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桠华丽,
皎月宛若行云明黎,
倾尽所有,
尽收眼底。
我心却百转千回生出孤寂的枝篱,
或许一个背影便早已絮绕心悸,
布满了前尘往事的回忆。
如明净的琉璃,
光彩绚丽。
——璎珞梦影
“神翼,神翼,神翼。”焦土之上,逆水流闭着眼睛,依旧在梦魇之中。
干涸一半的湖水旁,“小水,醒醒!”玉清诗将逆水流抱在怀中。
“小鸭梨,我是神翼。”这看似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如同咒语一般在逆水流的脑子里纠缠着她本就不清醒的理智。
又是一口鲜血,反倒是让逆水流从被困于梦魇中的自己得意解救。
“师父。”
“小水,怎么了?”玉清诗轻轻拂去逆水流嘴角的鲜血,好在人没事。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不是现在的我了,我还梦见另外一个人!”
“那只是个梦,没事的小水,有我。”玉清诗紧紧的抱着逆水流,安抚她惊惶不安的心。
“神翼是谁?我怎么突然梦见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而且就好像一下子扎进我的脑袋里,怎么拔也拔不掉!”逆水流苦恼着钻进玉清诗的怀里。
玉清诗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扶桑,很明显他们两个人都知道逆水流口中的‘神翼’到底是何许人也。抱着逆水流,玉清诗走进扶桑为逆水流变换而来神似自己圣殿的一间小院子。
“玉水居?”玉清诗抬头,正门上方挂着一块门匾,赫然写着这三个字。
“是丫头自己取得名字。”
玉清诗看了看怀里昏睡的逆水流,“你是想说,这是我们的房子吗?”
“丫头正在恢复她前世的记忆。”扶桑望着床上深深睡去的逆水流,不过她一直牢牢抓着玉清诗的手。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能不被曾经那些零碎的记忆所困扰。
“南海鱼神王独子鱼傲也是逆水流前世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也是这六界唯一仅剩的知道当年东海具体发生了什么,小水的前世又都经历了什么。”玉清诗说到一半,停顿了几秒思考,然后“我不知道小水前世的一切,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要的是她的今世,还有此后生生世世的她。除了第一世的龙神公主!”
“也罢,这前世记忆会扰乱丫头心智,削弱龙神之力的封印。你看看那焦土还有干湖,龙神之力与魔神之相互对抗的结果,若不是九丘及时用生命之源稳住逆水流心绪,还值不定你我回来还有没有这丫头,或许已是多了一个魔神!”
“如何控制她前世记忆的涌现?”玉清诗没了主意。
“你!”
“或许我非要你们分离是个错误,你在身边,丫头从来不会胡思乱想,郁郁而终。”扶桑在冠云山的时候就对逆水流与玉清诗相处的那段日子了如指掌。那时的逆水流偶尔也会失落的坐在他身旁,可是只要是玉清诗出现,便能击退逆水流所有的坏心情。但是来建木森林虽然短短几天,逆水流从之前单纯开朗的孩子瞬间变成了泪眼朦胧的怨女。扶桑树神心里明白,逆水流并不是因为经历了什么才这样,而是她清楚的确定自己已经失去了谁才会如此绝望,从而想要放弃,想要逃避。
玉清诗听了扶桑这话,心中无限期待。
“每天过来看她一次,我想对你,对她,对建木森林,对六界都是好的。”扶桑发话了,逆水流这一次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也撼动到了扶桑的信心。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控制,成败并非全靠自己,而只是在于逆水流的一念之间。即便是再强大的生命之源也无法在最关键的时刻化险为夷,但是玉清诗可以,他可以什么也不做就出现在那里,便能让逆水流恢复理智,清楚的记得当初选择了来这里究竟是为了谁。
“多谢树神成全。”玉清诗感激涕零。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我就要赌一赌你的这份爱是不是足够让丫头坚定自己的信念,不忘自己的初衷。”
“绝对可以。”玉清诗信心百倍。
第二日清晨,逆水流这一觉睡得饱饱的,她慵懒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师父?”逆水流眼前蓝白相间的身影。
“起来了?睡了这么长时间,喝点水。”玉清诗温柔的递过来梨花酿。
逆水流的确是睡得口渴,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整瓶。
“师父,我是在做梦吗?”逆水流环顾四周,这玉水居的一切又开始让她产生错觉,“我怎么可能还在三清山?你怎么又可能出现在我身旁?这一定是梦,但我终究做了一个好梦。师父你别叫醒我,让我在梦一会,再好好看看你的样子。”
“这不是梦,树神允许你我见面,以后我一天过来看你一次,给你带好吃的好喝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逆水流惊讶的看着玉清诗,“真的吗?树神怎么会同意?”
“难不成他要看着你哪天再将这建木森林千米内寸草不生?小水,以后有我在,你不要再胡思乱想。”
“那个梦好真实,我虽不认识他,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给我的感觉就如同你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我奋力想要想起些什么,反倒是给了魔神机会。”逆水流对自己的过失也懊悔不已,她难以想象若是昨日自己没撑得住,今日的她会不会就成了六界的刽子手了。
玉清诗走到逆水流身旁,将她揽在怀里,“过去,无论他是谁,都已成往事。记与不记,都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根本不必烦恼。你只要记得今世的你有我,前世的他就如尘埃,随风去吧!”玉清诗觉得他第一次可以这么自私的让逆水流不要记起前世的种种,或对于逆水流而言那是非常重要,他也不愿逆水流记起什么。“若是今世的你重回前世记忆,那么你心里挚爱之人还会不会是我?”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是这么没有安全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修为也无法消退他心中对于失去的恐惧。失去一个人的心比失去一人还要痛上千万般,玉清诗不愿体验这份痛,他自私的想让逆水流永远是这个样子,一个爱着自己胜过一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