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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时光飞逝,草原的冬雪正式登场。这一天,刚好是珍莉一行人住进库伦部落的第二十天。

白雪的到来没有先兆,当然,部落民众也作出过一定的暗示,可珍莉等人却没什么概念。直到那天早上睡眼惺忪,掀开帐门,他们才发现小草一夜白头,终于明白部落民众的用意。

其实,珍莉等人也不吃亏,本来也不缺衣少食,所以下不下雪对于他们而言无关紧要。

倒是部落里的新生儿出了些问题。原因是今年的气候变化过于极端,往年的这个时候北风虽然猛烈,但没有下雪,充份给予了新生儿适应寒冬的过渡期,而今年却没有,刚入冬没几天,马上就下了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不仅雪浓,风还很烈。于是,很多新生儿患上了感冒,这种病在当时那个年代属于重症,下不准药可是要死人的。

游牧民族的生育率本就低下,这与当地的气候,饮食以及妇女的身体状况相关联。生下来的小孩并非百分百能存活,尤其是冬天出生的孩子,但是,只要能熬过冬季,那么这个孩子的体格绝对是健硕的,终生可能都不会再患病。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部落的长老与首领都会让托娅进行相关的祭祀,祈求神灵的眷顾和帮助,保佑脆弱的新生儿顺利渡过可怕的冬季。

珍莉得知这件事后,她主动向长老与首领请缨,希望对方给予机会救治患病的新生儿。鉴于她个人的高尚品格,长老与首领破格赋予她特权,让她试验性地救治一名‘重症’婴孩。

幸好那块芯片是本宝典,不仅记录了西医药理,而且还记载了中医的草药理论,否则想要在这个年代找到或制成儿童专用的利巴韦林是不可能的。

大雪封林,狩猎结束。周文柯与高云声都闲赋在家,所以呢,珍莉不太客气地要求这俩人进山,按照自己所画的图鉴采药。俩人很是高兴,毕竟这是珍莉第一次拜托自己做事。

珍莉之所以要承担如此重任,不是她闲得没事做,光是护理Max与德就相当繁琐,按理讲,她没必要接这个烫手山芋,但是,自上回发现托娅对周高俩人的眼神不对后,她感到了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他们这群外来人的地位。

这个部落女少男多,婚姻关系必定是一妻多夫制,而托娅是这里的大萨满,论地位,她的婚姻更显自主性,也就是说,万一她真的看上了周高俩人,即便是准新郎本人也是没有拒绝的权利,必须按传统进行结婚缔结仪式;再者,珍莉相当清楚,周文柯与高云声俩人都绝不愿意迎娶托娅,他们的性格都不畏强权,宁死不屈,届时,结果很有可能是他们十多人被全体流放或被长年囚禁。

要解决这样一触即发的危机,除非珍莉能获得与托娅相同的社会地位,那样的话,周文柯与高云声的婚姻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所以,珍莉才想冒险搏一搏。

接手的小孩乳名叫瓦图,刚满两个月,是个男生。他的母亲拥有五个老公,是部落中最为抢手的女人,不仅长得美,人还很聪明。这孩子是家中老幺,与长子相差15年,因此特别得宠,不料,却突遇严寒,得了严重的感冒,好几天都昏睡不醒,甚至还出现了肺炎的早期症状。

小瓦图的母亲早就听闻珍莉的医技接近天神的水平,在吃了托娅开出的药方不见好转后,她主动向部落首领提出让珍莉救救自己孩子的命,所幸首领和长老们都没有拒绝,反倒积极地为她牵线搭桥。

接诊第一天,珍莉先是耳贴小瓦图的身体,静心地倾听对方体内的肺部响动,然后又看了看对方的身体各处,发现孩子很是虚弱,不但全身发烫,而且还长了大片的红疹。这种状况,不仅需要止住炎症的进一步扩散,还要调脉顺气,难度比设想的更为复杂。

当晚,珍莉就把小瓦图留在了自己的帐内过夜,这样更为方便照顾与服药。她将周文柯俩人采回来的中药进行分类和整理,根据脑内的药典药引,捡出了一剂专门消炎祛寒的方子,然后,她让Eva按方煎药,并每隔一个时辰喂小瓦图喝一次药。

如此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小瓦图因饿哭醒,珍莉便发现孩子的烧已退,肺部的感染也有所缓解,心情好得不行,径直就写下了第二个疗程的流程和方子。

中午时分,小瓦图的母亲与其中一名丈夫前来探视孩子。当他们发现小瓦图已能睁眼抓拿玩具,还会嚷嚷,比几天前的状况精神多了,当即,俩口子跪地向珍莉磕头,并哽咽高喊一串蒙语:“*)(#$@@@%^&!@@#¥%%%#@!”即便听不懂,再笨的人也看得出这对夫妇是在道谢。

这时,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进入营帐,他露出洁白的牙齿,脸带微笑道:“我姑姑在谢谢您救了瓦图。”很显然,这个小伙儿是充当翻译的。

珍莉摇摇手,蹲下身,对着小瓦图的妈妈说:“别客气,大姐!能治好小瓦图是我的荣幸。孩子还需要再治疗几天,希望您能继续信任我。”言毕,她伸手去扶瓦图母亲。

将重症的新生儿救活,无异于再世神灵。一夜间,珍莉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部落。原本不相信外来人医术的民众也逐渐闯开心胸,尝试着找珍莉治疗自己的小病小痛。

