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生气,梁渊赶紧从自己的呆愣状态中回过神来,赶紧又叫了她一句:“月娘……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当听到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心中的感觉是五味杂陈的。
这是他曾经种种与她未来生活构想中的一种,他原本也想好,一旦她说出这句话,他一定要与她说“我不要儿女,我只要你就已经够了。”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在将他错认成梁润的时候说出来的这句话。
他愣了许久,只能与她问出这么一句。
因为他还想起她先前不经意间,还是将他认作是梁渊,那个真正的他。
挽月自然也是被他的这句话对话给问住了。她知道这两个回答之中意味着什么,她眨眼一笑,巧妙的想要躲过这个问题,与他笑道:“你还能是谁?你是我的夫君呀……”
“那你的夫君又是谁呢?”
“是你呀。”
反正她现在是个疯子,梁渊再要问下去,也就只能陷入这样追寻不到答案的一遍又一遍地循环当中。
梁渊叹了一声,对着挽月说道:“你进去休息吧。”
“那你呢?”挽月看着他。
“我与娘说了,我这段时间都去军营里头吃、住。”梁渊借口说道。
见着梁渊要走,挽月赶紧伸手拉住了他,劝他道:“她可是你娘,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太过为难你的。你不是说要去军营里头吃么,刚在桌前,娘她也没不许你吃啊。”挽月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想起大夫人这次对她转变的态度和同她说的那些话来了。
梁渊却在这个问题上颇有执念,对她说道:“我刚才没吃。若这句话真对的话,她就不会这么多年,不肯我娶你……”
“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梁渊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同挽月解释明白这个问题,他更怕自己要是解释明白了,也就意味着会失去她,他最终也只能是叹了一声,与她说道:“月娘,你不明白……”
挽月知道他的纠结,可这也正是她现在可以随意作为的根源,她低头拉着他的手,轻声地说道:“你知道娘与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梁渊差点都忘记了这件事,可能他原本就有些害怕会知道大夫人与挽月到底说了些什么。
挽月先是答应了大夫人不将她们之间的谈话告诉给梁渊的,可挽月没说自己可以借着这场梁渊不知道具体内容的对话而肆意变通。
“娘说,我身为梁家的媳妇,可却未曾为梁家生下些后人……”挽月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好似大夫人真的如此冤屈了她一样。
梁渊听到挽月这句话,大惊道:“你在梁家是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生下什么后人……”
“对啊。”挽月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夫君出门从军,回到家之后又要去住那什么军营去,不肯与我同房,我有什么办法?”她边说,还叹了一口气:“可留不住他,不正是我这做妻子的错么?”
“我去与娘说,她怎么能够与你说这样的话!”梁渊听到挽月这样说,便又是转头要走,依着他话语里头的意思,他是要去找大夫人去讨个说法。
挽月哪里能让他去,赶紧跑上前去,从他的背后揽住了他的腰,不许他走,又道:“你去做什么!”
“我去找娘!”
“找娘做什么?我觉得她的话并没有说错,你要与娘说什么,那你先说倒我再说!”
梁渊哪里敢与她说这些事情,他的手轻轻搭在她揽在他的腰间的手上,既是掰开她的手,他却还有些舍不得。终于如此,他转过头来,低头看着她,她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他的心中一痛。
“我……”他纠结了好一阵,看着她的样子,还是痛苦地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够说的东西吗?”
梁渊语塞。
见他不说话,挽月便就又试探性地问着他:“那我们进去吧?”
“我……”
梁渊只说了这么一个字,挽月便就牵着他的手,往院子里头走去,一边拉着梁渊,梁渊没怎么动,她一边也念叨着:“这些话原本不应当我来说的,没想着我与你这样直接的说了这种话,你竟不只是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反而还不肯从我。”
“月娘,不是这样的事……”
“那你与我进来。”
“娘她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赶你,不是……”
“而你的这些话呢?”挽月停下了自己手中拉着他往院子里走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他,梁渊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在她这些话当中,他却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下去了。她又与他说道:“你要与我说的这些什么理由,我统统不听。你说你要找娘,其实娘的话我也不曾全听了,我只是想着自己所想。今日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你进来不进?”
“我……”梁渊在这个问题迟疑了。
“你就让我一个人在梁家过着这样的生活好了!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我……”梁渊支支吾吾,看着挽月的眼神,他还是不自觉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我一直当你是我娘子。”
梁渊知道他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他的内心当中也并不是如此地坚定地想要拒绝他的月娘的,挽月也发现了这一点,还不待他说完那句话之后,便猛地一拉他,带着他往院子里头走去。
在这之前,挽月是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心中不禁还是感念着,做一个疯子,既能够得到大家的种种歉疚和迁就,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必在意太多的别人的看法,这种感觉着实是不错的。
她也应了大夫人的话,心中想着,反正是在梁家之中,自己就算是表现得还有正常人的思维同逻辑,倒也是无妨的,她也确实不想时时刻刻都花力气去伪装,真的知道她不疯的人不需要她去伪装,而她要骗的人,她若要是真的再装作在原家那时候的模样,也会惹得他十分的心疼。
她只需要守住一条底线,坚决将他认作是梁润,就行了。他爱她,他怜她,甚至将她所有的话皆是放在心中至高无上的地方,不会怀疑她的,更何况,就连他自己,也宁肯沉浸在这一场装疯卖傻的骗局之中不肯自拔。
挽月还是将这一切给把握好了的,唯一有些觉得太过仓促了的,就是大夫人要她给梁渊生孩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