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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观战=看与被看

晴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没有闪避的意思,她甚至感觉到手掌划过空气而引起的轻微气流。眼看就要打上去了,那只手掌却突然停住了。

挥掌的女生扭过头去,愤怒地瞪着阻止她的人,怒道:“西林彩子!”

西林彩子正是三人组其中之一,她冷眼看着晴兰,道:“千叶,别上当!你打了她就正合她心意。”

“什么意思?”千叶稍微压下怒气问道。

“你忘了吗?她的社长正是学生会会长呢。若发生了什么事,影响了迹部学生会的事情,那我们可就是罪人了。”西林彩子看着晴兰,向同伴解释道,那种眼神仿佛是洞悉了一切。

“想不到你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千叶挥开西林的手,看着晴兰的眼中除了嫉恨之外更有着厌恶,“竟然想要牺牲迹部!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加入摄影社,仗着有学生会会长给你撑腰是吧?那你最好祈祷不要让会长把你踢出来!”西林狠瞪了晴兰一眼。

“别跟贱女人说话了,降低自己的格调。我们走!”千叶高傲地昂高头,不屑地瞥了晴兰一眼,然后她领着二人离开了这里。

“迹部不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三人组里一直没作声的无名人士丢给晴兰这么一句,然后又匆匆跟上千叶她们。

晴兰看着她们三人远离的背影,她这才开口说道:“千叶啊,千叶,你说了这么多话就只有最后一句话是我认同的。”

“哈哈哈……”爆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晴兰转头看着正笑得欢快的两名女生,她们正是摄影社四个女生的其中两个。长头发的那位偏向清秀文静的类型,而短头发的那位则是健康可爱的类型。她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短头发的女生笑着说:“鳯,你实在太有趣了。”说完,她继续哈哈大笑。

“够狠!”长头发的女生用赞扬的语气道,“只是你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

“对耶,如果当面告诉她,那场面一定更精彩,”短头发的女生想象一下千叶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再次笑起来,“嘻嘻……”

“我不负责娱乐大众。”晴兰说道,目无表情的。

“呃,”笑得欢畅的那位止住了笑声,为这句话露出尴尬的神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It’shumannature。我能理解,”晴兰说道,还是目无表情。

赞扬晴兰“够狠”的长发女生则歉意地笑一下,道:“我是二年级的堂森时雨,这位也是二年级的速水爱。鳯是去找迹部吗?”

“是的。”晴兰点头。

“迹部今天在室内网球场练习,你进去也找不到他。”堂森说道。

进去?晴兰听得有几分迷糊。

“正好我们也去找人,我们一起吧,”速水爱笑眯眯地道,“现在男子网球社部长速水零可是我的哥哥哦,而时雨则是网球社的代理经理……”她朝堂森嘻嘻地笑了几声,然后低头在鳯的耳边小声道:“而且她还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哦,原来全都是“亲戚”。晴兰明白地点头,道:“那麻烦两位前辈了。”

晴兰如此平淡的反应让速水爱好生失望,她嘀咕着:“哎呀,怎么还是不笑的?真无趣……”

“走吧。”堂森对速水爱无奈地道,并对晴兰歉意地微笑着。堂森和速水爱二人沿着露天网球场边的校道走着,似乎是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晴兰不熟悉学校环境,也就乖乖地跟着她们走。

“前辈,摄影社里是不是很少一年级生?”晴兰问道,她在摄影社里认识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一年级的。

堂森叹了口气,道:“是的。本来开学第一周加入摄影社的一年级生有很多的,但上星期五,社长就把大部分新生给退社了。被退社的都是经常迟到早退,或参加社团活动时表现不认真的新生。”

迟到、早退、不认真,她三项全犯了。晴兰无语地发现这一点。

“现在摄影社里的新生就只有三个人,而鳯则是其中一个,也是这三人之中唯一一个女生。”速水爱补充道。

“说实在,我开始担心若我们这一届都引退后,摄影社是不是就得终结了。”堂森再次无奈地叹气。

“所以,鳯啊,为了摄影社的未来,你要努力不要让社长给退社了。”速水爱的神情像是老师教导小学生那般。其实,晴兰这个新生在摄影社里是什么表现,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是的。”除了这句,她还可以说什么?晴兰叹气,不晓得戏剧社会不会收留她?

两位前辈换了话题,谈论着时尚杂志的内容。晴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忽然她的手机短促地震动了几下,她打开透明的手机盖,按下开锁键。

你在哪?

看到这条没头没尾的短信,晴兰想都没想就把它删除了,丝毫没有回复的意欲。

“呵呵,是不是迹部给你的短信?”速水爱朝晴兰暧昧一笑。

不用晴兰回答,堂森则笑道:“怎么会?练习时间还没结束,迹部应该正在球场练习吧。”

“开玩笑、开玩笑,别这么认真啦,”速水爱嬉笑道,“呵呵,现在迹部和鳯这对情侣可很有名气啊。不过,男朋友嘛……还是年纪比自己大的好……”说着说着,速水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边的笑也沾着些羞涩的味道。

看到速水爱露出这样的笑容,堂森掩着嘴笑了,道:“该不会是想起Raymond老师吧?”

