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目标暂时没有攻击倾向。刚才只是本体由于与目标相撞所产生的短暂的眩晕伤害……”]
冷星月低声沉吟着,一双黑瞳牢牢地锁定住了那一动不动的,宛如一尊石雕的长枪士兵。
[“目标攻击力:无法判定。无法鉴别出目标的长枪材质,需要进一步探查。”]
[“目标防御力:强度高。基于对方盔甲的硬度而得出的结论,并不准确,亦需要进一步的探查。”]
[“目标敏捷度:初步判定为低。目标尚未行动,有待进一步探查。”]
[“目标分析完毕,立即开始执行第一步行动程序:试探。”]
漠然地,冷星月把手平举到了与肩齐平的高度,手掌微张,掌心向下。
“炎火神剑。”在心里,冷星月暗道了一声。
……………………
然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盔甲长枪兵依旧默默地朝着前方。
——在那里,某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黑长直少女已然呆住了,嘴张大成了O形,甚至连平举着的手都忘记放下去了。
一阵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凉风吹过……
“炎……炎火神剑?”犹犹豫豫地,黑长直少女又轻喊了一遍长剑的名字。
可惜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炎火神剑!”黑长直少女似乎有些怒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憋出了这四个字。
“炎火神剑!!”
“炎火神剑!!!”
一连喊了三声,可是、炎火神剑仍然没有再次应声出现在她的手中。
黑长直少女实在是再也无法维持住她所谓的“高冷姿态”了,恨恨地把长靴往地上跺去。
“可恶!凭什么我不能唤出炎火神剑!刚刚血琉璃她不是已经能够……”伴随着长靴跺地所发出的“咚”、“咚”响声,冷星月的怨怒丝毫不见解,反而更加生气了。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却是传来了轻微的一声。
“吱嘎。”听上去就像是两块生锈的铁板在相互摩擦。
冷星月刚从地面上抬起一半的靴子停止了动作。她重新缓慢地把靴子轻踩在了地上,站稳。
一双黑色的瞳目,平静地注视着前面的某个位置。嘴角上、却是勾起了一抹弧度。
——就像是已将一切所发生的事情都掌握在手心中的弧度。
“呵,居然还想要充当雕像,以攻我之不备,”冷星月的语气淡淡,不带有任何情绪,与方才截然不同,宛如两个不相同的人。
“看看,上当了吧?”
顺着冷星月的视线看去,三丈开外,那盔甲长枪兵仍旧站立于彼方;不过,值得让人注意的是,他的位置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一些。而且、洁白色的瓷砖地面上,也零散地洒着一些暗红色的屑子。
这些是从盔甲士兵金属靴上脱落下来的锈斑。
显然,几秒钟之前、这位长枪士兵趁着冷星月不注意的时候,朝前走了一步。
“啧啧,原来你是想赔你的冷星月姐姐玩‘木头人’吗?”
冷星月虽然说着类似于开玩笑的话语,但是、语气却异常镇定,完全听不出有开玩笑的意思。
“好可惜啊,姐姐还要帮某人办件事情——现在可管不了你。”
话音落下,空间之中的气氛立刻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盔甲人没有动作,冷星月也静立着,黑瞳中寒光凛冽。
她在等待着出手的时机,那盔甲长枪兵也是如此。
如何在一瞬间造出先制攻击、并取得最大的杀伤力,是在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下所应采取的上策。
[这次的对手,可有些不简单呢……]
冷星月静静地观察着盔甲兵,心里则是在暗自盘算着。
[看他这一动不动的样子,几乎无法预料到他下一步的动作。能把“静”练到这种境界,不错呵……]
不过……
突然,盔甲长枪兵有动作了。他迅如疾电般地将手伸至背后,意图握住后面系着的那杆黯黑色长枪。
整个动作快得简直令人咋舌,根本无法把现在的他和刚才那像雕像一样的盔甲长枪兵联系在一起。
眨眼之间,盔甲士兵便已经一把握住了背后的长枪枪杆,立时就要把它抽出来。
见此情景,冷星月却仅仅是淡笑着,“你终究还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声重物撞击的巨响便从士兵背后的长枪底端发出,震耳欲聋。
黯黑长枪当即像是受到了一种强大的作用力般,从士兵身后的系带中往上弹射了出来。
士兵的手上的握力甚至一点也不能阻止长枪的运动,任凭着长枪枪杆与手甲剧烈地摩擦,产生了刺耳的“刺啦刺啦”声——直到最后,长枪直接从士兵的手中脱离而出,窜向了走道的天花板。
眼睁睁地看着长枪即将要撞上天花板,忽地、长枪枪杆边的空气轻微扭曲了一下。只在一瞬间,长枪的运动趋势就被硬生生地终止了。
同时,被枪尖所向上推动的空气由于惯性的原因、未能及时收住步伐,顷刻间便与天花板相撞击上了。
“嗵!”
高密度的压缩空气,冲击力何其巨大。爆发出了一记巨响,天花板直接被贯穿了一个大洞。
大批的灰尘碎石四溅了开来,走道里顿时一猛地一震,就好像是被炮弹轰击了一样。
看着天花板上的黑漆漆的、不规则的大洞,也许很难想象造成这个严重后果的罪魁祸首是空气吧?
被长枪的动能给高速压缩起来的高密度空气……
可是在此刻、最应该让人在意的,是那只仍然漂浮于半空之上的漆黑色长枪,好像它不会受到重力的影响似的。
其实原因很简单——在长枪枪杆的中央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握住了长枪。
“哼,你终归还是——速度太慢了!”
长枪侧畔的空间发生了一阵动荡。一袭黑色的身影、也就是这只纤手的主人,凌空浮现了。
一双漆黑色的长靴踏立于离地两米的空气之中。黑色风帽下,深邃的黑色眼睛半闭着,倒映出了斜下方、盔甲士兵的身影。
“在我的眼里,你连蜗牛都比不上!”
此时此刻,在走道里竟然有着整整四道身影。
站在盔甲人前方、那依稀在微笑着的黑长直少女;盔甲人自己;踩在半空中的、手握长枪的冷漠黑色斗篷少女;还有,那正在盔甲长枪兵背后,黑色斗篷迎风舞起,正维持着高抬腿动作的少女!
由于这个动作,这个少女身影的黑色斗篷下,及膝的红色裙摆也飞扬了起来,差点要有走光的危险。
原来,正是刚才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盔甲士兵背后的长枪底部踢了一脚,使得长枪从他的背部脱离而出的!
她的气息隐藏得实在是太妙了,以至于连士兵都尚未察觉到后方有任何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