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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物是人非

年少无知忧,匆匆一别初。

数载光阴逝,怎知物是非。

将近傍晚,暮色晕红,整座京城被笼罩其中,街上人来人往,花灯似锦,好生叫一个热闹。

莫璇惊喜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脸上的神情既讶异又欢喜,她被京城热闹的景象所吸引,心中感到震撼,她好奇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外面是这样的,真是好玩又有趣。

莫风从未让莫璇下过山,更别说到过像京城如此热闹的地方,所以她现在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是多么地惊喜。

万如轩也惊讶地看着四周一切,只是他的神情显得恍惚黯然,眼前景象,和他记忆中的昨日仿佛没有一点差别,依旧如此热闹非凡。

五十年了……他此时的感受,倒是有些像衣锦还乡的感觉。

想着,万如轩不由轻笑,他转头看着身边神情有些吃惊的莫璇,更是不由笑得更深了,他笑着说了一句。

“谢谢师姐。”

莫璇听言转头,只见万如轩一脸温柔笑意地看着她,那笑容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让她一时怔住了,只想静静与他对望,心中像是突然闯进了什么。

这是什么感觉……

此时的莫璇呆滞了,她也不知为何不想说话,不想打扰此时此刻,而万如轩转言喃喃说道:“师姐,你知道吗?今日是七月初七,所以才这么热闹,不过京城也好像没有不热闹的一天,你不知道在人间有个传说,相传天上有位仙女叫织女,爱上了人间的一个放牛郎,后来被天神无情分开了,可是她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天神念孩子无辜,念他们情深,便为他们定了一年一见的规定,七月初七这天,喜鹊便会奉命搭成一座鹊桥,让织女牛郎能够见面,至此,这一天便在人间成了一年一度的热闹节日,叫乞巧节,又名七夕节,女儿节,在一天女子们会在一起吃巧果,穿红线,求姻缘,男子们也会在一起看女子们玩,若有心意之人,不论是男女,都会送给自己的心意之人一根红线,若是接受了,男女便可在晚上一起看烟火,日后便可嫁娶,我不知道这七夕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可是这却很美好。”

“美好是美好,但这当然不是真的了,你们凡人很喜欢假的吗?你……”

正当莫璇说着话的时候,万如轩却转身走向摊边买什么东西,莫璇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待他再回到原处,他手中便握有两根红线,随而,他将一根红线放于莫璇的手中,另一根红线收于他自己的袖袍中。

“女儿情丝,红线牵君。”

莫璇既疑惑又诧异地看着万如轩,眼眸之神若有所思,她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羞涩了起来,想要低下头,不与万如轩直视,心中也是莫名地感到喜悦。

送于心上人,他……

见莫璇没有说话,反而显得有些出神,万如轩立即笑语说道:“呵呵,师姐你别误会,我送你这红线,是让你将来送于你喜欢之人的,我们此次下山难得,恐以后再无机会,这也可以当作念想。”

“你是让我送于我喜欢之人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什么呢?”

面对万如轩没犹豫的回答,莫璇听着竟有些气恼,她竟想要开口骂他,瞪着万如轩好一会,她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快步走远。

死万如轩!

“师姐,你等等我,等等我,你这是怎么了啊!”万如轩一边喊着,一边疾步跟上莫璇。

一座破败不堪,房梁倾塌,屋顶布满蜘蛛网的府邸前面,万如轩一步难移地站着,他满脸的错愕,和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一步不差地走到了这里,而如今他眼前的景象,却与他记忆中的景象有着大大的不同。

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初宏伟气派的万府去哪了!如今怎会变得如此不堪……

莫璇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转头无奈地看着万如轩的样子,她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别说万如轩感到意外万分,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记得他刚到清观之时,他曾经对她说过他是京城首富之子,万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万府是多么多么的气派庄重。

可眼前这景象……

“万如轩……”

万如轩呆滞了许久后才回神,他举步向前迈了几步,伸出手触上锈迹斑斑的铁门,他便又是怔住了。

他不敢推开门,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咯吱一声,万府的大门打开了,开门的不是万如轩,而是一位年过六十多岁的老婆婆,老婆婆定眼一看,脸上便是一副不耐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老婆婆,万如轩当然是欣喜若狂了,他立即便是笑语问道:“婆婆,我爹娘可好?”

