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对方十四异样的自信感觉有些疑惑,她知道方十四是个彻头彻尾的平民……原本是。
在这样年轻的岁月里,能将力量修炼到这么强已经是罕见,怎么还会有时间学歌舞绘画?
艾露达-真红微笑着,那锐利的两颗尖牙像是快溢出血液般的鲜红:“拉克萨斯先生,感谢你愿意给我满足渴望的机会,那么就由我先来唱一首歌怎么样?”
“洗耳恭听。”这对于魔族来说是个陌生的词,虽然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有几个连忙记录下来。
会场原来是因为太初的出现,出于畏惧才显得寂静,现在依然寂静,却是为了欣赏。
太初只有两位眷属,另一位的实力足以媲美第一序列的强者,老实说真红这样的实力是不配做太初的眷属的,但她有着魔族公认,最美妙的声音!
太初看不见,所以喜欢靠听觉和触觉感受世界,他喜欢听真红唱歌。所以相比于那位有着强悍实力的眷属,太初更喜欢带着真红。
她开始唱歌,角落的乐队随着她发出的第一个音阶开始伴奏。
她的孤独是有原因的
你不能强迫她
因为没有人想让她有个归宿
抑或是没有人需要她待在身边,她说
海上有着向往的美景
苍穹之中存在的一道缺口
因此不要为我在尘世中的漫步而感到悲伤
它使我继续有动力活下去
想让她记住实在是太困难了
保持着忠诚却无需远行
假如我再一次见到他,我保证不会
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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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四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但他没有忘记这首歌。
曾有一个女人,面朝大海,唱给他听。
蓝雨的声音是完美的,除了爱上方十四,她没有不完美的地方。但她唱这首歌时因为和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她唱的很快乐。
但这是一首哀歌,真红唱出了这首歌原本想表达的。
绝望,忘却,残酷,诸如此类,催人泪下。
方十四略显黯然,看着那个灵魂已经不在的胸口……是的,他爱她美丽,所以愿意来到这里。
“拉克萨斯先生,这首歌,叫做缺陷的心跳,你听过吗?”真红很快从哀歌中走出,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你不自觉的看了自己的心脏一眼,看来你是听过的。”
方十四扫去黯淡,微笑说道:“听没听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才算赢你呢,由谁来评定?”
“歌者若分高下,只有由心而定。”真红淡淡说道:“如果你真的比我好,我自然会认输,这你不必担心。”
方十四点点头,然后走近角落的乐队。
“来,把竖琴借我一下,喂,那位!你站一下,你屁股下面那块木板给我。”
借乐器不难理解,但为什么还要拿块木板?
很快方十四就给了他们答案,他直接把琴弦从竖琴上取下,有序的扣在木板之上。
这叫古筝,他们不懂,不过被借竖琴的那位有些凌乱,可又不敢说什么。
虽然这把古筝的样子太粗糙,但只要调好了间距,谈的出准确的音阶就没问题了。
方十四会弹古筝吗?他本来是不会的,但道藏真的是包罗万象,其中也有琴音道法,古筝的用法依靠强大的精神力,他一眼就能学会。
方十四会唱歌吗?他本来是不会的,但风体云身可以做到操控自身的每个细胞,他可以将自己的喉咙造成最适合唱歌的样子。
然后,他也开始歌唱了,开始回应那首歌,开始回应隔海相望的那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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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血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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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是不会被语言的不同所束缚的,更何况强大到了半神的阶段,他们完全可以了解这些歌词所代表的意思。
死一般的沉默。
真红所唱的是一位被抛弃的女神,她被绝望所笼罩,憧憬着希望。
在方十四的歌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位为了心爱的男人喝下毒药的女人,而那个男人终其一生……或说就算转生之后,也无法忘记这个女人。
她能感觉方十四是在回应她的歌,是她的歌,并不是她。歌者若是自己不用心,别人也无法感受到心,也就是说……这首歌是个真实存在的故事。
莉莉丝似乎有些明白了,方十四为什么而性情大变,原本的他热爱着自身,宠溺着索妮娅,但这几年……他应该有了深爱的人。
略带绝望气息的爱。
方十四推开古筝,他比真红更快的脱离歌中的情绪,微笑说道:“献丑了,还望各位不要介意。”
若是一般的旁人,还是会认为真红唱的比方十四好听些,但真红知道自己输了。
她精心用了自己最擅长的歌,但方十四所用的是有感而发的歌,单从心境,她就输了。
所以她认输。
太初按住她的肩,嘴角微笑:“拉克萨斯先生,你是位了不起的歌者。但我从没听过这首歌,它叫什么?”
