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着还要与季安周旋一番,却未料他除了嘱咐我安全外竟是默许了我留在军队。如此我便以谋士的身份留在了季安身边。
中原士兵不适沙漠环境,幸得季安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到不至在行军途中有过多损伤。我与安陵煜只有数面之缘,他甚少说话,哪怕是初次见到师父也是一副默默的样子,全然看不出他的心思。蔷薇性子不好但甚少使用阴险招数,在长生殿中虽是看我多有不顺眼却从未私底下使过绊子,若是安陵煜是个软和性子,能够以蔷薇为尊,那么这场战争我倒不是很担心,可若安陵煜是个极有主见之人,那么季安这边就危险了,季安虽熟谙兵家之道,可也架不住这里地形环境特殊,沙漠于我方是软肋,却可以为极为熟悉沙漠的西狄所利用。
季安一路都眉头紧皱未有半分放松。突然,原本沉默的队伍躁动起来,不时伴有惨叫之声,蓦地我感到脚上一痛,我低头一看却是倒吸了口凉气,黑压压的蝎子等毒物正一群群从沙子中钻出来,我的鞋面已渗出黑色的血,麻木之感由脚面迅速蔓延到腿上。
季安此时已无暇顾及到我,冷静如他,此时面对如此阵势也失了平静。
其实不但是季安,哪怕是我,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慌了手脚,甚至是忘了使仙法护身。
“师父,师父,你有没有受伤。”非鱼急切的声音将我惊醒,我下意识的去找非鱼,环顾了一圈才突然想到我是与非鱼建了血约的,他怕是在千里之外感受到了我受伤。
“非鱼,你带着墨团儿沿着行军路线追过来,越快越好,记得一定要带墨团儿。”此时的景象我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巧合,必是有人从中作怪,并且此人绝不会是凡人,墨团儿身经百战,若是遇到这些事定是比我有主意。
“蠢女人,你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是墨团儿的声音,虽然在九重天时他被我逼的只现过一次身形,但是那刻薄的声音却是让我记忆深刻。
“蝎子,遍地的蝎子,墨团儿怎么办?!”我情急之下倒是没去计较墨团儿是如何隔着千里之外与我传秘音的。
“我送你的披风还在不在?”
“披风?什么披风?”
“你个死女人,活该你被蝎子咬死,那件披风可是天地间仅此的一件。”墨团儿声音陡然提高。
被他这么一吼,我才突然想起来墨团儿确实在我生辰的时候送过我一件黑色虎皮披风,据说是他辛辛苦苦收集了自己千年脱落的毛发才织成的一件,披在身上我总感觉瘆的慌,如此披风便被我搁置了,虽然墨团儿的皮毛的确暖和……
我隐约的记着我在离开长生殿时把这个披风装在了我从师尊那讨来的乾坤袋中,我赶紧手忙脚乱的探入乾坤袋中寻找,乾坤袋就如同其名字,虽是外表是一个巴掌大的布袋子,实际上内里自有一个乾坤,我素爱收集些宝贝,所以这个披风我在里面扒拉了好久才扯了出来。
好在场面混乱,也没有人注意到我手中凭空多出个披风。
“墨团儿我找到了,然后呢,要怎么做?”
“灌入你的灵力。”
我依言灌入自己的灵力,这披风突然有灵性般,化成墨团儿真身的形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之声。
刚还嚣张的毒物听到虎啸逃命似得钻回沙子中。
“怎样,小爷的威力不是盖的吧。”耳边又传来墨团儿贱贱的声音。
我看着横七竖八躺下的十万将士,有些僵硬的说道:“是不错,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把这十万将士也给震死了。”
墨团儿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种后果,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可能吧,我是妖,应该不会对凡人产生如此大的杀伤力,不然,不然你探探他们的鼻息。”
我哆哆嗦嗦的走进季安,又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还好,鼻息平稳,我又试了其他几个将士,都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我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凉风吹过,才发现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