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策进了病房,跟妞妞道了别,还答应她明天要给她买个大芭比玩具。之后我们“周伯通寻宝队”再加马浩然,四个人就各自背起自己背包准备先回酒店休息。此时,一天的舟车劳顿加上经历了打打杀杀的高度紧张,我们此刻都觉得很累。医院的电梯总是很慢,可能因为坐的人多,我们等了好几趟都是客满。结果王乃通一通乱按,到我们挤进电梯时,发现我们坐反了方向,是往上走,等我们到了25楼时,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男青年,白白净净地,很斯文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很阴郁,低垂着头,嘴唇似乎在颤抖。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觉得很奇怪,男青年抬头看了,自己很低声地嘟囔着:“快到了,解脱了,快到了,解脱了。”
“叮”电梯一声脆响,顶楼30层到了。男青年还是低垂着头,缓缓地往外走。我们几个觉得莫名其妙,他是撞邪了还是疯了?正当电梯门快要关起来的时候,周策按住了电梯的开门按钮:“去看看,这人不太对劲。”我们其余3个人都没反对,直接都跟着周策出了电梯。出了电梯,我们看到医院的走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们觉得很奇怪。
“跑哪里去了,不是碰到鬼了吧。”王乃通说。
“他应该是往这边走了,这,消防门这开着。”周策跟我们说,原来楼梯口逃生通道的消防门被打开了个大口。
我们从到楼梯口,往下看,能看到好几层,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往上看,只能到到两层,但也是一个人也没有。
“他应该是上楼了。”周策很肯定地说。
这是我也冒出了个想法:那家伙要跳楼。我们一行人跑上了顶楼天台,当我们到楼梯口的时候,刚才那个男青年果然站在天台的栏杆上,在那呆若木鸡地看着下面。
周策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往外冲,问道:“怎么办?我们不能不管吧,想办法把那家伙拉下来吧。”
“是啊,可怎么拉啊,万一他看到我们,狗急跳墙,我们不是帮倒忙了。”我跟周策说。
我们四个“臭皮匠”商量了大概2分钟,制定了一个不知道行不行的方案,就开始行动了。周策准备好后,再次爬到了栏杆上,慢慢地向那个准备跳楼的男青年走过去。而我们则像抗日游击队一样从“敌后”慢慢地包抄到跳楼男的后面,周策的作用就是吸引跳楼男的注意力。
周策慢慢地走到跳楼男的旁边,跳楼男注意到了周策,他机警地抬起头,对着周策喊道:“你干嘛?别过来。”
周策也爬上栏杆,慢慢地说着:“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想下去,原来还有个伴。兄弟,你也说我们到下面得多久啊,估计一下子就到了吧,不如我先来吧,我怕你先下去了,等一下我就不敢下了,兄弟算我求你了行不。”
“你神经病啊,走开。”跳楼男大喊着。
正当周策和跳楼男周旋之际,我们三个已经悄悄地从他视觉的死角处慢慢地跑过去,而就在离他还有大约5米的时候,我竟然不小心掉了手机,一声“啪嗒”,跳楼男听到后马上就要转过头来一看究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周策大喊一声:“对不住了,兄弟,我先下去,然后纵身一跳。跳楼男见到周策真的跳了下去,一下子给吓傻了,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而我们就在他愣神的一两秒内跑过去抓住了他。我们拉下了跳楼男,三个人三下五除二给拉到了远离栏杆的墙边,马浩然则死死地抱住跳楼男。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跳楼男大喊。
“放开你,你不得接着往下跳。你看我们都下去一个了,他替你先跳了,你还想怎么着。”我跟跳楼男大声地喊道。
“放开我,放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下去。”跳楼男几乎哭着撕扯着嗓子。
“喂,偶说,看你样子埋(没)什么毛病啊。长得还比偶帅一点点,干什么埋(没)事干跳楼玩啊。”王乃通说的很平静,重点是他竟然觉得自己帅。王乃通说完,我和马浩然也注意看了一下跳楼男,觉得真是,看他这挣扎的力道,确实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你看你,好好的一个帅哥,干什么跳楼吧,欠债了?失恋了?还是失业了?有啥难处跟兄弟几个说说,看能不能帮你。蝼蚁尚且偷生,我们这还有个极度热心肠的周雷锋,要不是他,你今天还真就挂了。”我说着,突然想起来,哎呦,糟了,周策人还没上来呢。