为了表彰珍莉的善德与神技,经商议,部落长老与首领最终一致决定,赏封珍莉为神女,地位与大萨满托娅相当。为此,部落还召开了盛大的感恩仪式,感激上天赐予他们部落两名活神灵。

转眼又是十数天,珍莉一直都在埋头行医问诊之事,与托娅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其实,自从长老与首领颁布了俩人地位相当的公告后,托娅已很少过问治病之事,她只专心于观天与求神,这也算是回归本职工作吧。

这天,天气晴朗,无雨无雪。难得路况好,珍莉打算拜访托娅,顺道请教对方一款奇特植物的名称和用法,这东西是几天前周文柯采到的,估计是草原的当地物种,所以完全没有概念。

攀了大半个时辰的雪坡,珍莉终于来到半山腰,一顶深蓝色的圆顶营帐前。这是托娅专属的房子。

“托娅!托娅!”珍莉对着帐门放声大喊。

半晌的等待,迎来的是无声的回应。

主人不在家,访客没有逗留的意义。‘只能改日再来了。’想毕,珍莉转身下行。

突然,营帐内传来急速的歌声,而且还是首中文歌:‘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没有唱完,歌曲到此噶然而止。

‘靠!这不是《一次就好》么?别告诉我这歌在清朝末年就出现了。’珍莉惊悚地停住脚步,缓缓转身重新望向营帐。此时,歌曲再一次从头唱起。

偶遇这种状况,珍莉的脑海中马上闪过的意念只有‘手机’二字。珍莉向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于是,她蹑手蹑脚走入了托娅的营帐。

一进屋,里面乌漆抹黑的,压根伸手不见五指。还好,定了十来秒后,珍莉的眼睛开始适应了黑暗,能够看到一些模糊的物件摆设。

正当珍莉四下寻找‘手机’的踪影,赶巧,歌声再次响起,她当即偱声走去。这时,一台三星的S5不安份地躺在一张小木桌上,正在放声颤动。

珍莉凑上前,看到屏幕上显现着来电者的名字,标示为‘吴博士’。

不曾想,帐门外传来沉重的踏雪声。珍莉立刻纵身滚入不远处的更衣帘后,屏息观测。

帐门被掀起,一个女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然后,女生拍了拍身上的雪碎就走了进来。不用猜,来者就是营帐的主人托娅。

手机响起第四次的歌声,托娅急步上前接听,一开口她就说:“吴博士!我是阿娅。”

‘哇!这什么剧情?’珍莉捂住自己的嘴,诧异得差点就呼出声来。

顿了顿,托娅接续说:“是的,一个多月前,有一架757坠毁在草原上。当时一共有十七名幸存者,还有三只丧尸模样的怪物。”

珍莉咬住双唇,心里满是疑问,她开始对这个名叫托娅的女人产生好奇。她很想知道这个声称自己是首领女儿的人,究竟是如何从现代穿越到这里?又是如何瞒天过海成为首领女儿?更是如何隐瞒身份在此长期生活?不过,在摸清对方是敌是友之前,珍莉决定守株待兔。

又停了几秒,电话才轮回托娅回应,她一改往常娇柔的声音说:“好的,我明白,一定会深入这群人内部,探清对方是从哪个年代穿越到此。是,保证完成任务!”

幸好,托娅挂了电话后就转身离开了,否则珍莉还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能回营。

回到营帐时,太阳已西斜。看见珍莉一脸疲惫,Eva冲上前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实则,珍莉只是在深思托娅的事情,并不是憔悴。她让Eva把周文柯和高云声等人叫来,有重要事情需要开会。

很快,周文柯等人就来到了珍莉的营帐内。珍莉让Cherry和灿盛君负责在帐外巡逻,而且绝不能让其他人进来。

会议开始,众人再次围成小圈,这一回还包括德与Max。

“各位,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知会大家。那就是,刚才我去托娅的营帐拜访,碰巧对方不在家,刚想转身离开,结果却听到营帐内传来一首中文歌曲。”珍莉低声阵述所见所闻。

众人纷纷皱眉不解,唯有孙灵幽幽地吐了句:“这年代怎么会出现中文歌!”

“孙帮主好脑力!”珍莉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续说:“那首歌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一次就好》,你们可能都听过。”

良子和田子马上应声称是,并同步哼了两句歌词。

“所以,我趁机进了营帐一查究竟!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珍莉又故作玄虚地问。

孙灵再次抢答,说:“手机!”

珍莉惊讶地盯着孙灵,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猜的。”孙灵急了,认真地作出解释。

周文柯的表情很平静,这意味着他相信孙灵的话。见此,珍莉没再作出追究。

紧接着,珍莉再次开腔,她说:“然后,托娅忽然回来了,我只好躲起来,正好目睹她接听电话的全过程。电话是一个叫吴博士的人打来的,他们之间似乎是上下级关系,托娅说的话都很正式,不仅言词官方,态度还很严肃。重点来了,他们在对话中谈到了我们的坠机事故。虽然吴博士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到,可是他们的目的我是听到了。那吴博士派托娅融入我们的队伍,想摸清我们的来路。”

众人纷纷脸部发僵,估计他们作梦都没到自己刚逃离血腥,却又如此之快落入不明正体的织组算计中。

会议气氛正趋凝重,却被帐外的阵阵吵杂冲散。

忽地,Cherry与灿盛君慌忙地冲入营帐,并大喊:“不好了,一大队不知名的军队冲进了部落,正在四处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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