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庆,你好些了么?”我蹑手蹑脚进病房。
“好多了,谢谢!”面色已恢复大半,精神气貌尚可。他向“翠花”挥动手臂,简单明了的手语搭建沟通亲密桥梁,“翠花”安静等到外面走廊。
“杜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我开始向神父忏悔。
“你又有什么错?我和妮子两个人脾气都太冲,断裂层已脱落,迟早会天塌地裂。何况我……”他转头望望守在门外的“翠花”,四目代所有。
“杜庆,你可不可以……”我犹豫不决,是否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和解原谅?他还是伤重病人。
“我不会让妮子坐牢的,我自己也有错。”他主动开口放弃提告,眼神坚定。
“杜庆!……”我感激万分,眼眶湿润,仿佛重见高中时的他手舞书包,赤身肉搏,打败地痞流氓,保护妮子的英雄本色。
世上有多少人能知晓你的乳名?多少人会偷偷往你课桌里塞颗大白兔?多少人会陪你走夜路?爱情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而是生活中不经意间的小细节。根生地固,开枝散叶。
杜庆既往不咎,又是家务事,加上妮子认错态度诚恳,所以法官只判了最轻的管制三个月,即日执行。
一团团妮子的身影露出看管所大门。灰尘灰土,肿的核桃样的双眼,嘴唇干裂,气虚无力踢踏一双拖鞋。
隔日,“噗通”她跪在公公婆婆面前。
不能动粗,杜母只能靠恶言恶语来泄愤,心里的憋屈只有对方受到诅咒才能释然。杜父坐在一旁沉闷抽大烟,两个多钟后,一道圣旨结束全部的后宫内斗。
“你们离婚吧,你放了杜庆,放了我们吧。”年过花甲的老人恳求自家儿媳离开,传出去他如何在单位立足,如何书写家族族谱。
妮子至始至终没有吭声,冷冰冰耷拉着脑袋,像只鸵鸟越埋越深。
三个月后,杜庆大体无恙,和妮子平静走入民政局大门。
他们仍是相爱的,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是现实?是压力?是父母?还是自己?
原来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