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就好像导火索一般,立即引爆了兄弟们内心深处的恐惧。没人敢再发出声音,一个个战战兢兢,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正是秀才之前跟张健提到的那几个坟冢。
就看到一束亮光忽隐忽现,光线之中似乎有个人正在那里拼命的挥舞着。坟冢上的纸钱被风吹得“呜呜”直响。哭丧棒和招魂幡已经东倒西歪,俨然一副恶鬼出世的景象。骇人听闻,震撼人心,匪夷所思,诡异异常。任谁见到这样的场景只怕连苦胆水都会吐出来。活活吓死都是便宜了。
“真有鬼啊!”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一声惊叹,接着聪明人跟朴大狗两个就当着张健的面直接晕死了。剩下几个胆稍微大些,勉强还能站得住,不过那腿抖得简直都看不清个了。
“不要怕!怕也没用,是人是鬼过去一看便知!”张健说完也不理众人,竟然直接朝着那两处坟堆走了过去。
俗语说:“胆大的人,那胆子上都蒙了一层油。”说的就是张健这种人,这是真真正正的天不怕地不怕啊。所有人,包括刘斌在内都不敢动了,只有他居然还有胆量凑过去看看。这是何等勇气,何等魄力,只怕张飞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没人能弄清他现在的想法,这简直就是不要命啊。后面的兄弟们虽然害怕的要死,但在这节骨眼上也不敢轻举妄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朝那坟堆走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实际上,张健这个时候也很紧张,他不相信有鬼,但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除了他们又有谁会在这里出现呢?一边朝前迈着步子,心里也在不停盘算着,七上八下。他就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这装神弄鬼,不把事情弄明白,他的心里就会有阴影,弟兄们也好不了,留下个坎对一辈子都会有影响。
“谁?”
那个不停挥舞的“恶鬼”突然不动了,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站在那里怔怔的望着张健这边,嘴里发出了人声。
听到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稍微琢磨一下,张健马上就不在紧张了。这明明就是个人,而且这个人他还认识,不久前他们还说过话,聊过天,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了?
虽然弄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但是张健心里面还是保留着一丝警惕,也没有直接出声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看到除了这个人之外,那光线后面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说话的这个人现在对他来说不是敌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曾经他们还有过很多的不愉快,那天在自家院子门前这个人就出现过,老张家找人对付他的事情就是这个人的朋友告诉他的。保不准现在又反悔了,带着张家人找到了这里,如果真是那样就非常麻烦了。
“TMD,不会是鬼吧?”这个人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手一扬不知道丢下了个什么东西,转头就跑到了光线的后面,接着就听到他在那面说道:“涛哥,这个坟的主人爬出来找我们麻烦了,赶紧走吧!”
“放屁!”另一个声音传来。“小涛,我就知道你带的这个小子是个废物,才挖了几下就撂挑子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二叔,刚才我好想也听到那面有什么动静。咱们还是小心点好,挖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会有大麻烦。要不你把手电给我,让我照照!”这是江涛的声音。
听到三人的对话,再联系江涛之前跟他说的,张健立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感情这爷三正在这盗墓呢!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活计,难怪当初问起的时候江涛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张健心里琢磨着:“还美其名曰古董生意,他这二叔也不是什么好人。”
盗墓这种事情其实跟偷窃没什么区别,而且比偷窃还丧良心,说白了就是掘别人家祖坟,这是缺八辈子德才能干出来的事。人死了还不着消停,被这些人挖出来之后是绝对不会再被埋进去的,就这么敞着暴尸荒野,十分凄惨。谁家都不希望自己的先人遇到这种事情。风水被破了,先人不保佑了,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不是遭灾就是遇难,这是老百姓最避讳的事情。
“居然是你们两个!”张健终于说话了,接着又转过头对身后的兄弟招了招手。“都过来吧,没事,是江涛跟古战他们。正在这挖坟呢,赶紧过来看看谁家祖坟被刨了,好找这俩小子算账!”
他这么说明显就是要给这三个人来个下马威,尤其是对江涛的这个什么二叔。做这种事本来就是昧良心,掖着藏着不敢见人,被人当面提出来肯定要气短三分,一会再说什么就方便多了。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弟兄们一个个都跑了过来。听说不是鬼,大家也都不害怕了,聪明人和朴大狗两个被人按着人中穴也起来了,脸上又羞又臊。当这些人来到近前与对面三人相互对视的时候,对方似乎更是尴尬,可能他们也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相遇。
“你们怎么会在这?”江涛站在原地被大伙盯得脊梁骨发毛,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说呢?缺德玩意!”二埋汰抱着膀子啐了口吐沫。
“骂谁呢?”古战突然站了出来,眼睛一瞪。“老子哪知道这坟是你家的?要是知道老子就不挖了,你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能往这里边放啥好东西?气死老子!白挖了!”
看着古战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大家都忍不住想笑。但却又忍住了,这种时候怎么都要绷住了,不然这场面一旦失控就会非常糟糕,搞不好两边的人还会打起来。毕竟你戳到了人家的短处,杀人灭口都是有可能的。
“小涛,这些人你都认识?”随着话声,角落里正收拾东西,看上去似乎正准备跑路的二叔走了出来。
灯光下,张健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四十来岁,贼眉鼠眼,留着两撇八字胡,身后还背着一把桃木剑。手上此时正在邦结一个黄布包袱。细看包裹上印着八卦、冥文、古人形象,好似道士的百宝囊。张健心中猜想或许这位二叔还真就是一个道士也说不定,不过再反过来想,道士都是宣扬正义的角色,又怎么会干出这种勾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