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告诉我,这房子里头到底是什么……”周守义问着他们。
他们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
“倘若你们不说……”周守义慢慢的靠近着那一道黑帘布,伸手就要将它给扯下来。
原父当场就着了急,怒极,怕极的他手抖是颤抖着的,对着周守义恐吓这点着说道:“那是我们家的镇族之宝,倘若你敢揭了坏了我们家的风水,我就当场死在你的面前!”他越说越有些激动,狠狠的盯着周守义,目眦尽裂,转头又去看向原母同江欢,说道:“我要是被他给逼死了,你们千万要去官府,为我老头儿求个说法啊!”
他又是耍泼,又是哭闹,让领头的周守义有些难堪了起来。
这对于他和原母这些奸商老滑头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之事。
可他们却愚蠢地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被锁在房间当中的,并不是一个死人。
挽月早就等着周守义来救她,这原父的哭闹声又大,让挽月听清楚了外头的情形到底是如何,她伸出手来,猛拍着这门,用她虚弱无力的声音哭叫着:“渊儿……是你来救我了吗?”
她一下一下地退后往前冲去撞门,这好几日未曾吃饭也储存下来的体力完全都被她用在了此处。虽然她也知道,凭着她现在的虚弱,她是绝对撞不开这门的。
原家的人的脸当场就黑了。
江欢还勉强想要辩解,说道:“这是从乡下买来的小媳妇,不听话,所以锁在这里的。”
周守义明显不肯相信她的瞎话了。
他刚才听见那里头传来的声音,无比笃定,这里头被锁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渊哥托他找的崔挽月!他一直尊为嫂子的人竟被他们这些刁民关在这儿,他只一想,便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周守义对着旁人吩咐道:“将那门给打开。”
原父的反应更甚,老态的他的脸都红了,还能见着那把老骨头当中的青筋暴起着,他强逼道:“你为吏不仁,硬闯进来也就算了,现在这般作为,是要逼得我们一家人都死在你面前不成吗!”
周守义却全然不顾他这幅样子,而是有些嘲讽好笑地撇过一句:“倘若你们关在这里头的人正是我猜着的人,恐怕你们一家人的脑袋都赔不起吧。”
周守义走向那扇房门,对着门里头大喊着:“嫂子,你往旁边站些!”
过了一会儿,他再往后退了几步,抬腿就是一踹,这一扇大门应声倒地,骇得一旁的原家人,包括那些找来的护门护院,浑身都是一颤。
周守义没有等待,便往这房间里头去了,可映入他眼帘的,并不是如同他印象当中的那个崔挽月。
她蓬头垢面的,双眼也是无神极了,像是一下子没曾适应这从门外来的阳光,微眯了一下眼睛。
倘若不是听着她先前喊的那句,他这一见着崔挽月,都要以为这不过是路边的一个乞儿。
就在周守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崔挽月便就大叫一声,往外头冲了出去,她左右一扫视,便将目光定在了江欢的身上,她便往江欢那儿跑去。
江欢一瞬间也懵了。
崔挽月朝她那里跑,她可不想染上脏污,便就往其他的地方逃。
两个人这一前一后,竟在这里玩起了追逐。
江欢终于被她逼至了死角,无处可逃,便转过身来,指着挽月说道:“你……你不要过来……”
挽月冲着她嘿嘿傻笑了两下,便蹲下身子,躺倒在地打起了滚,一边来回地滚,一边又换着哭泣害怕的声音道:“你不要拿针扎我,不要拿针扎我……救……渊儿救我……”
旁边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周守义更是直接傻掉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愤怒!
她才在这里待了多久,竟就被他们原家的人给逼疯了!
他的愤怒都要抑制不住了,更何况,如果他的渊哥知道这一点,那还不得疯掉去了!
江欢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崔挽月疯了这一点,毕竟前几****还有看望过的,崔挽月那时候除了像是配合一样的困倦不理人,就没有太多的反应了,江欢自从让人搭上那块黑帘,便也失去了折磨崔挽月的兴趣,任由她在这房间里头自生自灭了,怎么她就疯了呢?
挽月还在地上不住地打着滚,喊着痛,吵得江欢的头都大了。
她这样做,一定是见着官府来人了,所以想要借着装疯卖傻的机会把这几日的仇给报了。江欢不管别的,指着挽月便呵斥着对她道:“你别想装疯来陷害我!”
江欢的手刚伸出来,便就被刚走过来的周守义一下给扇痛到了一边,周守义说道:“虐待长信公主,还对着公主如此指指点点的,你们莫不是想死了!”他又咬牙接了一句:“你们已经死了!”
原父却并不是那么一个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更何况周守义这样一定下来,他们原家几乎好像是逃不掉了,不过他老早就想着了绝妙的一招,虽然今日的事情让他有些太过出乎意料了,但总归还在他的规划之中。
“长信公主?”原父当即是装作一副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反而还大笑起来,笑道:“我可不知道我们家买回来的这个丫头竟还有这样的身份。”
原父接着又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长信公主还是这成京第一家族梁家的掌家大少奶奶,在那梁家呢!”
周守义被他这一句给噎住了。
挽月的心在那一瞬间,差点凉了半截。
“你说这是那什么长信公主,你有什么证据没有?不妨我们找来梁家的夫人,与她对峙一番,问问我家买的这个丫头,是不是他们家的那个长信公主!”
他不说别人,单说了梁家夫人,很明显是跟大夫人做的交易,大夫人自然不可能承认挽月的。
梁渊在牢房的时候也与周守义叹息过,恐怕是他的好娘亲也在这当中掺了一脚,才使得他在这个时候入了这趟监狱。
周守义明明能从原父的话里头听出许多的信息来,可到底这明确的证据,却被原家那边给掌握着。因为现在没有谁更有资格来辨认作证,只有挽月曾经的好婆婆,但那也是与原家交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