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明亮的竹屋,简单的摆设,一桌一床一卧榻,月雅坐在桌边剥笋,她转头看向在卧榻上的小东西,带着幼稚地语气询问。
“小东西,你说你没名字,怎么可能呢,人一出生就会有自己的名字,好方便人家记住你。”月雅忘了它跟本不是人。
“雪灵兽从小是没名字的,等长大了位列仙班了,才会有自己的名字。”
小东西懒懒地趴卧榻上,它被月雅带回竹屋,聊了好一会,它才明白她为什么在云山,原来她是凛千陌收的徒弟,可它怎么看都没看出她没什么特殊的。
“小东西,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吧。”
“随便。”它无所谓,她想起就起吧,反正它也不喜欢她叫它小东西。
“嗯……”月雅认真想了想道:“不如叫你毛球怎么样?”
月雅期待的神情看着小东西,希望能看到它点头,结果小东西却大声地吼道:“我堂堂至高无上,雍容华贵的雪灵兽,怎么可以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呢?不要!坚决不要!”
小东西很鄙夷地瞪着月雅,毛球?还不如小东西呢,它堂堂雪灵兽,才不要叫这么难听的名呢。
“额……好吧,我再想想。”
月雅又很认真地想了一会,于是她说出了一长串的名字,随着她每说一个,小东西的神情就越是沉重。
“雪球,圆球,毛球,白球,小白球,小圆球,小毛球,小雪球,小球,球球,小球球,你觉得哪个好?“
“……”
听到最后,听得小东西已经无语了,这丫头能想个好点的名吗?什么球不球的啊,它堂堂的雪灵兽,难道就是个球?这么难听还哪个好呢……真亏她问得出来。
小东西又像个人一样地爪子叉腰,大声地发泄着它的不满道:“我是雪灵兽,堂堂的雪灵兽!不是什么球的!”
什么球不球的!太气人了,它堂堂的雪灵兽,被这丫头叫做球?这让它还有面子可言吗?
月雅一脸的懵懂,她听它说了很多次它是雪灵兽,好奇问道:“小东西,你说你是什么雪灵兽的……雪灵兽是什么东西呀?”
“什么?雪灵兽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小东西很鄙视地看着月雅,敢问六界之内谁不知道雪灵兽,从凡间到天界,只要是活的都知道。
“哼,有什么的!”
月雅冷哼一声,她狠狠瞪了小东西一眼,转过头自顾自地剥笋,她再不想理这自大高傲的小东西。
这小东西搞得谁不知道雪灵兽,谁就要遭天谴似得,等会她就把它从哪来丢回哪去。
对于月雅的冷眼,小东西直接转头无视,它慵懒地趴在卧榻上。
它也不想理这气人,又没有世面的死丫头,它就不懂凛千陌了,他为何收了这么个丫头为徒?居然连它雪灵兽的身份都不知道。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月雅和小东西就这样谁也不理谁,过了一会,月雅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噗嗤一笑,她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小东西。
它不是不喜欢难听的名吗?那她就给它起一个好听的名。
月雅起身拍了拍手,她走到卧榻边,一脸笑嘻嘻的凑近小东西,淡淡说道:“小东西,以后你的大名叫饭坨,小名就叫坨坨吧。”
“……”饭坨听言直接囧了,神情像是让它吃了个死苍蝇般难看。
饭坨?坨坨……没有最难听,只有更难听,敢情它堂堂的雪灵兽,六界的宝贝,在她眼里不是球就是坨。
其实月雅也不是特意想的,是因为她看到它时,她还以为它是个饭团,而上阳村管饭团叫饭坨。
所以……
不过,看着饭坨满脸的黑线,月雅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听,她淡淡地欣然一笑,便起身走向竹屋外。
“我是至高无上,雍容华贵的雪灵兽,才不要叫什么坨不坨的!喂,你听见没,我是堂堂的雪灵兽!”
