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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一)

竖日,晴空万里,气温却低得渗人。

一大早,教会长老就对传音者下达命令,吩咐他们以两队的形式到V社区和W社区进行走访巡逻。其实,这样的做法只是为了给这两个社区施加一点压力,以此换取更多的有效信息。

V社区是V组织的大本营,W社区是W组织的根据地。两个组织是水火不容的死敌,前者以吸人血为生,后者则以食人肉存活。反正,它们都是让教会头痛的存在。

这两个社区位于东西两端,V社区的子民怕太阳,所以住西端;而W社区的子民怕月亮,所以住东端。正好,这给予了教会管理的便利,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尤其是月圆之夜,两个社区的子民总会在城区内不期而遇,引发可怕的骚乱。

当然,现在是白天,V社区的子民都处于弱势,他们基本都待在家室的地窖中,所以,传音者只能挨家挨户敲门询问,甚至不排除使用暴力行为入屋。W社区则不太安全,此时,正是所有子民整理家务以及训练兵力的时候,传音者不能硬闯,需要使些智慧的手段,比如将昨夜被杀的那五具英国青年尸体奉献出来。

Eva、Cherry以及高云声三人一队,他们被安排到V社区。这是有讲究的,他们三人都有各自拿手的武器,而且,按照经验,他们最擅长消灭V组织的各种要员,以及恐吓V社区的子民,可谓百试百灵。

V社区门前有两座五层高的密封尖塔,属于组织的瞭望塔,内设各式的先进设备,监视员无需现身便可探测到社区外方圆3公里内的人与事,在最快时间内向高层反映情况。今日也不例外,监视员老早就发现了Eva三人,遂立即向组织要员作了通报。

于是,当Eva几人出现在塔脚时,社区大门已然开启。

“每次都提前发现了我们的踪迹,难怪斗篷队外勤了那么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拿不到。”高云声怨声载道。

Eva明白高云声的意思,但她不打算回应些什么,毕竟刺探情报有很多种方式,即便敌人有所准备,但真相总归会自行浮出水面,只要心够细。

这一回,Cherry少有地谨慎起来,她将皮鞭握在手中,似乎随时准备好了迎战。没办法,对上一次进这个社区,她因为内急在此上了洗手间,结果正巧遇上偷袭,幸好她反应快,手起鞭落,将偷袭者杀了个片甲不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此,她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忽然,远处驶来一辆全黑的BMW,不仅车体通黑,而且整车的玻璃都作了加厚黑膜钢化,透不了光,也看不了路。车子能够开得如此顺畅,全拜车顶上的360度摄像头。

一看车子的档次,Eva就猜出车内人应该是V组织高层派来接风的,遂停下了脚步。

果然,车子在三人面前停下,接着,车门自动开启,同时,车内还传出一个男人的声线,说:“请各位贵宾上车跟我走!莉莉安伯爵已在府上等候各位。”

除了Cherry有些愕然,拖拉了好一会儿外,Eva与高云声并不客气,俩人直接就上了车。

很快,三人就抵达一公里外的伯爵府。

一翻引领,女仆带着Eva三人走入了会客厅,并捧上了玫瑰花茶与红莓酱糕。

对于这座府邸,Eva是印象深刻。她第一次以传音者身份到V社区搜捕要犯,歪打正着来的就是这里,而且,她还与此处的主人莉莉安伯爵来了回首次的肢体接触。但是,也正是那一次,她掌握了V子民的弱点。

“莉莉安伯爵是个怎么样的人?”Cherry紧张地靠到Eva身上附耳细语。

不料,一个女声从二楼的扶拦附近发出尖锐的笑声,并道:“我绝对是个善良的女人!呵呵呵呵。”语毕,楼梯上出现了一个身着飘逸白绸缎长裙的红发女人。此人正是莉莉安伯爵,她身姿妖娆,貌美肤白,完全看不出已有150岁的高龄。

Eva翘起二郞腿,懒散地靠坐在全牛皮的软沙发上,神情坦然。见势,高云声也摆出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微抬半眼望向即将来到跟前的莉莉安。只有Cherry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与莉莉安见面。

“小姑娘,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亢奋的!呵呵呵。”莉莉安边说边轻轻坐在就近的独座沙发上,脸上挂着仙女般的笑容。幸亏Eva等人知道她是个嗜血成魔的怪物,否则肯定也会陷入爱慕的深潭。

Eva冷哼了半声,悠悠地说:“别打亲切牌,你没那么温柔。”

