了。
挽月看着梁渊离开的背影,又转向了与福盛公公说话,假装不在意,还与福盛公公说道:“挽月能烦请公公带一程路吗?我还有些事情顺道可以问了公公。”
福盛公公点了头,就送了挽月。
挽月现在觉得先应当把话给福盛公公问清楚才是,而这最先的问题,就是今日她进宫的时候,怎么会遇到那么一个冲动而鲁莽的嬷嬷,莫不成是一个疯子不成?可见着她那说话做事的样子,却也并不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反倒是像有想要告诉她些什么事情,可是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便与福盛公公当是闲聊一般地问了一句:“公公是这大内的总管,这宫中的人,大多都是认得的吧?”
福盛公公仔细地考虑了她这一番话,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可是想着她先前跟丢了,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福盛公公警觉的回答着挽月这句话,说道:“也并非是全部都能够记得的。”
挽月觉得这倒是有些麻烦了,那个嬷嬷也并不大出彩,对于福盛公公这样的大忙人来说,肯定是不容易记得了,而她的行为除了最开始将挽月抱走,其余的也是有些躲躲藏藏的样子,挽月都没能看清楚她的脸长什么样子,这就更是有些难说了。
挽月只能是长叹了一声。
福盛公公却不知道挽月为什么不接着问了,他还是期盼着挽月能够自己找出答案来的,他还以为她先前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她所知道的并不多吧。
福盛公公边走着,还是边对着挽月说道:“这次圣上当真是将你留在了宫中,那你可千万要听了我与你说的那几条建议。”
挽月应了福盛公公这句话,点了点头,她离着这答案就差一点点了,也正是福盛公公与她这么一说,她突然间反应了过来,再问着福盛公公:“宫中有疯子吗?”
“你……”福盛公公内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没想到挽月当真会猜到了这一层。他点了点头,回答了挽月的话,说着:“冷宫中有不少的疯子,但她们一般是不能够出来的。”
挽月点了点头,不过她不想让自己的意思那么容易就被福盛公公猜到了,她当即笑了笑,至少是表面上还要做足这表面功夫,与福盛公公说着:“我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公公你先前要与我说,到了宫中以后,要远离冷宫。”
福盛公公原本期待的眼神突然一熄,尴尬地看向别处。
现在他当真有些怀疑挽月是不是不大聪明的。
福盛公公没有别的什么可说的,就只能是对着挽月尴尬的笑了。
他先还以为挽月能够猜的出来他的用意,而现在他才意识到,好像他这般做,还把事情变得更加的往先前的用意推远了,他只能是叹了一声,这事情只能由挽月自己去猜,他再也不多说些什么话了,就带着挽月去了住处。
而挽月到了这住处,才发现这里幽静得很,仿佛不像是宫中一样,而她又没有把小梅给带过来,而福盛公公也好像是忘了给她安排个什么人,就丢着她在这里了。而这里的条件也并不怎么好,要不是原先挽月就认得福盛公公,她或许心想福盛公公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吃吃教训。
挽月听见外面的蝉鸣声,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的,也有些不敢相信怎么突然间这一切就到了这么一步,来了宫中,而她又到了宫中住着。而再说了今日这住处的情况,还让她有些后悔,没有与梁渊回了梁府。
她这一晚上想了很多,也未曾睡着。
而第二天一清早到了,也并没有任何人来管她,她倒是自由极了。
她原以为宫中森严,可是现在却意识到自己在这当中是一个极其不一样的存在,好像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一样,她叹了一口气,决定出去转转,而有人远远的见着她,也都躲了起来。
挽月大概明白,或许是他们都将她给认作是宝贞公主了。
挽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去找个人来问问才是。
可是她在这儿遇着的人,当真都一个不理她,她转来转去,又觉得好似有人跟着她一样,转头一看,发现好像正是昨日跟着她的那位嬷嬷。
倒真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她佯装不晓,也就像是在各处转着,而向后瞄着,看着那嬷嬷跟着她走动着。
她昨日与福盛公公问的时候,由于福盛公公说了那三个建议,而让她回想起冷宫,而一想着冷宫,她便不由得想起那个嬷嬷当时抓住她的时候,与她说的那一句话,大致让她觉得一个如同她这般的女子,竟会是要一个嬷嬷管束着,恐怕很大程度上是一个疯子了。
她就是由着这样的猜测,才问了福盛公公疯子的问题。
她瞒着福盛公公,但是还是想要去冷宫看看,因为她觉得福盛公公与她说的这句话没有那么简单,而那个嬷嬷把她错认成了她人,这也没有那么地简单。
至少……
宫中除了宝贞公主以外,还有一个与她长得很是相像的人。
而那个人,并不是宝贞公主的生母——或者说,外头名义上所传的宝贞公主的生母皇后,其实并不是,而那个人,其实就是在宫中。
这样的推想对于挽月来说,只是一理就理出了许多的线,她虽然不想去挖掘这种皇室的秘闻,但是她知道这跟她好像也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