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紫衣护卫这一巴掌,把脸都扇歪了。也不知巴纳心中此刻会作何想,肯定是无比的冤屈吧,骂张健想过过嘴瘾,却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差点就被打死。这也就是怪他最贱,说来说去居然说到了王爷身上,能不挨揍嘛!
这一巴掌十分响亮,威势也颇为惊人,打的张健心里都跟着扑腾扑腾的猛跳,还以为巴纳会因此一下而丧命,却没想到他居然晃了几晃生生给挺过来了。看来还是打的轻啊!真想让这护卫再多给他几下。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能总是照着一个打啊,看其他人眼神也一样充满了欠揍的感觉,公平起见,说不定每个都要来上这么一嘴巴才好。
想到这,张健眼睛一眯,扫视炎图、鹤子申等人,语气颇为和善的问道:“你们几个肯定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吧?不妨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小人!”
“无耻!”
几人齐口同声,接着便一个个的都把脸转向了一边。
见他们知趣,张健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再多加难为,悻悻然感叹一声后,视线也转向了一边,朝着忙碌的平民军看了过去。
赌坊楼上,两位王爷正依栏观望着下面如火如荼的景象。见张健如此短的时间,就已召集起这么多的人手,并迅速组织起来,安排的像模像样,不禁由衷赞叹,连连点头。
“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看他行事风格,与当年你手下那位飓风将军倒是颇为相像啊!”安乐王背负双手,语调抑扬,神色间似乎对张健的表现极为赞许。
在他身旁,镇江王却紧闭双唇,良久一言不发。脸上威严宁静,目光闪烁,显得有些怔怔出神,似乎思绪正随着安乐王的话语飘飞远去,回到了那铁血铮铮的,令人热血沸腾的往昔岁月。
飓风将军本名莫如云,相貌英武,武技绝伦,兵法韬略在军中亦无人能出其右。早年一直追随镇江王,久经沙场,战功显赫,地位及声望有如神鹤冲霄,直入九天。其他将军与其之相比根本就是一群土鸡瓦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但随后不知是何原因,他的名头忽然就淡漠了,就好像一颗闪耀的明星,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谁也不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包括镇江王在内,直到若干年后,提及此事仍忍不住一阵阵的扼腕惋惜。
若非如此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东锦第五位王爷了,可以想见,他当年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令人敬仰。然而,这一切已然成为了不可能,随着他的离去,这一切都成为了淡渺云烟,留给人们的也只是一段追忆,一种无可奈何的惋惜罢了。
这种结果,或许也是诸神的一种旨意,毕竟有他在,东锦将会无比强大,军事力量远超其他三国,征战必然不可避免,说不定整个乱古大陆的局势就会因他而发生剧烈的变化,要么被一国统占,要么就是常年战乱,永无宁日。而诸神也许正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出现,于是就将他悄悄带离尘世了吧,
呜!~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悠长沉闷的号角声忽然想起,两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了远方。连绵巍峨的城墙,正被一层愁云惨雾所包裹,折射出阵阵令人心悸的血红色光芒。此等色彩,惹人浮想,稍后将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这场杀戮中血染当场,为这血腥色彩加上更为浓重的一笔。
这一声号角,同时预示着敌人已经兵临城下了。而张健这小子做好准备了吗?如若败了,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呢?两位王爷在这个时候,心中不禁齐齐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再说张健这边,最后所能召集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七千这样一个数字。然而这也只是一个数字,面对城墙外面号称五万余众的西蛮乱军,眼前这些人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还远远不够,那么他将怎样来面对这场战争呢?
“这么多人!貌似不止五万啊!”
城墙上,张健身形还未立稳就已经被视线中黑压压漫无边际的敌人给吓了一跳,目光灼灼,扫视敌人片刻,这才转到自己人这边。城上城下密密麻麻的也都是攒动的人影,偶然扫过一两张面孔,立即就能感受到他们的焦躁与不安。
“布锥,我要求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很快,张健就从身旁忙碌的人群中看到了布锥的身影,一把拉到近前,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我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暂时先不要乱用,看我手势,必要时候再用出来才能出其不意,给敌人以重创,知道了吗?”
“放心吧!”布锥重重的点了点头:“都听你的!让我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一起死!”
“呸呸!尽说晦气话!”
在布锥胸口轻锤一拳后,一种浓烈的兄弟情义在张健心中油然而生。默然间,忽然想起了不久前被派出去购买天粮的枯木,眉头猛地拧紧,忙问道:“看到枯木了吗?我们带来的那三千名北荒兵士还在城外,可千万不要被他惹出乱子才好啊!”
“对呀!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被他一提,布锥脸上也是连连色变,这可不是小事,稍有差池,那可是三千条人命啊!
“还不赶紧命人去找!”
张健焦急的一跺脚!心中也是暗恨自己大意,这么大的事,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给忽略了,要是真出什么事,别说自己死不足惜,就算特伦跟雅库斯,他也是无颜再面对啊。至于狂武将军,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用找啦!主人,我在这呢!”
随着话声,一个碧绿的小点从城下一溜烟跑了上来,等到张健面前已是气喘吁吁、热汗淋漓。急喘一阵之后,这才说道:“主人,刚才赌坊门口我就已经看到你们了,只是听到你说有大敌将至,我不敢耽搁,未等跟您打招呼就匆匆忙忙跑去城外安置我们的队伍了。”
“那他们人呢?”
“我听说西蛮跟北荒是盟友,假如贸然给他们带到这里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为了主人的安全,我就自作主张,安排他们去..。”最后几句话几乎已经是贴在张健耳朵上了,表情神秘,再配合他那夸张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显得既滑稽又莫名其妙。
不过,正侧耳倾听的张健,脸上却显的格外凝重,良久之后才豁然挺身,微微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既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更为我们谋划出一条出路,不错!”
能够受到张健的赞赏,枯木似乎非常高兴。不过大敌当前,他作为张健的骨干之一,还有很多事要做,于是立即便跟随布锥前去布置了。
两人走后,特伦跟雅库斯又走了过来。他们都出身北荒军营,对西蛮颇为了解。张健把他们叫来正是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下对面敌人的情况。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对面还没有动静吗?”
“是的!”特伦当先答道:“这些西蛮军向来喜欢战前作势,先让敌人恐惧,而后在一鼓作气破城杀人。”
“这样也好,起码可以让我们有更多时间加以准备。”说到这,张健语气忽然放的极为低沉:“这批临时凑起来的人很容易心生胆怯,一定要把他们的士气鼓舞起来。另外,尽量不要让他们正面应敌,把最猛烈的攻击留给那些人。”
很明显,他所说的那些人,指的正是炎图等人。在他心里,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让他们轻松了,弄不好就会趁乱搞出一些小动作,防不胜防。反不如让他们冲杀在前,消耗折磨一番,无形中自是给自己省去不少麻烦,百利而无一害。
“属下明白!”
特伦跟雅库斯都是聪明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应声答是之后,眼神随即变得犀利,似乎正在搜刮着肚子里的坏水,看得张健都感到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