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打扰一下。”宋释冰来到幽冥的悬阁,有礼说道。
阁中众人皆是被这个衣冠楚楚的陌生人弄得有些茫然。
幽冥看着宋释冰,拿下叼在嘴里的祥云烟,问道:“公子有什么事么?”
宋释冰没回幽冥的问,而是直接对瑾萱说道:“是这样的,我家兄长想请您一叙,不知小姐可愿意?”
“你家兄长是谁?”瑾萱蹙眉问道。
“隔壁悬阁上坐着的就是我家兄长。”
瑾萱闻言望去,幽冥等人也是看了过去,此时楚梨落也正看向他们。
幽冥看楚梨落第一眼便是胃中一阵翻腾,好不恶心,心想:哎呀!这个世界里竟然也有人妖?
当然,说楚梨落是人妖一定是有些过了,他不过是长的有些太过阴柔罢了。
不过幽冥可不会这般客观的去看待他,虽说长得这般半男不女不是楚梨落的错,但是你个大老爷们在脑门子上画一朵梨花算是怎么回事?
人看完了,小三轻笑道:“先前刚说完圣祭要出些热闹,没想到这夏祭上也能出点热闹!”
瑾萱见幽冥没说话一直盯着那人看,便有礼说道:“我不愿意,请公子自便吧。”
“小姐,我家兄长的家事很好,而且人品也很端正。我见你没系同心锁,一定也是没有订婚或是嫁人……”
“我是否订婚嫁人与你和你家兄长都没有什么关系,公子请自便。”瑾萱的语气冷了起来。
宋释冰是什么人?那是南海剑宗宗主的儿子,而且又是公认的修炼天才,可谓是自打降生便被他人众星拱月般地捧着,所以此刻在瑾萱这里折了面子让他很生气,而且是由衷的生气。
“小姐……”
“叫姑娘,小姐我听着不舒服。”幽冥突然插话道。
虽然在天启大陆上小姐这称呼的意思很单纯,但是有些经年的习惯是很难改的,所以宋释冰左一个小姐,右一个小姐叫着,听得幽冥很闹耳朵。
被打断的宋释冰更是不开心了,但是想着这是在帮他师兄拉姻缘也就强忍了。
“姑娘……”
“你那兄长若是真有诚意就不应该坐在那里等着,连当面追求女孩的勇气都没有不说,更还在那里装深沉扮孤傲,真不是男子气概。”
幽冥说的声音不大,但是以两个悬阁之间的距离,楚梨落自然能听见。
“公子,有什么话过来说吧!”幽冥看着楚梨落,补充道。
楚梨落闻言手中玉骨折扇合拢,来到了幽冥的悬阁。
幽冥连自我介绍的机会都不给楚梨落,便问道:“你们不是乾人吧?”
“我和师弟确实不是乾人。公子如何看出来的?”楚梨落微笑说道。
“一,我们大乾的男人不会在脑门子上描花。”
“二,我们大乾的男人都知道干这种撩闲事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宋释冰怒道。
“师弟别丢了礼数。”楚梨落轻声说道。
“呵呵呵……”
幽冥一阵冷笑后说道:“怎么?光天化日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看你这一副纨绔模样,我今儿就抢了你能怎么样?”
幽冥没有立刻回答会怎样,而是悠然再点一根祥云烟。
“且不说以你这四境的修为能不能抢得了。就因为你刚刚的行为和言辞,不管你老子是谁,我都能让你走不出白帝城。”
幽冥不通修行,自然看不出宋释冰的修为,但是老大三人却是能看出的,所以在宋释冰初来时,老大就在桌下悄悄给幽冥打了手势。
见幽冥说穿了他的修为,宋释冰显得有些惊讶,而楚梨落则是表情微凝若有所思。
“好大的口气!我今儿不仅要抢人,还要出城,别说你只是一个连剑都提不起来的废物少爷,就算你是乾国的皇子我也要看你如何拦我。”
说着,宋释冰便向瑾萱的手腕抓去。
轻风起,一柄朴实无华的折扇蓦然飞出。
宋释冰的反映也是极快,手中暗劲一运,一缕元气便将小二的折扇挡住,随后继续向瑾萱抓去。
就在老大的朴刀已经抽出一半,小三短剑也已经握在手中时,一支长约三尺的紫金三棱金刚降魔杵于电光火石间击中了宋释冰的手臂,随后穿透木桌,卡在了悬阁的地板上。
“咄!”
伴着金刚降魔杵的震颤声,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佛爷我最恨这种强抢民女的事,也最喜欢杀那些干这种勾当的人渣。”
手臂被一杵击得微麻的宋释冰蓦然回头看去,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师兄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别让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废物跑了,我先去料理了那口出狂言的和尚。”
说完宋释冰便朝着无戒冲了过去。
不过他刚刚迈出两步,还未近无戒身前时,一股邪风蓦然袭起,直吹得他脚步不稳,隐隐有寸步难行之意。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看别人打架,一看就浑身痒痒。你们是师兄弟两人,我们也是两个人,我们就来个二打二。”
言毕,玄潜不给宋释冰和楚梨落分辨的机会,数股酒泉自手中的酒葫芦中无声流出,向着手持玉骨折扇风度翩翩的楚梨落激射而去。
“狂妄!”