不管饭坨再怎么喊叫,月雅仿佛没听见般,又跑又跳地出了竹屋,饭坨气得双眼喷火,双抓叉腰。
回想起刚刚竹林发生的事,这凛千陌怎么收了这么一个气死人的徒弟,它堂堂雪灵兽叫坨坨……要是被族人知道它有这么个名,它还不被嘲笑声笑死?以那丫头的个性,它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从此以后,云山每天便都会上演一幕月雅气饭坨,而饭坨被气得炸毛的场面,她们是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
冷清的篱笆小院,院中有一张精致地石桌,一棵苍大的桃花树,朵朵桃花都粉红明艳,院中有着好几间一样简洁的竹屋。整个小院被崇崇绿竹所怀绕在中央,在院中一抬头便可看见,周围的高大翠竹,绿竹悠悠,空气也格外清新,倒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月雅兴高采烈地从屋内走出,话说她又气得饭坨炸毛了,死饭坨真是一个小气鬼,她随便说句话就能气到它,不过也是挺好玩的。
一袭白衣胜雪,凛千陌静坐在石桌旁,月白长袍落然落地,雕刻般的俊脸,玉冠束发,发如墨直如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如清风闲暇,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月雅走到了凛千陌的面前,她歪着脑袋问道:“师父,找徒儿有什么事啊?”
“这些是初级的修炼仙书,瑶池水和琼浆玉露。”
石桌上随着凛千陌说话,凭空便出现了一叠书,和两个玉瓶,月雅看着石桌上的东西,她知道是瑶池水和琼浆玉露,琼浆玉露师父让她每天喝一点,说是给她修身,以补她的灵气,而瑶池水是给她每天洗澡用的,来打通她的法脉。
月雅指着石桌上的书问道:“师父,这书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看着月雅可爱的样子,凛千陌淡淡一笑道:“此些书籍内,所写的是如何运法,施法之道,小月你要好好修炼,它日才能成仙登天。”
说完,凛千陌起身而站,自他手指指尖淡淡白光,他手指点在月雅额头施法。
月雅才六岁,认识的字不多,想让她看懂这复杂的天文,谈何容易,唯有施法为她开天眼,天眼一开,她便可看懂天上人间,六界之内所有的文字。
天眼一术原属逆天之术,要求施法之人有上上万年的修为,否则会被此术反噬,轻则千年修为毁之,被施法之人,也会随其死亡,重则魂飞魄散,因此六界之内,没人敢轻易用此术。
月雅不明白凛千陌要干什么,她只感觉有丝微凉从额头自全身游走,一圈过后,那丝微凉逐渐变为暖流,在脑袋中逐渐像火烧一样,难受和疼痛感,随之席卷而来,脑袋仿佛要炸开似得。
“师父,好痛啊!好痛……”月雅大声哭喊着。
此时此刻,月雅已经是满头的汗珠,她紧紧咬着嘴唇,师父这是要干什么?是她不乖师父要疼死她吗?
“忍着。”凛千陌淡淡吐出两字,此时的他脸色也是微微苍白,额头也有明显的汗珠,手臂上有火流游走而行,他整只手臂似火烤,烧得钻心的痛,又时而酸痛不已,但他却不肯收手。
无论怎样他都要成功,这是他欠她的,哪怕是魂飞魄散,他也在所不惜。
不知施了多久的法,月雅的脑袋时而停息,时而疼痛不已,已然苍白的小脸,施法中途有好几次,她哭着问凛千陌,是不是她哪里不乖,让他停下,她以后会变乖的,弄得凛千陌是哭笑不得。
头顶烈日,凛千陌额头大汗淋漓,有少许的头发紧贴着他脸颊,一滴一滴顺着发尖往下滴,他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手臂火流如丝如缕,一圈一圈游回,凛千陌一边得为月雅施法,一边还得为她渡入修为。
月雅体内有墨影风的修为,天眼术也属魔妖之术,而月雅的体内本就有仙气,凛千陌也是用仙气为她施法,所以两邪和两仙,相互纠缠,相互抵抗,才会让月雅痛苦不堪,让凛千陌施法如此之久。
随着凛千陌手指间一凉,他便拂袖收手,月雅晕厥倒地,他几步踉跄也险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