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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地混乱二

魔界东方不败从惊梦中醒来,无意中瞥见,重楼依靠在王座边倦缩打盹。

东方不败悄无声息的渡步到他面前,在他的耳边轻声低吟:"你可是对我说过,魔是不会累的。"

重楼长叹道:"背负万千尘寰,终究只是浮生醉梦一场。"

东方不败凄然一笑:"是啊,一统江湖如何,权倾天下又如何?不过都是后人闲暇的口舌罢了。"

片刻东方不败眼眸微转,突然凑到重楼身旁,如此之近,呼吸可闻,软玉温香在旁,彻骨销魂:"你说,这天下和我之间,你会选谁?"

重楼想到从前,追悔万分:"若能让我回到过去,再做一次抉择,我绝不会让你再受这般痛苦,就算放弃一切也在所不惜,天下又算得了什么?"

她依偎在他怀中:"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世上,又有几个英雄为了美人,放弃天下的?"

重楼五味杂陈:"世上之事,从来有得有失,难以两全,若让本座来选,自是要你无虞。"又看着她,一笑万古春的眼睛,不由痴醉,暗想:"你笑的时候,有一种从未被践踏,原始的美,这种美,仿佛由上古而来。"

东方不败杏眉微挑:"所谓江山如此多骄,引无数英雄竞者腰,许下几世繁华,抵不过似水流年!你能锁心几时啊?"

重楼心痛万分:"天下战火硝烟,伊人醉,能与日夜几何?虽有江山盛世,无你在身伴随,还不是千秋尘垣。"

魔殿之外血月中天,东方不败在他怀里笑道:"这一刻你是我一人的,真好!"

正是"浩瀚人寰情缠绕,红尘知音难觅,无言沧桑梦如今,几度东流水,风雨花落尽。"

溪风悄然在门外,小心翼翼说道:"启禀主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重楼正与东方不败聊的投机,根本无心理会,索性不耐烦的说道:"今日本座不想听,退下吧。"

东方不败扶摸重楼沧桑的面庞,讪笑道:"却之不恭,权且听听又何妨?"

重楼极不情愿:"就依你所言,快奏。"

溪风禀告道:"五星七曜星君正与群妖缠斗。"

重楼放声大笑:"就凭众星君那点微末的修为,应付几只小妖尚且力不从心,与妖后交手更是不自量力,岂非天庭上下,无人问津此事?"

溪风解释道:"非也,乃是天庭过于轻敌,妖后闭关修炼千年,又有妖界之灵帮助提升修为,功力早已今非昔比,怕是六界之内,唯有主人之力,可与之匹敌。"说这话时,溪风最后一句话,特意拉长了语调。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立即激发了重楼强烈的兴趣:"本座千百年在六界之内唯求一败,今日本座倒有闲心雅趣,与她会上一会。"

"溪风,就劳烦你照顾好东方姑娘,若是让本座发现她少了一根毫毛,我定让你好看。"重楼转身离去前,不忘特别叮嘱一句。

面对重楼背影远去,往事在东方不败脑海里,层出不穷的浮现,那日黑木崖绝顶之上,疏影横斜,百草丰茂。一切依稀如故,亦如初见。奈何,风住尘香花已尽。花落人亡两不知,爱却输给了生死,名利,以及欲望。

他手握长剑与她挑拨银针在淅枥风雨中相对而立。他仍是旷世侠客,她仍做绝代佳人,只是再此相见,已是形同陌路。不如江山美人两不相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他饮罢半坛冷酒扔给她:"今日是你我最后一次共饮。"

她接住酒壶一口饮尽:"真是别来无恙啊!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那时候真的很痛快。"

他将刀从鞘中抽出:"是啊,跟东方姑娘一起喝酒,是很痛快,只可惜,往事不堪回首。"

她一挥红袖:"你就这么狠我?"

他刀锋一转:"不恨,但只要杀了你才足以慰藉天下。"

她凄然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哀婉:"我以为我就是你的天下。"

他不为所动,冷酷依旧:"了却这一切吧!"

她手握银针,心中不舍:"一定要这样吗?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吗?"

他手握长刀,犹如抽刀断水,斩去过往情深:"可惜世间有太多事,不能随人所愿。"

她足尖轻点他的刀口,轻盈如燕:"如果我就是与你朝夕相处的东方姑娘,还要继续这场无谓的厮杀吗?"

他叹息道:"出鞘的刀必须见血,你的或者我的。"

她惨笑道:"没了自己,就算赢得了天下又如何?令狐冲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刀锋一转:"我认识的东方姑娘已经死了,而你是荼毒天下的东方不败。"

她仰天长笑:"我原以为你会理解我,原来你和他们一样,为了名门正派的声誉可以牺牲一切,有人伤你,我便屠尽它满门,有人害你,我便致他于死地,世间人心险恶,我杀的那一个不是该死之人?这有什么不对?"

他将刀锋平举,直指于她:"错了就是错了,那些门中弟子,他们的家眷又可曾做错?"

她轻拨红弦,满目殇然:"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不问对错,不论正邪,只想和你执手相忘江湖,一生一世在一起,再不入世,从此远离这江湖恩怨。"

他杀气毕露:"只可惜已经太晚了,一日江湖终生江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泪眼婆娑,心生残凉:"那好,我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手中红弦钩锁住他的剑柄,牵扯着透入自己的胸膛。刀绞愁肠,肝肠寸断,痛彻心扉,但比伤更痛的是心。

刀抹血,划破心涧,相思恋,魂飞魄昡。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扶住倒下的她,身边飘落一地残花,心里追悔莫及:"为什么?你以为了结这一切,我便会满意吗?"

她惨笑道:"不就是皇图霸业吗,都不重要了,我只问你,你爱过我吗?"

他伤心欲绝,缓缓答道:"东方姑娘一直在我心里。"

她释然于怀:"我希望你能和从前哪般快活无虑,别像我一样被这红尘碾碎,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江湖霸业是幻,红尘爱恨是空。过去的种种随它去吧。"

他悲痛万分:"可是过去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叫我怎么忘却?"

她紧握着他的手,百感交集:"多少繁华满枝,就有多少秋叶零落,令狐冲,我只求你能记住我,我不怕死,只怕到头来,还是孑然一身。"

说罢,不等他回应,她便用仅有的一点气力,将他推到一边,纵身跌入悬崖。

"爱恨两面,仿佛云烟,时而散,又时而弥漫,岁月的剑,隔开思念,是谴倦亦或只是决绝?看沧海桑田,云舒云卷,往事随江湖远去,心坠入深渊,你的容颜如昙花一现,像筝断了线,带走从前,和久久誓言,下辈子,能否在三生石旁相见。"

想到这些伤心往事,东方不败恋恋不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总归是明了,我是个孤独的人,只求上苍开恩,让我,此生不负相思意。"念及此处,她紧紧的抱住重楼说道:"我陪你。"

重楼道明原因:"不行,此行过于危险。"

东方不败啜泣道:"我好怕,好怕,一转眼便会失去。"

重楼紧握着她那双纤纤玉手:"我是魔界至尊,又岂会被妖后所伤?等我回来。"

东方不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不管多久,我等你。"

正是"寻仙音偿还前缘,终离别,怎料缘灭,盛事纷繁,曲终人散成幻,却道是,此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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