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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佛本是道

话说这峨眉山本是一座仙山,却因为这一代掌教鼓吹“佛本是道”的狗屁不通的理论而转变成了“佛道两不误”的奇葩之山。峨眉山殊不知却成了大江南北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峨眉山有两池四潭九井二十四深涧三十六岩八十一峰,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以玉柱峰上的太真宫为中心,八十一峰围绕此峰此宫做垂首倾斜状,形成著名的八十一峰朝大顶,千年来无数求仙道者归隐峨眉,或坐忘悬崖,或隐于仙人棺,听戛玉撞金梵音仙乐,看雾腾云涌青山秀水,留下传奇无数。

峨眉是前朝的道教圣地,稳压武当山一头,平阳王朝创立后,扬武当而压峨眉,这才让武当山成了道教祖庭。

要说峨眉是因此而颓废,创出佛本是道之类的这种狗屁理论,众人是如何也不信的。

峨眉沉寂数百年,却没有人敢小觑了这座山的千年底蕴,现任掌教邓茂虽未占据十大高手一席位置,但传说当年一记仙人指路破开了整条汹涌的沧澜江,以讹传讹也好,夸大其词也罢,终究都是位德高望重的道门老神仙。尤其当他修道教最晦涩最耗时的毫末累土诀,更让整座峨眉山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绵长气派。

可就是这个道门老神仙,提出了所谓佛本是道的理论,另峨眉沦为天下人耻笑的头条新闻。据说这不知犯了疯癫还是哪根筋不对的老头,在山上大兴土木,将众多道观一并拆去,建成了许许多多的佛家寺庙。什么雷音寺啊,报国寺啊,伏虎寺啊,万年寺啊华严寺啊,都是这老头鼓捣出来的。

玉柱峰前后分别有大小莲花峰两座,大莲花峰有十余座洞天福地闭关修行,一侧是峭壁的小莲花峰则默认独属于一人。

这人五岁被上一代武当掌教带上山,收为闭关弟子,年幼便与这一代掌教王重楼变成了师兄弟。

武当山九宫十三观再加上那些佛庙佛寺,数千黄冠道士中绝大多数见到这位年轻人,都需毕恭毕敬尊称一声师叔祖,更小点的,更要喊太上师叔祖。

所幸这位年轻祖宗从未下山,只在进山时见过龟驼碑,以后便再没接近,远望一眼都没有,这二十多年大半时间不是在玉柱峰太清宫,就是在大小莲花峰上倒骑青牛倒着冠,侥幸遇见过真面目的,回去都跟人说师叔祖脾气极好,学问极深,风雅极妙。

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轻道士躺在地上晒太阳,一招手,远处吃草的一头青牛走上前,牛角上悬挂有几册道藏古籍,他摘下一册,刚要翻阅,略一掐指,跳下龟背,寻了根枯枝,在地上画了密密麻麻天干地支,脸色微变,不停自言自语,最终重重叹息。

细致理了理道袍袖子领口,翻身上牛,倒骑牛,角挂书,下了小莲花峰,半吟半唱着“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谁曳尾于途中,谁留骨于堂上……”

路上偶有道士驻足喊他师叔或者师叔祖,他都会笑着打个招呼,相当平易近人。

众人只觉得这位年轻前辈实在是勤恳,不愧是在玉清宫内注疏过无数古篆孤本的师叔祖,难怪掌教赞誉一句“佛道两相融,其一肩挑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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