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样貌与你还有些相像,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想,倘若当时,成功的是你的父亲,是不是你也会像她那样,被父亲宠爱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惜,如果是那样的话,失败的便换成了我的父亲和哥哥,那时候我们也还是没办法在一起。”
挽月听了梁渊这一席话,叹了一声,对他说着:“你不要想任何跟我有关的事情,你只告诉我,倘若没有我,你会爱上她吗?”
“不会。”梁渊回答的十分的坚定。“如果没有你,我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挽月简直是又想哭又想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渊儿……”她皱着眉头,叫他一声。无可奈何地说着:“倘若她还喜欢着你,倘若你还对我有那么一丝的怜悯,对梁家还有责任,你应当知道怎么做才是好的。”
“可我不想那样!”
“很多事情并不是由得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梁渊没有说话,这些时候的挫折,让他深刻的感觉到挽月的这句话,或许是对的,他不肯承认,但也否认不了。
“天色已晚,我在铺子里住着,你回家去吧。”挽月看着梁渊没有说话,也对他说着。
梁渊没有想着,挽月这个时候要赶他离开,他理所当然地转过头来,看着挽月,问着她:“月娘,你不肯再让我陪你一阵吗?”
“走吧,不要再耽搁着时间了。再晚了,可就要宵禁了。”
梁渊叹了一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忍不住转头看着挽月,他希望自己能够再拖上一阵,拖到宵禁的时候,或许他也可以以这个理由再在这里留一晚陪着她了。
挽月说完这句话,本来是在赶梁渊走,但她自己也意识到,在无形之中,却还给他指明了一条留下来的理由,她自己叹了一声,又走过来,帮着磨蹭的想要拖时间的梁渊一同收拾起东西来。
“走吧。”
梁渊手中抱着那些东西,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的动作还是有些缓慢的。
可他现在却说不出来任何自己不走的理由。除了……
“月娘……”他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简明的对她说出了:“月娘,我不想走。”
挽月脸上苦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着:“你应当离开的。”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
应对梁渊这句话,是挽月的关门的声音。
梁渊看着这紧闭的门,长叹了一声。上次也像是这样,可上次他不难看出,她当时对他还是情浓的,就算是两个人之间还有隔阂,那也只是梁家自己关起门来的,但现在却牵扯了原家……
其中更或许,还有那远在京城的宝贞公主。
可他还是不想离开。
“月娘。”他在门口轻唤着。“我……”
“我不会再放你进来的。”她坚决的回绝了他。可自己想想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未免又太过严厉了一些,又半是威胁,半是劝导的与他说着:“你要是还不肯走的话,明天以后我就再也不见你了。你回去吧,趁着现在天还未黑。”
“可是留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以往也并不是未曾一个人留守在店中。”
他低声喃喃着:“我不放心……我害怕会出什么事情,你如果真要我走,你同我一块儿回去吧,到时候我再过来看着铺子,我送你回府里头去。”
挽月知道梁渊也不可能就这样听她的话回去,再这样闹下去,他不回只能在外头吹风,她的心里头也不会好过。与其在这店铺里头耗着,她只能叹了一声,又打开了门,对着梁渊说着:“算了,我们回去吧。”
梁渊听到她妥协的话,也跟着她忙着替她快点儿收拾了东西,关了自家店铺的门,跟在她的后头,拿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回了家。
又过了半月有余,就在梁家的生意又渐渐的抬头的时候,果然不出挽月所料,原家也打探到了她现在又重新主持着梁家的大小事务,知道她没有疯,或者是疯病已经好了。
而这一点,也就意味着梁家所能拿捏着原家的唯一把柄没有了。原家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起来,甚至拿着先前原央留下的,他们原家与大夫人所签订的契约条件。
在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梁家同原家之间的买卖人口的交易。
而这个人,是崔挽月。
大夫人在这上头也是签了字的。
而日期,还是几个月以前。
原家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知道崔挽月是长信公主的,只道是初来成京,以为梁家是成京大户,与梁家便多有联系,因此自己的儿子原央便对梁家寡居的大少奶奶产生了情意,可梁大夫人不仅不肯成全两个人的感情,还是提出索要三百万两的重额,但念在原央涉世未深,太容易被感情所左右,就从家中筹钱,出了这笔钱,跟梁家的大夫人签订了这份契约。
原家在提到梁家二少爷梁渊的时候,也没忘了给他多泼些脏水。
既在他们所说之中,挽月同原央已经成为了两情相悦的恋人了,那一直纠缠着挽月的梁渊,更是被说成了大夫人的一柄利刃,执意要破坏原央和挽月感情的鲁莽者。
原家将荒唐的供词呈上,而审理此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成京的州牧,州牧一看就知道这是原央的用意。
而他原本到了成京之后,也一直被成京几大家族所压制着,虽说梁家一般不怎么惹事,但是到底名声上是成京第一家族,现在又是梁家刚好撞着他的枪口之上,这契约明摆的证据也在那儿,原央与他也早就设计过梁渊一次,这一次的审案,对于他来说,那就更是得心应手了起来。
虽说原家有钱,又给州牧送了一些钱,但到底他们同州牧加一起来还是没多大的势力,而其他的几大家族也知道这兔死狗烹的道理,任由州牧和原家怎么打点想要结交,他们还是不为所动。
他们知道,州牧拿着梁家开刀,那其实也就是跟他们过不去,他们也声援着梁家。
而这样一来,不仅这州牧不曾没办法判处梁家,更奈何,当他当堂审案的时候,梁家只是打发了一个下人来。
不过这个下人,是大夫人身旁的春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