楚梨落也是来了脾气。手中折扇蓦然绽开飞旋离手,几个旋转便将玄潜数股酒泉搅成漫天的酒雨。
酒雨中玉骨折扇继续朝着玄潜飞旋而去,飞旋间寒刃闪出一片冷芒,竟有十六柄钢刃不知何时突现于十六根扇骨之上。
见此玄潜便笑了,他笑不是因为楚梨落修为高深有与他一战的资格,而是因为楚梨落露了招。玉骨折扇很华美,观其外形材质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男士饰品,它其中藏着的锋利钢刃便是阴招,这刚一开打就放出阴招实在不是御敌之上策。
一招观其人,玄潜对楚梨落有了一个比较客观的认识,修为境界还算过得去,但是对敌实战的经验实在少的可怜。而且观其卖相,明显是体内阴阳失调,肾虚是免不了的。
总结就是,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有。
淡淡笑意挂在玄潜脸上,只见他与平静间伸出右掌,然后刚刚还疾速飞旋玉骨折扇便蓦然停在了空中。
酒泉虽散了,但是酒雨却没有落下。此时的醉霄楼三楼上竟是盈满了南玉楼佳酿酒滴散发出浓浓酒香。
玄潜识觉再动,空中便瞬间多出一柄与玉骨折扇别无二致的折扇。只不过这病折扇是由酒滴所化。
透明的酒扇飞旋而出时,玉骨折扇也在楚梨落的控制下再次飞旋起来,两扇与空中相触。
不过酒终是酒,不如玉骨和其上的寒刃坚韧,竟是在相触的一瞬间就被玉骨折扇削成了两片。
见此情况,一抹轻蔑的笑意浮现在楚梨落妖艳的脸颊上。
不过他这笑容却未能持久,酒扇是酒水化形而成,虽不坚韧,但至柔,所以酒扇被削成两片后,一扇化为了二扇。
以一化二的酒扇于刹那间飞旋至楚梨落身前,骇然间楚梨落运起识念勾动天地元息在身前凝成一层薄壁以阻挡酒扇的攻势。
同时他一心二用想要控回玉骨折扇给那两柄缠人的酒扇以致命打击。
但是一切都事与愿违,不但天地元息凝成的薄壁没能挡住那明明只徒有其形却未有其坚酒扇,而且就连自己的培炼多年本命玉骨折扇也是没有飞回。
两柄酒扇斩破元息薄壁之时带起阵阵无源轻风,轻风中楚梨落白衣飘飘仙意盎然,但其脸色却是凝重,只见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蓦然袭出数记招式,或是以指为剑轻刺,或是以掌为盾轻挡。
就在他以数记招式点散了两柄酒扇之时,提着酒壶的玄潜终于动了。他亦如楚梨落那般伸出一手,不过不同的是他只出了指,没有出掌。
一指!
两指!
三指!
数十指!
随着玄潜不停地点在玉骨折扇之上,数十股暗劲顺着楚梨落勾动玉骨折扇的天地元息逆流而上,直击楚梨落的识觉。
一击惊!
二击痛!
三击晕!
数十击伤!
雨打梨树花零落,血涌胸中唇边红。
从嘴角滴落的鲜血将白衣染了一点红,好似洁白梨花的蕊芯。
楚梨落疾退三步堪堪稳住身形,他没有拭去嘴角的殷红,而是如毒蛇般冷眼看着玄潜。
玄潜此时有些闲,因为他正拿着属于楚梨落的玉骨折扇仔细端详着。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楚梨落冷声问道,依然是一副高人模样。
玄潜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就不告诉你我的道号了,说出来怕吓着你。”
说完,玄潜扬起脖子往楼外看了看,继续道:“我要是你,现在一定不会在这里想怎么才能在美女面前挣回面子,而是立刻飞身出楼去看看你那倒霉的师弟,因为那和尚可没有我这般的好脾气。”
在他们二人比斗之时,无戒和宋释冰已经将战场扩展到楼外。他们二人撞破楼顶杀出去之时,幽冥着实好不心痛,因为这醉霄楼也是他的。
楚梨落略思片刻,说道:“我楚梨落今日受教了!”
说着,他便想要隔空摄回玉骨折扇,可是被玄潜拿到的折扇便已经是玄潜的了,他如何能取得走。
“我脾气虽然好,但是你当我玄潜是什么人?在我面前得瑟完丢下一句受教了就想走?”
听到玄潜二字,楚梨落脸色陡然一变。玄潜也是意识到不小心说漏嘴了,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
“你们师兄弟二人是大陆之南楚海里的鱼虾吃多了?竟生猛如斯,以至于敢在我大乾的都城于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你倒是就教他怎么写啊,废什么话!”幽冥语气不善,冷不丁插话道。
玄潜看向幽冥,微笑一下,继续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楚梨落,不仅仅是地位显赫的楚国太子,而且还是修炼天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是四境元灵中境的大灵修。”
“天上之天,人外之人的道理我就不讲了,那样我怕你以后哪天顿悟了,领我大恩再来找我拜师,不过这做人的道理我却是要教一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