“发如血。”是啊,像她鲜红的头发一样的血。方十四淡淡说道:“这是我向一位不知名的乐师学来的。”当然,指的是对你们来说的不知名。
“那位乐师也很了不起。”太初手伸进衣袖:“虽然在这样的场合用魔核有些不恰当,但既然真红认输了,还请先生收下。”
“等等!”洁丽雅按住太初的衣袖,说道:“既然莉莉丝说这位拉克萨斯先生精通歌舞绘画,那不如就比三局,之后拉克萨斯先生要是赢了,我就把辉夜宫送给你怎么样。”
她是对着莉莉丝说的,因为在她看来,不管如何拉克萨斯也只是莉莉丝的仆人,决定权当然在莉莉丝那里。
莉莉丝眼中亮起精光,拉住方十四的衣袖,低声说道:“和她比!”
方十四有些不耐:“凭什么。”唱歌给群众听,这种事方十四本来就不喜欢做,反正现在证明了自己还是有点才艺的,到此为止不好吗?
“辉夜宫是哥哥送给洁丽雅的皇室至宝,拥有超强的能力……”莉莉丝说了半天见方十四不为所动,咬牙说道:“要是事成,我给你三座金矿!”
方十四优雅的向洁丽雅见礼:“那么如您所愿,美丽的洁丽雅殿下。”
洁丽雅笑的很美丽,说道:“我既然拿出了辉夜宫,不知道莉莉丝殿下愿意拿出什么?”
莉莉丝的脸色有些变化,能够媲美辉夜宫的东西她可没有……应该说,只有一件强于辉夜宫的东西。
倾国倾城的核心,星泪之坠。
当年莉莉丝就是靠它脱离了无尽海,还能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发现。
她握住胸前的吊坠没有说话,辉夜宫就算再珍贵,也无法与星泪之坠相比。
洁丽雅看到了莉莉丝的表现,说道:“一个月,如果你输了,我只要星泪之坠一个月的使用权,到时候就还给你。”
魔族从不反对家族竞争,或者说是鼓励这种行为,因为只有竞争才会进步,当年的魔族就是因为没有能竞争的人,导致自傲而毁灭。
太初淡淡说道:“无论是辉夜宫还是星泪之坠,都是哥哥赐给你们的。赌上所有权总不好,这样吧,如果莉莉丝赢了,可以有辉夜宫一年的使用权,如果洁丽雅赢了,就得到星泪之坠一个月的使用权。”
“当然,期间不可有任何损坏。”太初慢慢找了个位置坐下:“真红只会唱歌,接下去就是洁丽雅你的眷属和拉克萨斯先生的比试。唱歌也就不用比了,还有舞蹈和绘画,三局两胜制。”
“若不嫌弃,我来做裁判怎么样?”在场,也没有谁比太初更有资格做裁判了。
“跳舞我认输。”就算可以用风体云身,方十四死也不要在这么多魔族面前跳舞,太羞耻了!
太初眉头一动,笑道:“那么,算是一胜一负,就以画技定结果吧。”
莉莉丝靠近方十四,低声说:“你还真不会跳舞啊!那你会不会画画啊,我打赌都已经打了!”
方十四给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为了三座金矿,我也是不会输得的!
洁丽雅身后慢慢走出一个消瘦的半老紫瞳,长发凌乱,衣着有些邋遢。
他无神的眼睛看着方十四:“你……要和我比绘画?”
这疑问是极大的蔑视,也是他对自己极大的自信。