“哪有!哪有!”速水爱的脸蛋一下子爆红了,她恼羞成怒地瞪着堂森。

她们嬉笑打闹着,没发现晴兰手上的动作为她们的话而僵了一下,而她正在删除第二条的短信。

“鳯,进去了。”速水爱她们站在“体育馆”门口向晴兰招手。晴兰合上手机抬头,看见堂森站在门前半推着门,还听到从场馆内传出的击球声。晴兰往里面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人,只能看见一只黄色的小球在球场上快速飞过。

晴兰忍不住呆了一下,她挫败地发现这个她自认为的体育馆,却是——室内网球场。等等,如果这样……晴兰回想之前千叶她们走出来时说的话,还有堂森说过的话。如果这样……难道那个“棒球场”其实露天网球场?印象中的网球场不就是在平地用铁网围着的吗?所以这不能怪她误会了。

在晴兰为自己迷糊找借口时,速水爱小声地跟晴兰说:“要安静哦!平时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能进这里可是全靠时雨带着啊,但如果被教练嫌弃就再也没机会进来了。”

“是的。”晴兰点头低声道,跟着速水爱走进去。望过去的第一眼,晴兰就看到了在球场中进行对赛练习的迹部。

站在球场上的迹部微喘着气,几滴汗水自他的发际流下。他紧盯着对方,神情严肃。晴兰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她愣了一下,视线搜寻着记分牌。

4:5

迹部落后一局。

晴兰的视线稍往下移,瞄一眼对手名字。速水零,现任的网球社部长。呵,挺有意思的嘛。看到这样的情况,晴兰也不为迹部担忧,只是感兴趣地看着比赛发展。在球场上的迹部心无旁骛,没察觉到晴兰的到来。在对方的球网球场飞来的那一刻,迹部忽然笑了,那是晴兰熟悉的笑容,自信而坚定的笑容。

“很有意思的比赛。”迹部锐利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移步挥拍,流畅的动作在他说话间完成。“砰”一声,黄色的小球准确地落在对方的场区内。

“Oh,outside-in。”晴兰挑眉道,“完美落在对方的死角了。”在球落地之时,对方的球拍离球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速水零追球未果,神色开始凝重起来。迹部张手抚上右眼泪痣,向对方投以嚣张而挑衅的眼神。

“嗯,是冰之世界啊。”站在晴兰身旁的人了然地道。浓浓的关西口音让晴兰不必抬头也知道来人的身份。

“冰之世界?”晴兰的双眼依然专注在球场上,球又一次落在对方的死角位,迹部再次得分。

“就是洞悉对方的死角位再瞄准击球。”

忍足的话让晴兰明白“冰之世界”是什么招式,但是她不明白这个“冰之世界”的名称跟招式内容有什么联系。晴兰的秀眉轻拢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去了。有空再问他本人吧,晴兰这样想道。

比赛的形势在“冰之世界”下瞬间扭转了,对方的防线迅速溃败。迹部追了上去,以6:5占得优势。

“Changecourt。”坐在裁判席上的男生道。

迹部扬着眉,深灰双眸有着自信的光彩,好像是在告诉大家胜利已经在他掌握之中。反观对方的表情,虽然镇静但有几分严阵以待的意味。作为网球社部长,这场比赛他所承受的压力要比迹部大。

在绕过球网换场的时候,迹部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晴兰朝他点头微笑,但那瞬间的微笑比昙花一现短暂得多。迹部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朝她勾起一个微笑,然后他继续前行,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迹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晴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站在场外观看的人都呆了一下,然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顺着迹部刚才的视线看去。一位冰美人映入众人的眼中,她的相貌无疑是漂亮,但她的脸上却是没有表情,近乎一种冷漠的气息。她的皮肤很白,像上好的白瓷那般高雅,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她墨黑的鬈发,长发披散至胸前,柔顺而有光泽。可是由于她的表情,这黑白衬在一起,形成一种冷到极致的对比。就连那双漂亮的碧蓝眼眸都像是镶在白雪中的宝石,无言地渗着冷意。

站在场外的,除了三位女生外,其他都是穿着正选运动服的队员。他们为着这个意外访客分心了,低声的议论在他们之间响起——

“传说中迹部的女朋友?”在场外观看的某男生问道。

“是啊。”站在他身边的速水爱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个美国留学生?”另一男又问道,然后暗自嘀咕着,“冷漠高傲的美人啊,迹部吃得消吗……”

“对啊,太不可思议了。迹部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

大部分的视线都聚在晴兰身上,而当事人却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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