“呵呵呵呵。还是你,最了解我。”莉莉安收起笑脸,拨了拨颈边的红色长卷发,尔后,她正视Eva,又说:“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哼,明知故问!”Eva表现出嗤之以鼻的蔑视。

莉莉安喝了口女仆特意为她提供的‘红酒’,平静道:“Eva,我已经不问世事很久了,除了认真管理这个社区,组织内的事情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

“你是在推卸责任吗?”Eva双手交叉胸前,一脸不爽。

莉莉安向身边的女仆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离开,然后,她闭眼倾听,似乎在检测四周有否窃听者。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无奈地说:“你应该很了解我,不会忘记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现在,真正掌管V组织的是我的妹妹薇薇安。”

高云声插话道:“既然你们是两姐妹,怎么可能你会不知道你妹妹做了什么!骗人也找个合理的原由。”说罢,他开始摆弄腰间的银斧。

Eva一直都紧紧盯着莉莉安的脸,她想从中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不过,这一次她确实看出了真诚。半晌,她才开口说:“关于圣石的去向,你知道多少?”

莉莉安全身一震,她的表情很自然,没有半点的浮夸,顿了顿,她才回神道:“你刚才指的明知故问,难道就是要问我圣石的去向?”语气略带颤憟。

“你应该听说过,圣石是神物。谁拥有它,谁就能拥有神力,统治世界指日可待。圣石一直存放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主教教堂,由十名传音者轮班守护。但是,前不久,一个暴风雪的夜晚,两名传音者被惨忍杀害,圣石则被偷走。经过斗篷队的现场勘探,发现犯案者拥有钢铁般的獠牙,而且还身负惊世骇俗的武艺。重点是,这个案犯是在深夜杀人偷石,所以,我们有理由断定犯案者出自V组织,并且,圣石很有可能被藏匿在了V社区内。”Eva一反常态,认认真真地将来龙去脉描述了一翻,她希望借此让莉莉安成为教会的眼线,毕竟,V社区能在教会眼皮底下安稳生活,靠的是彼此的忍让与尊重。

莉莉安刷地站起身,面色青白,若有所思地拎起一旁的座机话筒,艰难地拨了一串号码。良久,待那边接通后,她才说:“我是莉莉安,你家主人呢?”

电话那头是如何回应的,Eva三人不甚清楚,但,从莉莉安的表情和话语基本可得出个所以然。

“什么?她出国了?去哪儿了?”莉莉安焦躁道,几秒后,她又道:“那现在谁负责管理组织?”又过了数秒,她有些恼火,生气地嚷叫道:“那你让井下和子来找我,马上!”说罢,她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见状,Eva马上站起身,边向大门方向走,边说:“我们先行告辞了。如果问到了消息,记得给我打电话。”高云声与Cherry识相地紧跟其后。

很快,三人就坐上来时的BMW离开了伯爵府。

另一方面,负责走访W社区的是德、Enzo、托娅、良子和田子共五人。

W社区的牌坊是一个由三根巨石搭建而成的框架,两边全是垒垒白骨堆砌的栅栏。门卫是两名胸肌发达的青壮年,他们手持双筒猎枪,眼神既锐利也原始,十足野蛮人的表情。

通过气味辨析,门卫嗅出了几百米外即将到达的德五人,遂吹响号角,以警示社区子民有外人出现。号声很洪亮,W组织的要员马上得知了信息,并匆匆从办公室赶往牌坊。

“你好,我们是教会的。”德干练地掏出胸前的水晶十字架项链,明示自己的身份。

正巧,W组织的要员闻讯赶至。来者一共是两人,一男一女,前者叫K,后者叫珊。K首先迎了上前,与德友好地握了握手,并说:“不知道长老大人这次又要传递什么神音呢?”

德笑了笑,忙应:“K要员无需紧张。我们今天过来只是作例行的检查,顺便也给W社区的子民义诊一下。”

“哼!你们是人,我们是狼,你有什么资格为我们诊病?”珊不屑道。

托娅急了,她冲动地迈开了步子,想要反击,奈何,却被眼明手快的良子按压在原地。她刚想发飙,却听到良子低声说:“别冲动,我们要相信德。”

德又笑了笑,柔声道:“珊要员,人和狼都是具有灵性的生命个体,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不一样。”

