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短促的几声惊叫已经完全吵醒了墨小九,再听到村长气息不稳的说话声,墨小九哪里还躺得住?
毕竟她是瑶山村的一员,某些时候,她还得给村长面子。
反正她也睡够了,墨小九索性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在她刚坐起身,有人更快一步过来,一把抓住墨小九的手,傻呵呵地喊了句:“九——”
都说习惯成自然,就在几个小时前,墨小九家还是门可罗雀的,小小的房间内从早到晚都是死寂的,这会儿外面吵吵嚷嚷,房间内有人时不时来一句‘九’。
墨小九很淡定地仍由木头抓着她的手,扫了一眼木头额头上干涸的血迹,她有些心虚。
貌似除了腹部,木头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全部是她造成的。
墨小九清了清嗓子,对木头说:“你去洗洗脸。”
见木头傻傻的,并没回答,墨小九又指着他的脖子,小声说了句:“还有这里。”
木头仍旧一动不动攥着墨小九的手,嘴角上扬。
墨小九扶额,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说他傻,可有时候神经比谁都敏锐,说他不傻,为什么连最简单的话都听不懂?
盯着木头看了半晌,最终叹口气,算了,谁让她伤了人家,还喝了人家的血呢?
将手从木头手中抽出来,墨小九下床。
木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到门口,墨小九才想起外面还站着一圈人呢,掀了掀眼皮,她淡声说了句:“村长。”
之后再没话。
拿着自家唯一的木盆,墨小九走到门旁,从缸里舀出一勺子水来,然后将木盆往木头面前踢了一下,指着木头的脸,吐出一个字:“洗。”
到这时候,木头自然也明白了墨小九的意思,他又是呵呵一笑。
他知道这是墨小九在帮助他,白玉一般容颜上露出天真,又有些诱惑的笑来。
“九——”木头学着墨小九的样子,将木盆往她的方向也踢了一下,说了一个字:“洗。”
“九,洗。”见墨小九没动,木头着急地又说了一句。
终于抬头,望向木头,墨小九呆呆地重复问:“你让我先洗?”
“九,洗。”木头还是这两个字。
墨小九觉得眼睛有点酸,怕是有东西飞进眼睛里了,她低头,咕哝一句:“你不洗我洗。”
木头既然让给她,她也不推辞,直接将凉水往脸上拍,脸颊被略冷的水浸湿,墨小九一个激灵,瞬间愈发清醒了。
直到擦干净脸,她才朝木头说:“快点收拾好你的脸。”
墨小九难得勤快一回,觉得自己已经有立场要求木头跟她一样干净了。
也是好几天没洗脸,被墨小九洗过的水虽不至于多脏,但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她踢了踢盆,对木头说:“重新换水。”
不知是木头没听懂,还是他根本不在意,只见木头接过墨小九手里的旧棉布,放水里湿透,稍微拧一下,便往脸上胡乱擦拭。
原本额头的血迹被这么一擦,血红由额头涂抹到整张脸,而额际露出来的伤口看着有些狰狞。
墨小九眼神漂移,心虚更厉害,她清楚,木头额头上的伤口肯定会要留下疤痕了,狰狞的疤痕放在眼前这这张倾城的脸上,实在是不搭。
“黑子,之前那药草还有吗?”墨小九问脚边的黑猫。
她口中的药草指的是之前用在木头腹部的药草,效果很好,虽不至于完全消除自己造成的痕迹,不过让伤口愈合却是能很快的。
喵呜——
黑子很无辜地喵了一声。
这种药材是可遇不可求的,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摘?
墨小九想了想,对黑子说:“我不要酸甜果了,你再给我采这药材过来。”
她很喜欢酸甜果,但是她同样不喜欢看木头顶着一张被她摧残过的脸整天在她眼前晃荡,墨小九不爱思考,却不笨,酸甜果今天没有,明天还可以再摘,今年没有,明年还会再长,木头的脸却机不可失。
倒不是墨小九愧疚到非治木头不可,关键是她觉得额头上的那道伤痕实在影响美观。
喵呜——
黑子小脑袋拼命的摇,坚决表示自己的不同意。
别以为它采摘就容易,刚才那陡峭的斜坡没有着力点,它差点就落下了悬崖,看看它的爪子,已经掉了一半,到现在还疼着呢?
黑子一边摇尾巴,一边往后退,眼中一万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