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过去了,事情就这么僵著。我对李廷峰的态度一直没变,而李廷峰则始终静静地守在我身边。由於我撂下了狠话,不准他与我们同住一间客栈,不准他和我们在同一间酒楼用食,总之他必须保持距离,不准出现在我视线范围之内。所以,我若住客栈,他就守在客栈外,露宿一整夜;若我在酒楼大吃大喝,他就在街头边以乾粮果腹等著;我乘轿爬山过溪,他则顶著日晒徒步跋山涉水,始终跟随。
今夜,我们行经荒郊**,天上突然降下倾盆大雨,逼得我们夜宿於一座破旧的小庙,由於周围五百里人烟罕至,所以我们势必得在这座破庙待上一整夜。雨不断地下著,随著夜更深,外头也更冷了。我们待在庙内烧树枝取暖,依然还有些寒意,更别说在外面没个屋瓦遮风避雨,又被雨水淋湿的感觉会有多冷了。我站在窗口,望著盘坐在庙外一块大石上的他,一动也不动地闭目养神,他身上全淋湿了,却不肯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他处处刁难,百般侮辱之後,他却始终不回嘴、不生气,默默地站在不远的地方守著我。越靠近内陆,温差越大,尤其在这五百里内不见人烟的山谷里,白昼的阳光似吃人的老虎,炙得让人神智昏厥,而到了夜晚,寒意又会冷得扎人,现下加上湿冷冷的雨水,更教人万分难受,他却一句怨言也没有,总是默默地跟随,如一尊雕像似地立在那儿任由风吹雨打。他越是这样,我越不好受,但我不会心软的!我这么告诉自己,却矛盾地因为心疼而不自觉用贝齿将唇办咬出了血丝,是气他的坚持、还是气自己的固执,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呼~~好冷喔~~我的手都冻僵了呢!”
“可不是,这荒郊**比不上城镇的温暖,入夜更冷。”
在一旁加树枝烤火的蔻儿和小红两人,她们一搭一唱故意说给我听。
“湿衣裳穿著黏人,难受了一整日呢,我得把它烤乾不可。”
“湿袜儿才难受哩,光是穿了一日就受不了了。”
“咱们只湿了一点衣裳和鞋袜还好,若是全身湿透,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呀!”
这些话传到我耳里,令我抓著披风的手紧握了下,脸色微微泛白。她们偷瞧了我一眼,知道我心里也不好受,不过是在硬撑而已。本来嘛,明明还爱著人家,却又要假装冷酷,到头来难受的是自己,何苦呢?她们早劝过我不知几次了,偏我那倔强的死硬脾气不肯就范,其实李廷峰这两个月来不眠不休,不畏风雨、餐风宿露地守护我们,这份执著已教她们两个婢女感动,尽管先前他有什么错,那也是不得已的呀!两人比手画脚了半天,最後决定由小红打头阵,她悄悄来到我身边。
“姐姐,我看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不如请城主进来避避雨可好?”
我没回答,却横来一眼。
“没事。”小红缩缩头,转身回到火堆旁,唉~~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