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城郢乃至楚地，这都是平民最常见的食物，胡饼是翟人的食物，被楚人引进楚国，很受欢迎，蒸饼倒是跟现代的馒头很像，只是那形状是扁圆的。面粉没有经过发酵，味道酸涩，小口小口地吃，倒也别有滋味，卫谦吃的津津有味。
一边吃，卫谦一边打量来来回回的行人，视线左右移动，时而吸吸鼻子，实是冷的鼻涕不受控制地从鼻孔跃出。
一只胡饼吃完，准备吃蒸饼时，卫谦咬了一口，饼还在嘴上，她忽然微微怔住，抬头，伯台酒肆对面，二楼，黑漆栏杆后面倚着一个人，身上着一件深蓝的复式绢面棉袍，外头罩一件厚披挂，明黄的缎面，上面绣着凤鸟花卉，做工精致，披挂的领上一圈动物皮毛，看起来就很暖和。
少年单手倚靠栏杆，一手举着一只巴掌大的紫黑漆碗，目光幽深地望着下面。卫谦一抬头，就与他四目相接，少年看见卫谦忽然抬起的脸，眼睛一闪不闪，面无表情、眸光幽深。他见卫谦倏忽从地上站起，往自己这间酒楼跑来，便略起了身，放下漆碗，跪坐在矮几后等待。
“你，到底在楼上看了多久？”卫谦喘着气，口中喷出一串白雾，指着淡然的少年，额边的青筋突突地跳动，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左等右等，要见的人居然就在眼前，而她一举一动无所遁形，显然面前这个人还很享受俯视她的感觉。
“坐。”少年唇角微勾，他唇色红亮，嘴唇剥削，一勾之下活色生香，引得卫谦怔了怔，依言跪坐到他对面，二人之间隔了一张漆几。几下放着一壶酒浆，温在盆里，盆下驾着火炉，火力温吞地热着酒浆，矮几的另一面架着一只碳盆，有红黄的火锅在其间间或飘动，一派温暖。
卫谦左右张望：“你家的忠心护主的小侍从呢？”
少年眉头轻蹙一下，一丝不爽滑过心间，他答：“不在。”
卫谦嘻嘻一笑：“不在更好，你要是又输了，我怕他又拳脚相加，虽说花拳绣腿不可怕，但那张牙舞爪的架势不忍卒视。”
“奥？如此有信心赢过我？不过，今次你要是输了……”少年拖长声线，那声音清脆中有沙哑，低低收敛尾音，竟有一丝蛊惑之意。
“干嘛？”卫谦一怔。
“便做我的小侍从吧，就不必回你的国家了。”少年薄唇一勾，目光深深地盯住卫谦吃惊的双眼，他的视线不必不闪，眸光深沉，里面有着志在必得的自信和按捺不下的强势和霸气。
本以为卫谦会反对，哪知她只微怔一下，随即毫不示弱地回看向他，咧嘴笑道：“我接受。”末了，在少年低下视线的瞬间复又补充一句：“既然你提了新的要求，我也说说看我的诉求。若是今天我赢了……”卫谦故意拖长音调，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年全身上下两个来回，忽然她伸手往少年胸间一指，“我要你周身上下的衣服，包括里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