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跟这个人有接触?”我问李疯子。
“呵呵,听我慢慢给你说啊,这个人叫尹清平,我们跟踪他很久了。他的头衔是檀香山华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他是在做古董生意。国际刑警组织也在调查他,根据现在的调查结果,这个尹清平除了做正当的古董买卖,可能还涉嫌卖假古董。因为他近来跟景山市那些做高仿瓷器的人接触密切。我们怀疑他就是拿了这边的高仿瓷器当真品到海外去拍卖了。”
“那也是劫富济贫,买得起这些东西的人肯定都是有钱人,让他们出点血,又没关系,说不定人家还拿着这些钱去做善事呢。”我不屑地说。
“你还真说对了,这个尹清平去年一年就捐了5000多万人民币给内地希望小学。他确实在做善事。可是一码归一码,他卖假古董就是犯罪。”
“你们有证据了吗?”
“没有,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都是根据线人的消息,我们才知道的。”
“哦,还还以为只有香港警匪片里才有线人,原来你们也有啊。”
“这个尹老板这两个月出入境很频繁,我们怀疑他有什么大动作。我刚好是调查他的这个组的,我这几天一直在跟踪他,没想到我竟然看到了你跟他们在一起。可是昨天晚上我们却跟丢了,后来我想到前两天你们和尹清平把一个生病的女孩和他的家人送到了人协医院,我看了医院记录,住院的是王大奎的女儿,于是我就去了王大奎的家,没想到你们昨晚竟然都去了那里,而且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们还爬到屋顶。而且现场有很多人,都是成年男性,应该神志都不清楚。于是我联想到昨天我们另外一个组调查的茂林监狱囚车被劫案,那个案子很奇怪,那些服刑人员被劫持后,失踪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出现在省道的出入口,所有人被发现的时候都是昏迷状态,经过法医对死亡服刑人员的解剖,发现他们体内都有甲卡西酮,是一种毒品,俗称‘长治筋’或者‘丧尸药’。这个消息目前暂不对外公布,你也别跟别人说。”
听完这个,我并没有过多的反应,而是仍然静静地听着。
“我看了王大奎家,除了你们之外,大概也就150人左右。所以很可能他们是先被人逼着吸了甲卡西酮,然后被送到了王大奎家。于是我就猜测是不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些人来对付你们。”
“等等,你说了半天,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都去了王大奎的家的?”
“脚印啊,我看脚印。”
“什么,你仅仅看脚印就能知道我们去了那里,还有现场去了多少人。”
“你承认了是吧?”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有一门刑侦技术叫‘足迹追踪学’你听说过不?”
“没听说过。”
“就是根据现场的脚印,判断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甚至是体格情况或走路习惯。这是跟我师母学的,这是他祖传的手艺,已经传了一百多年了。根据我的目测,你的脚是41号的鞋,你穿的这款户外鞋,我专门到网上比对了它的鞋底条纹,跟现场完全吻合。我从这些天的跟踪也发现了尹清平穿的鞋子是美国的一个休闲品牌,国内没有,因此它的鞋底纹理也很特别。通过你们穿的鞋的大小、鞋底纹理,我推断出你们都去过王大奎的家,而且王大奎的家是农村,因此你们鞋底都粘了泥,现场就更好追踪了。我一路跟着你们的脚印,发现你们竟然到了屋顶,而那些其它鞋印,都是一个纹路,是茂林监狱统一购置的劳保鞋。只是大小不同,但是从他们走路的路线,都不是直线,显然都神志不清。”李疯子很骄傲地说。
“好吧,那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你这么多,是想你把你知道的也告诉我。伯灵,我们是同学,以你的性格,你绝对不会做这些铤而走险的事情,我想你一定是由于什么原因卷了进来。尹清平他们不是普通人,你跟他们走得近,会很危险的。”