此话一出,老婆婆便双眼瞪大地看着万如轩,神情似惊讶既不可置信,另又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她就怔怔地看着万如轩,眼神当中似有一丝仇恨,神情也越发深沉。

见此情形,万如轩疑惑了,他觉得老婆婆的神情似要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一样,心里不由一阵寒栗,他一时不知该开口问些什么。

而老婆婆的神情则说变就变,转而就是一副和蔼可亲,一脸和悦笑容,她一边大打开大门,一边对万如轩笑着开口。

“原来是如轩公子啊,我啊年纪大了,眼拙得很,一时没出认出来是公子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啊,他们都很好,都十分地想念公子呢,我这就带公子去见老爷夫人他们。”老婆婆的声音苍老低韵,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自顾向前走着。

走进万府内,万如轩便双眼左右巡视地看了看,这里面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就算没有人带路,他相信他也能熟通,随而,他走了好一段,莫璇才跟上走到他的身边,她开口便是一句。

“她是谁啊?”

“我不知道……”

万如轩轻摇了摇头,对于莫璇的疑问他无法解答,因为他不知道,也不记得给他们带路的老婆婆是谁,甚至说是完全没有印象。

曾经万家有过这个人吗……

万如轩疑惑地看着前面带路的婆婆,莫璇更是如此,她一副警惕之状,双眼左右打量着四周每个角落。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万府里让她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邪气。

走过了前院,老婆婆带着万如轩和莫璇来到了一间房前,她一边推开门向里走进,一边笑语说道:“老爷和夫人出门了,恐一时半会才能回府,想必少爷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怕也是累了,不如就先在这休息片刻,我去准备饭菜。”

“老婆婆,我……”

老婆婆的话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容不得万如轩问一句半句,他无奈只好看起了房间内,这一看才让他不由一惊。

“这房间内的装饰为何都是红色?”莫璇疑惑地问道,她在房间内四处走看。

万如轩左右转头地看着房间内的情形,他先是惊讶之状,后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再便是呆滞怔住了。

房间内所有的装饰皆为大红之色,红烛,红床,红桌布,就连墙壁上都有着大红的喜字……

房间内是大婚才有的装饰,而这房间却是万如轩一直从小住到大的,他记得当年在他要成亲之前,下人才奉命把他房间装饰如此,可如今却半点未变,而且还尘灰未染。

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父亲们思念他,以他的房间来睹物思人,保持原样,那不会多年来未曾更换过当年大婚的装饰,若是父亲们恨他,气有他这个不孝之子,那更不会让人每日打扫,旧房新样。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究竟怎么回事……

莫璇不知道房间里的装饰是大婚所用,听万如轩半天没有回答她,她转头看着出神的万如轩,转思片刻,她大约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便开口问了一句。

“你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吧?”

“倒不是……”

万如轩缓缓地坐下了,他一脸的恍惚出神,他说不出他是什么感觉,疑惑之际,还隐约地让他不由害怕。

是有哪里不对劲吗?可一切还是原样。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四周看看。”

莫璇说完话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看着万如轩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她自己去探一个究竟。

从万府的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起,莫璇便感到了有隐约的邪气,她愿以为是那老婆婆身上散发出的,可却不是,随之越走进万府的深处,阴邪之气就越是浓重,她觉得万府内一定有什么。

万如轩静坐在桌边,他单手支着头,双眸半垂,一副若有所思,正深陷沉思中。

就算一个人五十年没有见过,就算一个人再年老色衰,你若曾经认识她,再见时你又怎会认不出她来?甚至是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呢。

那老婆婆是谁?他为何会对她没有一点点印象?

万如轩清楚地记得,从他小时记事起,万府中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百十多个下人就很少换过,至他当年离家之时,他都还记得府中有多少人,谁是谁,以及都叫什么。

那老婆婆若是后进万府之人,她又怎会一眼便认出他是谁?若是万府中的老人,那他又怎会对她没有印象?像是生人一样。

奇怪……

奇怪之处好像还不止如此,万府为何会破败不堪?在走进万府内的一路上,他为何看不见一个人影?还有就是他眼前房间的装饰为何未变?

此时的万如轩疑虑重重,他抬眸怔怔地房间内的一切,千万个疑问在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同时让他感到有些慌张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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