我赶紧跑到栏杆前,附身往下看,只见周策整个人倒立在那,被一条他爬上栏杆时偷偷扣在栏杆上的登山绳给挂着,这绳子是他原本盘算着找着王大奎后直接去找宝藏用的,一开始周策是担心跟他拉扯的时候一起掉下去,没想到只有他自己享用了。他看到我来,吐了口气:“奶奶的,终于想起我来了,还好这绳子带弹性的,不然得勒死我。赶紧拉我上去。”于是我又叫来王乃通,我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周策给拉上来。
这时我们三回到跳楼男和马浩然身边,马浩然已经没那么用地抱着他了,但还是扯着他的衣服。周策见到跳楼男,蹲到他面前:“兄弟,我可是替你跳了一回了,刚才下去的时候,我绑着绳子都怕的要死,你知道跳楼的恐怖不。如果这你都不怕,那你怎么还怕活着。”
“我的事,你们帮不了我,你们要真想帮我,就跟我老婆说一下,说我对不起她,我永远爱她。下辈子一定做一个好老公。”跳楼男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要说你自己说去,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再说你要真死,你老婆就是别人老婆了。你也别操心了,她自然有人爱。”周策故意激他:“你还不如说说你到底有啥想不开的,说不定我们能帮你。事情解决了,你不就可以回去见你老婆了吗。”
“你们帮不了我,你们又不是医生,我已经没有希望了,你们还是让我走吧。”跳楼男说。
跳楼男刚说完,只见周策突然猛地扑过去,在跳楼男身上一通乱摸,跳楼男则拼命挣扎,不过有马浩然拉着,他的反抗几乎无效。我和王乃通都一脸讶异,这什么情况,这哥俩想干啥,难道是中国好基友?
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周策终于从跳楼男身上摸出了手机。“嘿嘿,现在我就给你老婆打电话。你不说,我让你老婆说。”说着就在手机上按来按去:“找到啦,嘿嘿,还‘甜心老婆’,很恩爱吗?”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跳楼男眼神里流露出绝望而又愤恨的表情。
平复了大约5分钟,他终于又开口了:“我和我老婆是新婚,可是新婚的时候却发现我不行。我看了很多医生,花了好几万,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我很难受,我对不起我老婆。”
听到这,我们四个又互相看来看去。马浩然看向王乃通,王乃通看向我,我又看向周策,我对着周策说:“这里面就你有女朋友,这事你有经验,你说说咋办。”
“我,这.我”周策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贴近我的耳朵悄悄地说:“我可没那问题,你他娘的让我说啥。”
我们一下子全都沉默了,大概过了半分钟,周策突然说道:“你是不是被骗了?”
我们全都一愣神,不知道周策思维怎么会这么跳跃。可是跳楼男却慢慢抬起他埋在手臂里的头,似乎有所思地跟自己低声捉着着:“被骗了?应该…不会吧。”
“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你很可能被骗了。”周策似乎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跳楼男就慢慢地道出了他的经历:原来跳楼男叫郑毅,他是个很内向的宅男,结婚前没有谈过其她女朋友。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自己心仪的对象了,却在新婚之夜发现自己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下可把他急坏了,于是他先是网上自己一通乱查,结果越查越害怕,越查越紧张,可是他又羞于启齿,于是背着老婆去了一家私人医院看,结果那个私人医院的所谓专家说他是前列腺炎,然后就给他弄了个治疗方案,治疗一次就1千块,花了一万多块后,觉得不对劲,又到这个人协医院找了个专家,结果专家每次来都给他检查然后开药,一次好几百,这样下来又花了一两万,可是一年过去了,依然啥效果也没有。这一年来,他每日都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是他耽误了人家的幸福。于是到了今天,他终于受不了了,准备一跳了之。
“哇靠,这怎么办啊?”周策挠头,我们其它人更是一点招都没有。
“三哥,我想起来了,我爸说赵叔叔最近好像要到南昌吗,不如让他帮忙给看看。”马浩然突然说道。
“恩,真的吗,那让他看看准没错,他可是专家。”周策眼前一亮。
坐在地上的跳楼男郑毅,听到这个马上抬起了头,此时他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就像小孩子对新事务的好奇一样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