“原来你早就在跟踪我们了,我没有跟他们走得很近,只是碰巧遇上的,我和我朋友周策,原来只是去王大奎做个买卖,没想到路上碰上了他们,他们也是去找王大奎的,后来王大奎女儿的病犯了,我们就一起送他们一家都医院来看病,再后来尹老板听说王大奎家有宝贝,刚好王大奎也缺钱,就跟着我们和王大奎一起去他家看宝,谁知道却碰上那种怪事,那晚上我们谈完买卖,我们准备走得时候就碰上了那些中了毒的服刑人员,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僵尸,后来还是尹老板发现他们是吸了‘丧尸药’的人,怕伤到他们,于是我们就爬到王大奎家的屋顶,后来发现车子在旁边就找了个梯子滑到车里,跑了。”看着李疯子那执着的样子,我觉得他真的是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早上处理完医院的枪击事件,下午就去了王大奎家调查,我知道现在想瞒住李疯子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寻宝这件事,我又觉得现在告诉他似乎不太合适,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合适,也许是我的私心,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亦或者是我不想他也像我们一样被莫名其妙的人盯上和“帮助”,于是我把很多过程和细节都直接省略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做买卖,你啥时候做起买卖来了,你知道王大奎是做什么的不?根据我们的调查,他是做高仿瓷器的,他的东西,有的古董专家都辨不出真假,甚至,甚至连碳-14检测出来的年代都是对的,你说神奇不神奇。很多人拿了他的瓷器当真的卖,他做的瓷器几乎能够以假乱真,尤其是清朝宫廷瓷器。”李疯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不,不是,那个,我们绝对不买那些仿制的瓷器,我们,我们只是,哦,我们只是找他收藏一只什么升造的剔红锦盒,我朋友周策的老叔说这个,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我顿时感觉后辈已经湿透,憋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当时尹老板买王大奎的锦盒的事。
“哦,那拿个锦盒呢。”李疯子还在追问。
“给周策他叔了。”这回我到是撒谎撒得很快。
“哦,那锦盒长啥样?”李疯子还在问,他是在找我的破绽,就等我说错话后,穷追猛打,套出有用的信息。不过还好那天尹老板给我普及了一下联升造的剔红锦盒的做法和特点,于是我就照猫画虎地说了一遍,估计李疯子也在古董鉴定方面也是个二把刀,终于被我说得一愣一愣。
“行啦,看你说的有来有去的,不过我觉得还是有问题。伯灵,你把我电话记下,万一有事,你一定第一时间给我电话,你跟这些人接触,早晚会有麻烦。我们是同学,今天单独约你出来,是想我们私下里聊一聊,我可真不想哪天我在局子里见到你。”
“行,行,行了你,别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好像我真的犯了罪似的,我可告诉你,我对天发誓,老子绝对没干过什么作奸犯科,伤天害理的事,你别老是拿你审犯人那套来跟我说啊,不然同学都没得当。”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行,我不问了,咱俩也好几年没见了,聊点别的吧,来先喝杯陪酒。”
“喝酒行,不过我有个问题你得回答我。”
“什么问题。”
“除了那150个监狱服刑犯,你们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人或者尸体,因为昨天王大奎没逃出来,跟我们失散了。”
“你看你,不早说,这种事情你们就应该早点报案,让我们早点介入。不过我听那组的同事说刚好服刑人员都找回来了,可是没有其他可疑的人或者尸体啊。”
“希望王大奎多福,能逃过那些人的攻击。可目前他还没回医院。”
“你放心吧,我回去会让同事尽力帮忙找的。”
“那谢谢你,剑锋,王大奎很可怜,他女儿还得了白血病,还等着他筹钱治病呢。”
“恩,我知道了,喝酒,喝酒,不说这些了。”
随后,我们觥筹交错,大快朵颐,再没说尹老板和王大奎的事。到了晚上8点,我俩酒足饭饱,一同离开了饭店,李疯子说他还得回局子里面去看资料,于是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独自一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因此空气特别地清新,空气中还夹杂的泥土的芳香,我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是周策打来的。
“伯灵,你吃完饭没有,吃完就赶紧回来一下,这有个事情很奇怪。”
“好,我马上就回去。”挂完电话,我心想:得,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