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踏者的脚步!”
异口同声的呐喊,特伦首先加力,双臂大涨,肌肉鼓动,就好像要炸开一般。单脚跺地,很快便止住了后退的趋势。雅库斯则以同样的方法,驱动身体向前移动,整个人都被巨力压弯,就如同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这个时候,布锥也已出手,他身形闪烁,转眼就来到紫衣护卫的身后,力贯双臂,直击对手肋下。可毕竟还是太过弱小,拳锋未等触及对方衣襟,便被一脚踢飞出去,好在身后有数道廊柱,替他卸掉了不少劲力,否则,必然破壁而出,坠落塔下。
“居然是古西雷人,难怪能够凭借践踏者的实力挡下我这一拳。北荒勇士,可敬可佩啊!不过,军令再身,你们始终还是要死,再坚持也无意义。”
紫衣护卫终于说话了,语调铿锵,颇有几分怜惜之意。然而,如他自己所言,军令如山倒,作为一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生杀予夺,他说的也不算。于是,一番言语过后,手上继续灌注力道,似有一举拿下之意。
最为危急的关头,众人眼前忽然闪出一道凌厉的波动。一枚尺长钢钉,直到刺中目标才显出它的真形。也不知由何物制成,紫衣护卫武狂初阶实力,体坚如钢,在它面前居然也如朽木一般,被生生钉入太阳穴,足有半寸深度。镂刻着弯月的尾部受力不停颤动,发出阵阵嗡鸣。
“该死!”运力震飞钢钉,紫衣护卫的目光豁然转向张建,有如冷电划过,惹人生寒:“你们异人就只会偷袭吗?一个从背后,一个发暗器,简直无耻之极。”
伸手捞过弹飞回来的钢钉,张建脸上满是诧异,他刚才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却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真是惊喜交加,令人振奋啊!在听完对方的话后,口气不免也强硬了许多:“倚强凌弱,还不许偷袭,难道要别人等死吗?”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他们。”
紫衣护卫说到做到,话音未落,人已冲至张建近前。抬手就是一掌,直劈面门。这一下若是落定,必然脑经崩裂,死于当场。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建头顶忽然探出一杆长枪,古朴厚重,惊若大蟒,一闪而逝,把那落下的大手顷刻间戳出一个血粼粼的大洞。
“啊!”
捂着手掌急退数步,怔怔的望着张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弱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异人,居然能够伤到他。而那伤他之物则更加没能看清,只觉眼前光芒一晃,就这么受伤了。再退迟些,恐怕整个手臂都要被挑断。惊惧之余没有再动手,而且脸色十分惨淡,白的好似一张纸。
紫衣护卫在张健手上接连吃亏,立时惊动全场,尤其那镇江王,更是惊怒莫名,指着这名护卫大声骂道:“废物一个,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跟着我吗?”
怒骂过后,脸色忽然一变,似乎是察觉到哪里不对,于是转过身对安乐王道:“莫非是你这个家伙指使手下干的?不然,凭他一个小小异人又怎能使出如此手段。”
“哈哈哈..”安乐王一声长笑:“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这位小兄弟临危不乱,面对如此险境仍能安然处之,你可知此般何为?连这都看不出来!当真是朽木老矣!”
“哼!我看就是你这家伙在作怪!此等四人我今日杀定了!”
“哎!”安乐王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搭凉棚朝窗外观望一眼后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时间还早,而且又是一个如此雅致的地方,不如坐地起局赌一把,就以他们四人的命为赌注,我胜了,他们归我。你胜了,任你处置。如此这般我们也就不必争执了。”
“这..!”
“呵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原本约你至此也是想要试试手气,千万军需岂是说给就给的?你了解我的,就这么定了!”
随着安乐王话音落定,很快他们便上到了第九层。这里布置更为华贵,也更具排场。数十人伺候左右,笙瑟箫琴,歌舞升平,酒香四溢,纸醉金迷。珠光宝气,书画字墨,既奢华又不失文雅,当真是一个好在之所。
桌椅、软榻、一应器具摆放齐全后,张健四个也被押了上来,背对背捆绑着按坐在地上。旁边还站着十位相貌各异、年岁参差之人,也不知是何来路。
这时,两位王者已安然坐定。立即有人奉茶倒水,伺候浆果糖酒。一旁,除了歌舞之外,其他人尽皆静默,屏息凝气,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片刻后,一切已准备就绪,镇江王抿了口茶,抬眼看向对面的安乐王:“你打算赌什么?”
“你会什么咱们就赌什么!”
“我只会行五国战棋,你看可否?”
“那需要再有三人上来配合!”安乐王面色祥和,继而说道:“旁边这十位都是本地较有名气的赌师,你可在其中任选,但中途不能换人,且一战定输赢。”
镇江王是一个果断的人,很快就从十人之中挑选出来三位。自报家门后,落座棋局,危襟低首,显得很是紧张。
这一局关乎自身生死,张健不敢有丝毫放松。虽被捆绑手脚,但眼睛却一直没闲着。一番打量过后,看清了这三人的样貌。
坐于镇江王下首的一位自称柳十公,看上去年岁较大,举止亦庄重沉稳。落座后视线一直放在棋盘上,潜心观摩,不发一言。一看就是个老实厚道之人。
另外两位,在兑换筹码时张健已听说过大名。凭五百荧石挑战至赌神榜第八位的曹国战,以及令曹国战折戟的算千斤。前者表情坚毅,目光锐利,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而后者则是一副猥琐表情,视线一直游走于众人脸庞,眼珠乱转,似乎正在算计着什么。
五国战棋,是一门棋术,演绎军旅征战,类似于象棋,所不同之处,由五人同时进行。初时,各居一隅。随后,可连横合纵,也可独树一帜征战四国。玩法随意,只要最终能够将他国吞灭或屹立不倒就是胜利。
弄清规则后,五人开始依次举手纳棋。表情或凝重、或诧异、或悠然、或谨慎,不一而论。只有张健跟他的三位兄弟心里很不是滋味,被人绑手绑脚暂且不说,居然还莫名其妙的沦为了别人的筹码。稍后,若是那安乐王输了,他们还会被无辜杀死,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比那窦娥还冤呢。
“你这家伙拖拖拉拉,莫不是想耍赖皮吧!”
没过多久,棋盘上,五人的棋路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算千斤正在向镇江王靠拢,呈马首是瞻的姿态,似乎是准备合兵一路,对其他人发起进攻。而余下三人则仍旧各行其路,互不相扰。这不免让安乐王显得有些踌躇,半天不肯落棋,如此一来,立即引来了对面镇江王的催促。
“谋定而后动,我走这里!”说着,手腕轻甩,那枚棋子终于落到了棋盘上,而且不偏不倚刚好就落到了曹国战的阵营之中。与其对视一笑,淡然道:“就看你们的了!”
眼观这枚棋子,曹国战不禁皱起了眉头。片刻后,竟将自己的棋子挪到了一旁,同时吐气出声道:“此处地形险峻,迷障丛生,强行合兵易弄巧成拙,还是看看再说。”
不久后,柳十公西线军阵开始被镇江王冲击,防线崩溃,损兵折将。刚欲向东撤离,又遇算千斤的大军,主力受制进退两难。
“我来助你!”
安乐王说完,忙把手中一枚“轻骑”丢了出去。这是一支千人轻骑队,直冲算千斤侧翼,想要在这个地方开辟通路,助柳十公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