“好笑!我们吃生肉,你们呢?我们喝生水,你们呢?我们睡茅草,你们呢?”珊不依不饶地表达不满。

K并没有制止,看得出,他早与珊商量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珊姑娘,这些都是生活习惯上的不一样,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呼吸的都是氧气,体内都流着红色的鲜血,甚至连骨骼都一样是白色的。这些都证明,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空间的生物。对于医生来讲,只要是生命体,诊疗的方式就没太大的差异。”语毕,德示意田子和Enzo将五具裹了麻袋的尸体放到了K的面前。

当即,K就闻到了肉的味道,支吾地问:“这,这是……”

“现在是冬天,找吃的不容易,更何况社区内还有那么多小孩和青少年,这些就作为教会的恩赐。”德微笑着回应。

确实,冰天雪地的,死人又少,整个社区好几百人,要人人分得口肉吃谈何容易!于是,K没折了,只好放行。

但是,能进社区,并不等于可以随意乱逛,必须要由要员陪同。K去了处理尸体,所以就只能由珊负责了。

实则,德等人的计划就是从W组织的要员嘴内获得一些重要的线索,完全没必要惊吓平民百姓。

走了几百米,良子就率先发问了,他说:“珊姑娘,我很好奇。像你这样漂亮的女生,究竟是为了什么,硬要当名要员?”

珊有些错愕,她不曾想这群人类竟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愣了愣,她才说:“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语气带了些微的辛酸。

“当要员是很痛苦的差事,除了要保护社区的安危,还要在极端天气下为子民寻找食物,甚至随时有要付出生命的时候。这跟我们传音者相仿,前不久,我就有两个好同伴惨遭毒手,他俩都是刚满20岁的青年,是对龙凤胎。而你,跟那位女同伴长得很像,所以,一见到你,我又想起她,心情很难过。”良子面容抑郁,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他还暗恋着那位死去的女同伴。

珊被良子的话所触动,糊里糊涂地有了同理心,她咬咬下唇,缓缓道:“她,就是你那位女同伴,是怎么死的?”

“某天深夜,有人到教堂偷东西,她与她哥哥为了保护珍宝,全力拼杀,结果……”良子哽咽道。一旁的田子轻轻拍打良子的后背,并说:“别太难过了,她只是提前见到了我主耶稣。”

趁机,托娅凑了过去,靠在了珊的身旁,有意无意地说:“教堂失窃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难道你们就一点儿也没听说吗?”

“嗯,没有。你也知道,我们W社区一到晚上7时就实行宵禁,牌坊处会由四-六名要员值班,死守严防子民外出。”珊摇头回应。

托娅又说:“事情发生那晚天气可诡异了,竟然下了场暴风雪。唉,好像我主耶稣一早就在警示我们要出事一样。”

听罢,珊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问:“暴风雪?那不就是两周前的周五晚么?”德五人也停下脚步,纷纷向珊投以诧异的目光。顿了顿,珊又说:“那晚我刚好当值,K也是。”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么?”托娅打蛇随棍上。

珊托起腮,皱眉细思了小会儿,然后说:“那晚牌坊关门后,大约8点的时候,门前竟出现了一个黑影,凭体型和气味推测,那是个女人,而且那人身上还涂了一种奇怪的草药,味道特别大。接着,我们的两名要员队长就追了出去,直到暴风雪转小后,他们才回到社区的。”

托娅忙问:“后来呢?捉没捉到?谁那么胆大,敢公然挑战W组织?”

“听队长说,黑衣人肯定是V组织的人。因为交手时,对方明显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重点是,副队长曾有过半秒靠到了黑衣人的面前,虽说看不到对方的长相,可是,却闻到了对方草药味掩盖之下的血腥骚。队长与副队长的鼻子都很灵敏,他们的嗅觉从来都没有错过,所以,能够断定,那天晚上来牌坊示威的就是V组织的人。”珊没了之前的警觉,反倒一轮嘴地将组织内部的论点道出。

这时,K刚忙完手中的活,他赶到德五人的面前,说:“传音者,我们老大说很感谢长老的恩赐,如不嫌弃,中午就一起吃顿海鲜宴吧?!”

德没有犹豫,马上点头答应,并说:“那在午饭前,我们就为社区的子民进行义诊吧!麻烦K要员安排一下。”

就此,众人开始着手搭建帐篷和摆设器具,忙得一塌糊涂,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监视。

社区内约800、900米开外,组织总部大楼顶楼办公室内,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正站在窗边俯瞰一切。

“和子,你这样站在那里,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办公室内,一个倒三角身影的男人边说边走到和子背后,一把紧紧搂住对方的细腰。

和子冷哼了一下,转身就与身后的男人开始了一场激烈的肢体‘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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