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玄天九耀殿,诺大的宫殿内,奢华高贵的摆设,尽显出主人的品味,每样摆设都精致高雅,幽幽昙花香怡人舒适。
殿中央有一张雪白的美人榻,优雅不失高贵,层层雪白柔柔的绒毛,榻上躺着一位不知男女的美人,卧榻高雅舒适,但榻上之人,却有与其不同风韵。
一个静美而优雅地姿势,白皙修长的手支着头,疑似养神,疑似沉睡,一身艳明的红衣,衣裳颇大,披落在雪白的榻上,仿佛雪地中一朵明艳的梅花,三千墨发散落在周身,少许发丝在侧脸,和脖颈垂下在胸膛,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在红衣的配衬下,显得白里透红,粉嫩无瑕,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在脸颊上形成一圈长长的阴影,红润的双唇,挺而又尖的下巴。
五官如同精心雕刻般,如同上苍的倾赐,唯有天工巧匠般的雕琢,才能如此美丽妖治,美到无与伦比,倾国倾城,美得根本不似个人,一袭红装千娇妖娆,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万分之一,若不是他脖颈微微凸起,倒还真是个绝世美人。
“又在叹息你那没缘分的徒儿啊?”
一道温柔似水般,带着一点嘲讽地温婉之声,悠悠从殿外传来,随之而来走进了一位高雅的女子。
女子一袭浅紫色的衣裙,淡雅脱俗,步伐不急不慢,好比风扶柳般地轻快,盘式束发,一只翡翠玉簪插于发间,和点点珠花配饰,虽然简单单一,却有着清丽脱俗的美,水灵的眼睛,不点而红的双唇,白惜如雪的脸颊,美得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身淡雅与高贵同存的气质,真的美得不能再美了,若榻上之人是绝世的美,那她只是略差一分。
女子坐到红衣男子的身旁,芊芊修长的手托着托盘,盘上放着一碗药,女子把药递给红衣男子,并轻声道:“你别想了,把药喝了吧。”
“又是这药……”温和有韵的声音,带着满满郁闷的语气。
红衣男子睁开眼睛,看着女子手中的药,他很是头疼啊,每天一碗,但他又不能不喝,于是一副喝毒药的神情,把药一口饮尽。
看着他那一副像是吃黄连的表情,女子淡淡一笑道:“堂堂魔帝还怕喝药,传出去还不被笑死。”
墨影风瞥了倾轻一眼,他不服道:“我说倾轻,谁说的魔帝就不怕喝药?那皇帝还怕做饭呢。”
拜托,如果一连喝半个月的药,是个人都会怕的,况且他不是人。
倾轻知道自己说不过墨影风,便没有接他的话,随手把药碗放在一旁桌上,她转过头看着他,正声问道:“那个女孩你那么想收为徒,为何不带回来?何必天天在这苦恼呢,你都可惜了好几个月了。”
一提这个墨影风就郁闷,从回来后他便一直惦记着月雅,以凛千陌的个性,那丫头一定会被安托好的,要知道他可是用了自己三百年的修为才救活她的。早知道会这样不功而返,他才赖得救呢,又可惜月雅不能做他徒弟,又可惜他的三百年修为。
“唉,还不都怪凛千陌,凛千阳这该死的两兄弟,那日若不是我被凛千阳偷袭打伤,后来我给又那丫头度了自己三百年的修为,若不是我修为过损灵力不支,他凛千陌对于本座来说跟本不算什么,如不是凛千陌多事,现在那丫头一定叫我师父呢!”墨影风愤愤而道,这该死的两兄弟,他对他们简直是烦不胜烦。
“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倾轻听墨影风说完,不忘嘲讽道:“那是你活该,谁让你跟他们有仇呢。”
“活该个屁!跟本座有仇的是他们的老子,他凛千陌根本就是胡乱报仇,当年我又不是故意打伤阡绯云的,你要知道本座这个人的为人,本座可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我从不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是他凛千陌有病,上战场还带个女人,自己还没能力保护好,到头来还怪我,本座真是比窦娥姐姐还冤呢。”墨影风愤然说罢,不由冷哼了一声。
他是怎么道也道不完,他这近千年来被凛千陌天天追赶的委屈,明明是凛千陌的错,可他把罪名都扣在自己的头上。
倾轻有时候很怀疑,墨影风到底是不是一个魔帝,有时候他心狠手辣,有时候他时而幽默风趣,时而又冷若冰霜,这不,现在又像个孩子似得,在那倾诉委屈。
到底那一面才是他?或许面面都是,又或许面面都不是。
看倾轻发呆,墨影风不由得问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倾轻轻声摇头,她眼神有丝伤感一闪而过。
“倾轻,神器找得怎么样了?“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倾轻,眼神有些猜不透。
倾轻被墨影风这样看着不惯,便转过头回避他的眼神,她淡淡说道:“这些年我在凡间,四次游历,帮人看病,到处布衣施药,随便各路打探消息,倒是有一些关于神器的下落,因万年前六界大战,上古神器便流落到六界各处,有的在妖族或个别妖的手中,有的在凡间各处,但具体真假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消息有的只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的传言,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等你伤好了,我自会再亲自去打听。”
说完,倾轻不由一声低叹,她转言问道:“你就不能放下吗?真的要这样你才能释怀吗?其实放下你可以活的更轻松,你又……”
还没等倾轻的话说完,墨影风厉声道:“够了!”
墨影风起身走向殿中央,倾轻看着他挺直宽大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纵然她明白,他不可能罢休,但她每次还是想劝他,她不愿他错下去,不愿他执着于痛苦不放。
墨影风背对着倾轻沉声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下的,希望你不要劝我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不愿帮我找神器,本座亦可自己找,让我放弃是绝不可能的。”
语气不冷不热,他半垂着眸子,脸上流露出淡淡地忧伤,眼神中透着仇恨和凌厉。
他从出生便无路可走,从他记事起,便是这条路的开始,他种种的不幸,他种种的可悲,他悲伤不堪的童年,还有……那一份伤害,让他怎么忘记?怎么释怀?放下过往对他来说,何常不是一种解脱,但谈何容易,他每每回想过往就痛不欲生,心就像如同刀绞般的疼痛。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一人所赐,他好不容易到今天,就是为了要讨回公道,他所受的,他要加倍讨回,也许只有那一天他才能快乐,虽然知道倾轻是为他好,但她不是他,终究无法体会他的痛。
“倾轻,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墨影风淡淡留下了一句话,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殿外。
诺大空荡的殿中,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倾轻,倾轻似在发呆,她望着他消失不见的原地,回想着他刚刚说的话,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